白建章等人得知消息赶紧赶了回来,村里人已经请了郎中来医治宋安邦和张山两人。
宋安邦还好,他的胳膊算是脱臼,两下给调整好,已经不大疼了。
但张山腿骨损伤严重,至少要卧床半年了。
白建章当场表示,张山是为了救自己女儿而受的伤,自家一定出钱给他治好。
“不用,不用,”周里尹摆手,“马大人说了,让侯府赔银子来。”
“这不还没送来吗?我家可以先垫上。”
白建章面对张山,又想起来当初来村子的时候,这人对他诸多刁难,这一会竟然良心发现,为了救自己闺女挺身而出。
张山说:“章子,不说我了,全村人的性命都是你家救的,又垫了钱给我们修房子,要不是你们一家,我们葫芦村早就完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村里人跟着道:“是呀,你对我们有恩,我们平民百姓,没什么本事,但至少知道知恩图报。”
宋安邦道:“这事都怨那个什么侯府。哎哟娘,今年过年我都不能夹菜了。”
宋婶子心疼又嗔怪他:“我喂你,行了吧?不得让你饿肚子。”
大牛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恨!他们是侯府,就能随意欺负人?我们好好的村子,给糟蹋成这样。”
白建章叹一口气,他们是平民百姓,就像是被踩在脚下的蝼蚁,贵人们一个不高兴,拆了你的家,能怎么办呢?
好在这次有马大人护着他们。
白建章整顿精神,安排了村里的修缮工作。另一边,罗惠兰带着东西去香丫家。
香丫因为这事被当众脱衣服,这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来说是巨大的羞辱。
张峰已经醒过来了,就是后脑勺肿了个大包,躺在家里休息。罗惠兰去了傻姑的屋子。
香丫在她娘身边做绣活,整个人不复之前那么有精神头,神色恹恹的。
傻姑起身倒茶,罗惠兰握住香丫的手道:“香丫,别太难过,村里人都知道内情,不会往外说。但婶子也知道这事对姑娘家有多不好,都是婶子家连累了你,以后你有啥难处,就来找婶子。”
香丫眨巴下眼睛,收回眼泪,“婶子,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这事也只能这样,让时间来治愈。
两口子处理完事情回到家中,就见到陈老太追着白老头打。
“你个糟老头子,让你看着孙女,你缩在屋子里,要不是村里人,咱们孙女就毁容了!”
白老头到处躲闪,“哎呀谁也没想到突然来个小侯爷找咱们的事啊。”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跪在旁边等候发落,眼睛里都包着眼泪,“老太爷,老爷,是我们不好,没有跟在小姐身边,我们任凭处置。”
云团跑上前将她们拉起来,“不怪你们,是我自己跑出来,再说了,你们还要在家照顾好几个小孩呢。”
但罗惠兰还是有些生气,厉声训斥了四个丫头,命她们以后必须有至少两个人跟随在云团身边。
另一边,陈老太找了个画花样子的纸,让三羊在上面写了承恩侯府苗峻的字样,脱了鞋在地上敲打。
“哪钻来的驴粪蛋玩意儿,欺负我孙女,我咒你喝凉水塞牙缝,上茅房掉茅坑,事事都不顺,天天惹晦气!”
三羊无奈笑了,“奶,你还信这个呢?”
陈老太一边狠狠地敲打纸片,一边说:“狗日的蹲牢房都不解气,我打不着人我也得咒一下他。”
云团也笑了,跟她奶说:“奶,人家侯府里面都不上茅房的,都是拎个桶来蹲。”
“啥?拎个桶?他们怪讲究嘞,那我咒他屁股卡在粪桶里,拔不出来。”
何玉书和桂丫领着三个小孤儿来了正堂,何玉书怀里还抱着静丫头,这一幕看在二狗眼里,他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要是他和何玉书有个孩子,会长什么样?
桂丫对他小舅说,“舅舅,这些小孩子一直留在咱们家也不是办法,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净照顾小孩子了。”
白建章点头,这事他早跟周里尹商议过,准备是让村里人领养,那三个大些的,都相看好了人家,准备年前送过去,就是有一个问题,静丫头不知道给谁家合适。
这丫头也怪,外人抱就哭,好像不愿意走似的。
白建章说:“这女娃身上还有爹娘留下来的一份股呢,我跟三叔公商议的是,这股份就不收回去了,当做小娃的嚼用。”
养在自家村子里,有之前的情分在,村里人都还算和善,而且大家都监督着,比送到外面强。
罗惠兰将三个大些的孩子叫到面前,让三羊抱出来几个包袱,这里面是她这次出门给孩子们带回来的衣服鞋袜。
三个孩子都是三四岁年纪,跟当初云团被捡到时年纪差不多,见到新衣服都开心坏了。
“婶娘,这是我们过年穿的新衣服吗?”
“是呀,”罗惠兰挨个拿出来,在孩子身上比划,“穿上新衣服去新家,好不好?”
小孩子都问:“那以后还能回来吃婶娘做的饭吗?”
“那肯定能,啥时候馋了,想回来吃了,就来婶娘这里,婶娘不在,就找你们陈奶奶、白爷爷。”
“嗯!”小孩子点头,“婶娘,这衣服真好看。”一个个都迫不及待想穿上了。
罗惠兰这次每个孩子给做了春夏秋冬四季各两套衣裳鞋袜,热天冷天的褥子被子各两套,每个孩子都是大大的包袱,按照他们喜欢的颜色做的。
“每户人家给十两银子,让周里尹开村公堂,给他们名字都记到新家那边去,算是正式认祖归宗了。”白建章说道。
就剩一个静丫头还没找好人家,云团从何玉书手里接过来胖了一圈的静丫头,小胖丫头咯咯笑着,朝云团伸手。
“哎哟,她又胖了,我都抱不动了。”云团叫道。
桂丫给接了过来,“这丫头真够胖的,别说云团了,就连我都抱不了多会。”
胖丫头看着喜人,陈老太看得眼里似乎淌了蜜似的,心里开始盼望自己的重孙子、重孙女。
一家人正逗静丫头呢,大门栓的爹娘登门了,还提着不少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