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宝和谢征,是全场唯二坚持了五场比赛的男生,下场的时候,谢征是自己走下去的,盛元宝是被人抬下去的。
盛家的人激动地拥上来,“元宝,你这次可给咱们盛家争光了,虽然没有赢,但是能跟着小世子坚持到最后,你就是好样的!”
盛元宝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嘴里呢喃着:“不踢了,再也不踢了……”
休息处,公主书院的其他男孩子已经在等盛元宝了。
“欢迎一输到底英雄归来!”
“输得光明磊落!”
“一输成名——”
几个好兄弟不停地挖苦他,满室笑哈哈。
临贺带着云团等人过来,赏赐了上场男生一些瓜果。
“可以啊盛元宝,没想到你这么能坚持。”临贺公主说。
盛元宝有苦难言,只能含泪接受赞美。
云团和虞忆都不得不屏住呼吸,因为这群男孩子身上汗味太重了。刚要离开,谢征从外面进来了,笑容和煦,身上带着冷冽青翠的雪松气息,似是刚沐浴后过来。
临贺大大咧咧道:“表哥,动作挺快呀,都洗完澡了,多谢你的锦囊了。”
梁深拿手背蹭蹭鼻子,想笑又不敢笑。
云团和虞忆等人跟着向谢征行礼,谢谢他送来的锦囊。
“喜欢吗?”谢征先看向公主,视线从虞忆到江安隐,最后落在云团身上。
“不喜欢。”公主说。
“喜欢。”其他三人说。
云团瞅瞅公主,又看看谢征,笑嘻嘻道:“你们比赛更好看,要是我们女孩子也能踢一回就好了。”
谢征笑,“以后会有机会的。”
另一边,皇后和荣亲王妃笑道:“看来你这儿媳妇有人选了,应该就是公主身边那几位伴读。”
荣亲王妃道:“皇嫂,这孩子兴许就是想把所有锦囊都献给公主呢。”
皇后笑呵呵道:“我看江侍郎家的女儿就不错。”
荣亲王妃心下就琢磨起来,这虞家和江家的女儿,都好也不好。
圣上之前猜忌虞家,现在说不定心中还有疑虑;江家是顶顶好的,就是那个江安隐有些蠢笨,又有些娇气,不大符合她心中儿媳妇的标准。
唉,反正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自己是做不了主了,随缘吧。
江安隐带着丫头早早出来等在外面,忽而“哈啾”打了个喷嚏,“谁背后念叨我了?”
刚说完,沈长洲架着马车来了。
江安隐迎上去。
“什么事江大小姐?”
“上次你不是说你习惯用刀吗?我找人给你锻造了一把好刀,你看。”
江安隐费力地从小桃怀里抱出一把宝刀,可重了,几乎要摔倒,沈长洲一只手就接了过去。
他唰一下揭开裹刀布,刀刃银光闪闪,吓得小桃后退几步。
“好刀!”他挥舞几下,一抬手,将刀架在江安隐脖子上。
江安隐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声音都发颤了。
“江大小姐,怕不怕?”
江安隐感受到肩部刀的重量,压得她快站不稳,阳光下沈长洲好笑地看着她,不知是他的笑还是太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我跟你拼了!”小桃一头撞了上去。
沈长洲另一只手抵住小桃的脑袋,手指轻轻用力,捏得小桃脑袋疼,又挣脱不开。
啪嗒啪嗒,江安隐掉了两颗泪珠子,抽泣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她问。
“哭什么?”沈长洲觉得无趣,一掌将小桃打回去,摔个屁股墩,收回了刀,“胆子真小。”
江安隐委屈巴巴看着他,不停地掉眼泪。
沈长洲将刀用布重新裹上,扔到地上,“我不惯用刀,拿回去吧。”
“你上次说的,习惯用刀。”江安隐觉得万分委屈,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愚弄她。
“你是听不懂人话?”沈长洲觉得自己拒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江安隐把脚一跺,大小姐脾气再也忍不住了,拿手指着沈长洲。
“我告诉你,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这一次你必须收下,你以为我很有耐心吗?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了!”
沈长洲直接架着马车离开。
“娘!娘!”江安隐在后面大叫,很快江府的侍卫围了上来,挡住沈长洲的去路。
袁夫人坐着马车过来,掀开帘子,“隐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江安隐指着沈长洲,“娘,他要走,拦住他。”
袁夫人一声令下,沈长洲就被人给捉了过来,押着跪在她面前。
“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冒犯我女儿。”袁夫人眼神阴冷,示意左右上前鞭笞。
啪啪!一鞭接着一鞭打在沈长洲背上,他脊梁挺直,垂着头,紧攥着双拳,浑身颤抖着,一声不吭。
一声声鞭响让江安隐冷静下来,愤怒从她脑子里抽离。白云团说了,沈长洲会功夫,为什么这时候他一点也不反抗?
她猛然发觉自己好像犯了大错。
“娘,别打了,别打了,他没有冒犯我。”
“即便没有冒犯你,惹你生气,就该打。”袁夫人看着地上的沈长洲,如同看一滩烂泥。
什么下三滥的货色,也敢闯到她女儿面前摇头摆尾。
“娘,别打了,再打我生气了!”
眼看女儿要生气了,袁夫人才叫人住手,将沈长洲赶了出去。
“他是什么来头?”袁夫人问小桃。
小桃道:“夫人,那人是硕宁伯府的马车夫。”
硕宁伯府?袁夫人又想起在白云团身上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京中初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样貌有些熟悉。那日她穿了一身粉白衣裙,更加相似。
这丫头生得貌美,说不定和那贱人是一路货色。
袁夫人暗暗碾了碾帕子,谁敢挡她女儿的路,谁就要和那贱人一个下场。
江安隐看着沈长洲架着马车离开,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怎么办?她竟然让人鞭打了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