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带我去找我姐姐吧,我是不能跟你在外面流浪的。”江安隐想了想说。
沈长洲心说,出了这门,你说话可就不好使了。
“好呀,我正好也要去找伯爷一家,将你捎过去。”他口是心非道。
“你不会骗我吧?”江安隐又问了一句。
“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爱骗人,你姐姐也不会信任我的,对吧?”
江安隐想了想,坚定地点头,“好!”
沈长洲笑了笑,十四岁的小姑娘,就是好骗啊。
“那这样,你……”他在江安隐耳边耳语一番,惹得对方脸红心跳。
天微微亮的时候,沈长洲带着打扮成男子的江安隐,背了包袱出了江家,一路朝着南边走去。
昨夜妙意郡主一家试图逃走,被刘佐领的属下给捉住了,送到了袁老将军面前。
袁老将军担心夜长梦多,命刘佐领第二日一早就将镇南王等人全都拉到午门斩首。
刘佐领问:“大将军,这事不用请示皇上了吗?”
袁老将军说:“皇上已经发话这些人不能留了,还用再去问一遍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
刘佐领亲自来牢中,“起来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谢铭那老贼呢?”
看守士兵揉揉眼起来,“回大人,犯人正在牢中。”
刘佐领亲自过去查看,看到几人正背对他们、面对墙面睡觉。
他走到公主面前,好笑道:“没想到金枝玉叶的公主,也能在这个地方安然入睡呀?”
那公主闻言缓缓起身,转过身来。
刘佐领:!!
“英儿,你怎么被关在了这里?”
刘英有些难以启齿,“爹,我是被人骗来的,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诡计,将我迷晕,醒来后就在这了。”
刘佐领立即去看镇南王和魏玄,却也不是本人,而是他家的护卫。
这下完了……
“刘英!你胆大妄为,不要以为几句话就能骗你老爹,这下你闯下大祸,为父也保不了你了!”
刘英也不再隐瞒,“爹,你真的在保护我吗?如果真心疼爱,为何又打算将我嫁给袁小将军?你难道不知道,外人都传小将军有断袖之癖?”
“你这蠢货,若不是他有些瑕疵,你以为轮到你嫁进袁家吗?”
“所以爹,你就是用我来换取咱们家的荣华富贵,还不顾我的个人意愿。这样的话,我宁愿被斩首,也不愿今后几十年日日恶心痛苦。”
“你简直鬼迷心窍!你今日放虎归山,不仅袁老将军饶不了你我,他日若真让那妖女得了权势,也饶不了咱们一家!”
“爹,你放心吧,公主答应了我,日后会宽待我们家的。”刘英心如止水道。
“你,哎——你是中了那妖女的妖术了。”
刘佐领怕害了全家,只得押了女儿几人去面见袁老将军。
袁老将军当即气急败坏,砸了茶杯,恨不得将刘佐领碎尸万段,“好你个刘冲,绑了公主讨好本将军,现在又放了妖女来请罪,你是想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啊?”
刘冲有苦难言,刘英道:“袁大将军,这事是我一人所为,不是父亲指使,请不要怪罪我父亲。”
“你?你一个女子负得起责任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刘佐领跪下来,“将军,是属下治家不严,被这丫头偷了令牌跑到牢中,放了那妖女几人,属下甘愿受罚,但请将军看在属下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牵连属下的家人呀。”
“好,若想向本将军证明你的忠心,立即将你女儿押出午门凌迟处死。”
刘佐领愣在原地。
袁老将军说完就不再理他了,而是吩咐身边人立即出城追赶。
刘佐领无奈,走到女儿身边,“英儿,为了咱们全家,我不得不舍弃你了。”
刘英坦然:“好啊,总比成了他人口中笑话强。”
*
京郊的小路上,沈长洲骑着马带着江安隐一路狂奔,刚开始江安隐还觉得新奇刺激,渐渐地她觉得大腿磨得疼,颠得屁股也疼,受不住了嘴里就嚷嚷:“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沈长洲觉得她吵闹,将她连同包袱扔了下去,“自己走。”
江安隐无奈背起自己的包袱,跟在马后面。
但没走几步,她就气喘吁吁,因为她的包袱实在是太重了。
“沈长洲,你帮我背包袱吧,或者将包袱放在马上。”
“不行,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可是我拿不动。”
“拿不动就扔掉。”
“不行,这里面都是盘缠和衣服,扔了我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呀?”
沈长洲有点后悔拐了她出门了,屁事真的多。
出个门,带了一包袱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大包衣服,生怕自己缺吃短穿。
沈长洲不理她,她就一直碎碎念,时不时哭两声,磨了一会,沈长洲直接将她提溜上马。
江安隐挣扎,“我不要骑马!”
“再叫把你扔下去摔死!”
沈长洲一吼,江安隐立即不敢出声了,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几乎要憋死。
沈长洲将她两腿放到一边,“这样好些了吧?”
江安隐脸上挂着眼泪,双手更加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那你跑慢一点,我怕摔下去。”
沈长洲一只手拦腰抱住她,“驾”一声,朝前方飞奔而去。
天渐渐大亮,刘佐领亲自押了女儿来到午门。
“英儿,父亲对不住你,舍不了你,保全不了咱们全家人。”
刘英流着泪,“爹,我已经跟公主求好了,若是她真当上皇帝了,不会残害咱们一家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心甘情愿。”
“你蠢啊,她被关在牢中,一辈子出不去,咱们一家都会安然无事。”
“但是爹,我也想看看女子能当家做主的天下。”
“你简直疯魔无状!”
午门处,断头台已经准备好,刘英跪了下去。
看来这辈子她没机会看到了,如果老天有眼,让她投胎到公主当皇帝的时候,从出生就能跟男子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嫁就不嫁,想嫁谁就嫁谁,即便婚后不如意,也可以随时和离。
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刚要喷到刀上,忽然有将军府的人骑马赶来。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