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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六百三十七章国武(一)

接下来几日,两人频频密谈,一谈就是几个时辰,其中种种,就不在这里一一细说了,赵石也不找人商议,老话说的好,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这事连赵石自己都把握不准,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即便是派人给张锋聚以及他的祖父张大将军送去的书信也是含糊其词,只说请其酌情照顾自己故旧云云,剩下的一点底也没透露出来的。

五日之后,李匪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归程,赵石亲自把人送出了长安,临行之际,两人最终只是紧紧抱拳,互道了一声珍重,李匪便带着几个兄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走的分外洒脱利落。

其实两个人心下都明白,此际一别,再见之时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不过这交情越深,反而越不愿效那小儿女行径,以免被人小看了去,又没有那些文人的功底,吟诗作赋以纪此情,所以也就变得分外干脆。

望着一行四人疾驰而去,身影在烟尘遮盖当中没了踪影,赵石驻足良久,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心里有些滋味儿难明。

不过说到底,对于他来说,这事到此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西北太远,他也是有心无力,事情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也不是他能预料得到的了。

在他这里,最后一件事情恐怕就是等宫里那位长公主殿下送来确切的消息,他再将消息送到李匪手中罢了,至于说派遣军中之人到李匪那里的提议,最终还是搁置了下来,还是那个缘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派人到西北去,做的再隐秘,也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以他现在的身份,做这样的事儿实在是不妥的很,伸手太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太容易授人以柄。有了这个顾忌,也就没了多少掺和此事的心思了,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没想明白,做下此事,对他意味着什么罢了。

最奇妙的是,连他自己都是临时起意,才有了这么个主意,至于后手嘛,自然也就谈不上了,所以,最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有了这样试试看的心思,也就难免有所保留,帮朋友,帮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是有,但肯定不会是他赵石,这个不必多说。

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过几日,赵石入宫觐见。

由南十八,陈常寿等着帮着定下的武学规划,足足厚厚的一叠,这还不算赵石预想中的条条框框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土木工程,要是将这些都加进来,恐怕这这条陈还得厚上十倍不止。

而景帝这里也忙的昏天黑地,赵石这些日子接着新婚的名义躲在家中,不过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非是一无所知。

头一个,景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开科取士已经定在了今年秋天,这是地地道道的国之大事,加之也是第一次有蜀地士子参与的科考,朝廷不论上下,都是慎重之极,早早便有恩旨颁下,不光取士名目多了数科,且相应名额也也比往年多出了倍余。

对于参考举子来说,景兴四年这一科,可谓是一场盛事无疑,不过对于朝廷来说,何尝不是如此?一来可以借此安抚蜀中人心,宣示朝廷恩德,二来蜀中人杰地灵,文风鼎盛,实非大秦所能比的了的,正可以科举,善纳蜀中良才为己用如此这般,不光礼部上下忙的焦头烂额,其他几部也不清闲,朝会时事情越来越多,朝会之后,入宫请见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更让礼部不堪重负的是,陛下已准备在七月间,行祭天大礼,有那么一句话,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是古话了,对于如今各国来说,并不适宜,但却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又是在开疆拓土之后,可不又是一场盛事?

事情赶在一起,想必礼部的诸位大人嘴里都是有些发苦的。

当然,还不只这些,朝廷在蜀中进行着一系列的革新,这才是如今大秦的重中之重,而每逢鼎革,事情自然是千头万绪,让朝廷上下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赶在这个时候进宫,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还好的是,现在赵石的身份不同以往,可在乾元殿偏殿中等候,对面坐着一身疲惫,微眯着眼睛养神的礼部尚书,不远处还转悠着吏部尚书老大人,还好,兵部尚书李承乾刚进去,不然的话,和这位大眼瞪小眼的,可就有些尴尬了。

就这么枯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听见里面传召羽林中郎将赵石的声音。

只两个多月不见,景帝李玄谨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人也瘦了,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儿,龙案之上,案牍堆积如山,几位翰林待诏在奋笔疾书,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人在整理文书,分门别类,不停送皇帝御览,殿内虽然还是那般威严肃穆,但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繁忙的气息。

赵石进来,见礼已毕,景帝随口赐坐,又过了多半晌,景帝才从案牍堆里抬起头来,挥手屏退众人。

与往次陛见相比,这次却是少了许多闲话,片刻间就入了正题,景帝看上去虽疲惫有加,但精神却很健旺,思虑敏捷而又清晰,可见,繁复的政务使方自登基数年的皇帝陛下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这一番相谈可就时间长了,先是景帝仔仔细细的读了赵石带来的奏折,这一读便耗去了足有半个多时辰。

之后赵石面对的就是各种询问了,显然,这位陛下对于这个结合了许多后世经验的武学规划有许多不解之处,尤其是之前虽被赵石说动,但到底对于武学建成之后,是不是能如赵石所说般,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有些犹疑。

加之帝王几乎天生的权力控制欲作祟,所以轻易做出决断是不可能的。

不过赵石这里早有准备,对答如流之余,所陈述的种种规制的由来以及之后所起的作用都是其来有自,并非空口胡言,这种谋划圆满带来的自信也多少感染了景帝,让他问起话来,不再如先前般尖锐了。

君臣一问一答,说着说着,浑然忘了时间,两三个时辰的时光匆匆而过,让外间的等候的一些大臣们心焦如焚之余,也是暗自惊诧,不知道那位羽林中郎将这是又要做出哪些惊人之举,竟在这等繁忙时节,还劳陛下亲自问询,耗了如此多的时光,这难道难道是陛下又要兴兵戈之事了?

不提外间重臣们的胡思乱想,里面君臣间的谈话终于进入了融洽的阶段,显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赵石准备得当的缘故在里面,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想起什么是什么的人进行深入的交谈。

尤其是上位者,他需要下属比自己还要努力勤恳,一旦下属表现的过于轻松,或是努力不够,那么等待下属的,很可能就是上位者的怒火。

于是,景帝陛下就觉着,在此事上,虽然现在瞧不出到底于军国之事有多大的好处,但眼前这个心腹之臣显然下了苦功,并非只是空口说说而已,那么将这件事交代给他,以观后效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之后,景帝当即命人拟旨,武学改国武监,归于礼部,诏大将军折木清为国武监祭酒,羽林中郎将,得胜伯赵石为督学,因大将军折木清病重,不能理事,暂由督学赵石总理国武监诸事。

接下来又拟旨六部,协办国武监事,换句话说,赵石如今要是有什么要求,不必再入宫请旨了,可直接要求六部给予协助,职权比之国子监,可是大了不只一点半点,而大将军折木清虽还挂了个名,其实这新鲜出炉的国武监,所有权柄却都到了赵石的手上了。

不过随着赵石对于大秦官制越来越是熟悉,也瞧出一些关节,这事既没通过中书,又没招呼枢密院,而是出于钦命,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是不想两边插手,还是只想试行瞧瞧,若是不成,便即裁撤,之后还不是一言而定?或者是其他什么,就不是他能想的明白的了。

不过有了这么个结果,赵石还是满意的,权力不小,可谓是任他施为。

出宫的一路上,他也渐渐想明白了,确如南十八等人所料,此事皇帝陛下答应的虽然痛快,也颁下了旨意,许以专权,但只要细一琢磨,就能明白远谈不上什么大张旗鼓。

武学的架子其实在折木清的时候就立了下来,现如今不过是改了个名字,国武监,和国子监也只是一字之差,字面上看,已可与国子监并列,为国家育才之所,但现在的武学能和国子监比吗?

不能,这个根本没法比,国子监自有科考以来,便有了的,几百年的光阴,枝繁叶茂,制度完善,又有礼部为后盾,后继以各地县学,府学,已经形成了一个从上到下的完整体系,和国子监比起来,武学现在算得了什么?不啻于一个初生婴儿和一个成年壮汉的区别。

再有就是乍一看,他的职权不小,更没有派下许多辅助之人,也就没了多少掣肘,显出了皇帝陛下对他的信重,但若是从另一面看,未尝没有考校或是观望的意思在里面,成,则是皇帝陛下英明,败,则是他赵石办事不利,有负圣恩,地地道道的帝王权术,让人说不出什么好坏来,有限度的支持,总比没有的好不是。

一路回到府中,已经是天色擦黑,吃了晚饭,又去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将那小人儿弄的嚎啕大哭,这才满意的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立即命人将南十八,孙文通等人召了过来,有了圣旨,事情就可以开始了的。

等几个人到齐,赵石便好不啰嗦的开始分派起了任务,一到这个时节,军人的做派也就显现了出来,就像是发布军令,没了一点商量的余地。

给南十八,陈常寿,孙文通分派的差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挑人,国武监的教授,生员,以及各个职司都需要仔细挑选,选定了人,他这里才会出面或征调,或延请,甚至可以直接下令。

而他自己,则另有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在武学所在大兴土木,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基础建设,这个不但能彰显他的决心给别人看,还是武学今后发展最重要的一步。

只有立起了门面,才能吸引人过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至于打响名声,那却还有些远,只有武学出来的人表现出相应的能力,才能为武学扬名,而那可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说也没用。

李博文精于算计,则跟在他身边,正好与工部的人打交道,这么一来,他这手里得用的人可就不多了,许多事就需要亲力亲为,没了羽林左卫都指挥使的职衔,人手上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还不如当初初入羽林左卫时的情形呢。

不过这个是暂时的,有圣旨在手,调用各部官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调用的人自然不会很得力,也谈不上什么信任就是了,尤其是办的虽是武学,但沾了一个学字,自然不能和军旅等同,以后打交道的最主要的还是文官,这才是他有些头疼的地方。

本来,赵石打算翌日一早,就去承恩湖畔,再仔仔细细的勘察一遍,之后就是去工部了,土木工程要说他一点都不懂那是扯淡,在巩义县时,他就曾经亲力亲为的给自己弄了一个西式木屋儿,连壁炉都做的像模像样,又曾领着村民几乎重建了一个村子,对于土木建筑是有经验的很的。

但话说回来,术业有专攻,他所想象中的武学,必定是与这个时代大多数书院什么的有着很大的差异的,没有工部匠人,光凭他自己凭空想象,根本不成。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没有立即成行,而是在家中又呆了两天。

第二天一早,赵石穿上羽林中郎将的所有行头,先是去了早朝,羽林中郎将大人第二次上朝,也引得很多人侧目,只是上来说话的人依旧寥寥。

不过这次他也来对了,早朝之上,最后一项便是轻描淡写的宣布,改武学为国武监,诏羽林中郎将赵石为督学等等,有许多人都是一愣,显然这个诏谕有些突兀,事先没有一定半点的消息传出来,和以往的任命多有不同。

但这显然已是成命,更改不了了的,再者说,武学在众臣看来,算得上是朝中数得上的冷清衙门了,大将军折木清一倒下,那里还有几个人影?

众臣有些恍然,为何今日不靠前不靠后的,几个月未曾上朝的羽林中郎将赵石出现在了这里,原来是为了这般。

有的人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得胜伯赵石看来是失了圣宠,羽林中郎将已是清贵虚职,但总算还留着个架子,现如今却又去了武学当督学,这下坡路走的也太快了些,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好,其兴也勃,其亡也乎焉,古人诚不我欺啊。

也有的人未免就想到前些日子得胜伯府婚宴时闹的那一出儿了,,许是陛下觉得得胜伯居功自傲,行事过于放肆了也说不定,又或者是得胜伯这次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暗中使了手段?

而像兵部尚书李承乾,心中更是暗喜,却是不用自己费心动手,这小畜生就自己弄的每况愈下了,也是,这官场上的深浅,怎么会是一个小毛孩子能测度的到的?

不管怎么说,反正此议波澜不惊的便过去了,不过谁也没看到,方回京不久的枢密副使李严蓄李大人目光闪烁,几次瞅向不远处的赵石,脚步欲前又止,最终抿紧了嘴唇,没有出班说话。

片刻之后,所议之事便已换了,却正是如今朝堂上下都在忙着的开科诸事,殿上众臣立即打起了精神,将之前那条好像并不怎么和谐的任命抛诸在了脑后,最多也就是在散朝之后,猜测上一句半句罢了。

朝会之后,位于皇城外围偏东的羽林中郎将衙门头一次迎来了它的新主人,让日渐冷清的衙门里面一阵的鸡飞狗跳。

不一时,两个和羽林中郎将大人一样倒霉的虚衔郎将,还有羽林中郎将辖下的六曹主事,还有一些相关属吏纷纷前来拜见中郎将大人。

这些人惊诧之余,也不免心里嘀咕,这位却朝廷任命,却从不曾到任的中郎将大人是抽了什么风,前些时日大家伙儿却拜见,都没见到人影,现在却施施然的来了,也不知到底要干什么?

匆匆见过属官,随即赵石下了到任后的第一个命令。

“速请雄武军都指挥使李敢当,羽林左卫都指挥使王虎,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李金花前来见我,对了,还有左右屯卫,统兵之人现在是。”

“是何青原,何将军”旁边那刘姓郎将弱弱的回了一句,随即便又吞吞吐吐的道:“大人,可请几位将军来,大人这是”

其他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羽林中郎将所属之所以是虚衔,就是因为大家伙儿下面没有兵权,没人听你的,还谈什么实职?

都说京师诸军乃皇帝亲军,但兵权其实早已落在兵部和枢密院的手里,若再往深了说,情形就更奇怪了,其实兵部和枢密院对这几支亲军的影响力也不算大,现在基本上说来,是几位都指挥使死死握着兵权。

而几支兵马,更是互不统属,根本就好像没有上官一般,军官任免征调别看都出自兵部枢密,但几个指挥使却只有皇帝陛下亲自下旨,才能进行调换,而那些亲军将校的任免,几个指挥使不但有建议之权,而且一旦不如意,却又能把羽林中郎将衙门给推出来,跟兵部或枢密院打官司,借着职权不明的由子,给兵部枢密院添恶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之所以成就这样的局面,原因之前也说过了,这里就不再提了。

既然情形如此,羽林中郎将想召几个指挥使议事?可不就和开玩笑差不多吗?一旦人家以军务繁忙推脱不来,羽林中郎将所剩无几的面子哪里放的下来?所以,不光赵石任职左卫指挥使的时候不曾拜见过前中郎将费老大人,而且,人家也从来没有召见过他,真个是相见争如不见的模样而今赵石说要见几位都指挥使,几个人犯了难,心里暗自嘀咕,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李金花,那是这位大人的夫人,自然是召之即来,其他几位就难说了,左右屯卫好说,名存实亡已久,指挥使何青原绰号何自在,手下小猫两三只,什么辛苦干什么,各处衙门值夜的就大多都是屯卫的人,有的更是当起了更夫。这样的人来与不来,其实都无关紧要。

难请的就是王虎,李敢当两位大人了,虽然王指挥使好像和中郎将大人有些渊源,同出于当年景王府,可能有些交情在,但现如今,王将军可是算得上是掏了中郎将大人的老巢,情形可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会不会翻脸无情?

还有就是李敢当,李将军,大秦宿将,说起来也是好笑,和中郎将大人还算得上是半个翁婿,但他们可是听说了的,李家和中郎将大人闹的可是很僵,详情虽说几个人都是不甚了了,但据说中郎将大人将李将军气的跳脚了几次,虽然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但谁知道私底下,已经斗了几次了?这个时候还想让人家买账?难。

赵石这里却好像对几个人的犹疑视而不见,随即便道:“对,还有何大人,都请到这里来。”

“大人,这个”

赵石将脸一板,盯着几个人道:“怎么?请几位大人来见上官还有为难之处不成?”

回话的人硬着头皮道:“就怕。就怕几位大人军务繁忙,不定。能抽开身的。”

其他几个人都是点头,心里也是腹诽不止,这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了?先前干嘛去了,现在来了,却只可着咱们折腾。

赵石面无表情,冷清衙门果然有冷清衙门的独特之处,几个人皆已四十开外,说话也都是心虚气短,难怪都跑这儿养老来了。

想说些难听的,却有忍住,只摆了摆手,命令道:“你们几个品阶最高的去请李敢当李将军,其他人去请其他几位将军过来,嗯,对了,将各军副都指挥使也都请过来,就说本官有事与几位将军商量,至于来不来,不用你们管,我自有计较,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几个人互相瞅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尤其是为首那位,嘴里更是苦的厉害,心道,这下老脸有的地方丢了,就算你功高盖世,想要压服像李敢当这样的老将,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折大将军来了,不定还差不多。

最终几个人还是灰眉皂眼的走了。

……

羽林右卫衙门,正堂之上,李金花一身官服,正聚精会神的览阅着文书,并随手批改,点点画画,外间值守军卒,还有几个文员都神情肃穆的候在外面。

这些年,羽林右卫可谓是霉运当头,已经很少有这样紧张的场景了,几年之间,连续换了两任指挥使,其中右卫五品上的军将也大多换了一茬,比起蒸蒸日上的羽林左卫,以及铁板一块的雄武军来,那叫一个凄惶,若再照这个情形下去,估摸着用不了几年,右卫差不多也就快沦落到屯卫的地步了,现如今京师亲贵子弟,哪个还愿来羽林右卫当差?从这个就能看得出右卫的尴尬境地的。

不过现在却又有些不同了,成武将军李金花接任右卫都指挥使,替换了有些急躁,无甚大才干,却又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的王虎。

这个难说什么好坏,成武将军李金花战功彪炳,又是大将军赵石的夫人,以一女子之身,领右卫都指挥使之职,可谓是女中巾帼,不让须眉,已经有了当年香侯的些许风范。

但说起来,终归是一女子,若非右卫衰颓之势不减,想要稳稳坐住这个位子是不那么容易的,就算是现在这般模样,依旧要费许多功夫。

当然,李金花领兵多年,在这个上面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先就是在人事上面做文章了,安(插)一些亲信进羽林右卫,找由头收拾两个不信邪的,恩威并施,笼络人心,加之又有种氏兄妹相助,不出几个月,已经渐渐把住脉络,让右卫上下尽皆感受到了指挥使大人的威严。

不过要想让右卫成为像左卫那般的精锐之师,李金花也感到了几许力不从心,想到夫君大人几乎孤身入主羽林军,生生练出一支精锐来的本事,她心下也只有叹服的份儿,看来回去之后,还要向夫君大人好好讨教一番才行啊。

李金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这时,外间脚步声响,值守的亲卫快步进来,“禀报大人,种副指挥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