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里不是江府吗?这牌匾上都写着呢。”白玉成手指着那牌匾。
“哦,忘记摘了。”那看门的扛了个梯子走出来,直接摘了牌匾。
白玉成:“你你你——”
然而那人抱了梯子和牌匾进门,将他关在了门外。
“可恨!江侍郎不在家,这些奴仆竟然这样欺主。”白玉成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江夫人让他常去府上呢,这家里没个男子在,这些奴仆都要上天了。
无奈,白玉成只好提着东西去公主书院后面等着。
书院里,今日公主很开心,决定放一天假,好好庆祝一下。
“今日我请客,咱们去好好吃喝玩一下!”临贺豪迈道。
这件事处理得不错,她还赢得了曹尚书的肯定,现在就剩下一个收尾的工作,现在不着急,等曹尚书嫁了孙女,有的是时间收拾白玉成。
“哦对了,云团,叫上你三哥,他也是出了力的。”公主道。
江安隐眼睛闪了闪,“还有那个,那天那个划船的,他才是救了我的人呢,你将他也叫来,我有谢礼给他。”
“行!”云团一口答应。
梁深等人凑过来,“公主,不带我们去吗?”
“一边去!说不定这事泄露出去都是你们这群臭男人搞的,我没有打你们算是好的了,还想来蹭吃蹭喝,没门。”临贺断然拒绝。
梁深本来也就是问一句,不让他们去算了,他们自己也出去包个房间,好好吃一顿。
很快两拨人坐了马车出了书院。
白玉成看到公主的车驾,远远避开,殊不知车里面几个姑娘都在,一起走了,他还在门口默默等待江安隐。
寒风渐起,户外着实冷,他今日出门也没有穿厚实点,这时候冻得有些难受了。
但为了婚姻大事,为了前途,这点苦寒又算得了什么呢?
“玉成——”身后有人唤他,他转身,竟然是胡照影抱着衣服来了。
“你来做什么?”白玉成皱眉,若是叫江安隐看到了,那姑娘爱使小性子,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你出门早,今日又冷,我来给你送衣服。”胡照影整个人都憔悴很多。
她知道曹代容已经定亲了,白玉成还在公主书院外面等,等的是谁呢?难道真是公婆嘴里说的公主?
能让他毅然舍弃曹尚书孙女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位了。
白玉成可真是出息呀,身份地位越来越高,高到她快要摸不着他的鞋底了。
关键是,这段时间白玉成对她也愈加冷淡,让她越来越感到不安。
白玉成接了衣服穿上,对她说:“你先回去吧,被人看见不好。还有,今后我去书房睡,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胡照影心头结了冰,“是怕里面那位介意吗?”
白玉成沉默了一阵,“她肯定会介意,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顾全大局,就当为我考虑。”
胡照影心灰意冷,这样的主母进了门,身份地位还高,她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这家里还能有她的位置吗?
胡照影回到家,刚进院子,就被小刘氏叫住了,她面前还站了好几个面生的人,想必是小刘氏新买的仆人。
“照影啊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将胡照影叫进屋子里。
“玉成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小刘氏端起了架子,“以后我们家就是皇亲国戚了,有些事不能不注意着点。”
胡照影低了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娘家犯了罪,你爹还在流放,而且你还是下堂的弃妇,这就跟一锅好粥里面撒了老鼠屎一样,我们以前容得下你,现在不能继续容忍了。”
胡照影跪在地上,“婆母,求您了,我和娘还有妹妹,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呢?我不奢求什么位份了,当个粗使丫头就行。”
“那可不行,便是寻常好人家的闺女,留在玉成身边当个通房,公主都要嫌弃的,何况你这个弃妇?若是让公主知道了,厌弃了玉成,那可不得了,所以你留不得了,这里给你五两银子,你识相点,不要闹,悄么声地走吧。”
小刘氏扔过来几两碎银子,把头转过去,一副不欲再说的样子。
胡照影眼泪无声地流,“就算要走,我也要问过玉成的意思,若他也让我走,我便走,不会再纠缠。”
小刘氏翻了个眼,“你别想着用狐媚样子迷惑玉成,若是强行留下来,我也要找人给你卖了,到时候卖哪里去,可就说不准了。”
屋外尤氏和胡凌霄偷听了谈话,尤氏仓惶不已,粗糙的双手擦着眼泪,将灰白的头发别在耳后,不知所措;胡凌霄忍着怒火,攥着拳头,紧紧咬着牙齿。
她们娘三个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这些年,到头来还是要被轰走。她被轰走就算了,姐姐完全是被她连累的,她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酒楼里,临贺公主驾临,掌柜的将所有客人都赔钱请走了,生怕冲撞了公主。
云团在门口等三哥,三羊带着沈长洲过来。
“你们进去吧,我在底下等就行。”沈长洲往凳子上一坐,小二就很识相地送来吃的喝的。
“那你就在此地,不要乱走,吃完了咱们一起回家,乖哦。”云团安排完,就和三羊一起上楼。
沈长洲看着门外人来人往,眼神放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手拿了酒壶,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十分潇洒地喝起酒来。
“长洲哥哥——”一个娇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沈长洲回头,见是那天那个从天而降的珠宝摊子——江安隐。
“你干嘛?”他问。
江安隐咧嘴一笑,从侍女手里接过来一个锦盒,“那日你救了我,这是我的谢礼。”
侍女看得难以置信,她家姑娘啥时候这么淑女了?
沈长洲打开了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宝贝,他随手拿了一串碧玉珠出来。
“都是好东西啊——”他微仰头,眼神睨着那谢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江湖侠士。
啪嗒,他又丢了回去,顺手盖了盖子,“拿走吧,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