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帐篷内飘着烤肉的香气,卡勒兀儿图抿着奶酒,旁边的女奴为他将肉切的烂烂的,喂到他的嘴边。卡勒兀儿图昏黄的双眼眨了眨,满意的瞧了一眼女奴,女奴肌肤雪白,有着红棕色的头发,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身体高大而又丰满。
这是乃蛮部塔阳汗送给他的女奴,据说得自遥远的西边的花勒子模,看到这个女奴,他就会想到,乃蛮部的强盛,他们与西辽,甚至更加遥远的花勒子模,还有更北边的一些部落的交易,让那样的令人眼红。
但据他所知,这样的交易在近些年来,也已经越来越少了,因为草原上除了战乱,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商队不会在这个时节来到混乱的草原上,而鞑靼人的混乱,也切断了乃蛮部从南边获得丝绸和茶叶的途径。
这两样东西,才是那些来自遥远的地方的商队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至于草原人自己的牛羊皮毛,在他们眼中,一钱不值。
虽然乃蛮部一直不曾接受过金人的官职,但他们却很需要从金国而来的商队带来的货物。
而一直以来,乃蛮部都是从金国商队那里获得南边的特产,从西边或者北边商队那里换来黄金,珍珠玛瑙,以及奴隶,然后用这些再去贿赂那些强大的部落的首领以及金国的官吏,他们已经这样在草原生存了不知道多久。
但现在他们好像也遇到了困境,蒙古人不再喜欢和贪婪的乃蛮部共存于草原。因为在乃蛮部以及金国的挑唆之下,蒙古人流的血已经太多太多。现在蒙古人终于有了自己的汗王,他们也不再接受金国人的加封,而且也开始挑战乃蛮部在北方草原的地位。
肮脏下贱的蒙古人,卡勒兀儿图心里嘟囔了一句,但也有些羡慕,什么时候卡勒部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呢?
虽然他并不认为蒙古人会战胜强大的金国以及乃蛮部,但蒙古人起码这么做了,他们的勇气是值得赞赏的。虽然他们身份低贱,也是那么的不自量力他吸吮了女奴的手指一下,换来女奴一连串冶荡的笑声,帐篷里的其他几个男人目光都变得色眯眯的,这里面包括他的儿子和兄弟,但卡勒兀儿图并不在意这些,男人的**总是强烈的好像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但片刻之后,就会消散开去。
如果帐篷里的哪个家伙,能帮助他顺利的登上鞑靼人汗王的位置,他不介意将身边这个尤物赐给功劳最大的那个。
“大王,乃蛮部又在催促我们派出战士了”
卡勒部塔赞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冷静。而卡勒部能有今天这样的强盛,也少不了这位老人的功劳,虽然他的帐篷里,有着乃蛮部女人的身影,但他对自己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
“阿爸,这还是春天。羊群马匹都还很瘦弱。”
卡勒兀儿图斜着眼睛瞧了瞧,说话的是自己的长子卡勒台,他的继承人之一,并不算很得他的喜欢,但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春天作战,是愚蠢的决定。
他叹息了一声,喃喃道:“看来东边的交战很激烈啊”
他没有容那几个别企和部落将军们再说什么,而是随机下了决定,“再派一个千人队过去吧,卡勒台,由你来率领他们,顺便代我问候大汗,问他当初的承诺在什么时候能够兑现,还有,告诉他,金国人的大军已经来到草原上,可能会攻击我们,所以,要保留下足够的战士来跟他们作战,而卡勒部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在一片咀嚼声中,卡勒台答应了一声,卡勒兀儿图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恼火儿,他很羡慕在乃蛮部见到的一切,帐篷的华丽,摆设的奢侈,艳美的女奴,恭顺的仆人,当然,让他最羡慕的还是塔阳汗的威严。
我们不是肮脏低贱的蒙古人,有些东西是该改一改了,他这么想着,对自己的汗王不够恭敬,就是对天神的亵渎,嗯,这个说法好像很不错。
在他浮现连篇之际,老塔赞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王。夏天就要到了,如果大汗能够帮助我们,那么应该是到准备召集盟会的时候了。”
一下子,大帐中便静了下来,别企们两眼放光的放下手中的银碗,部落将军们也擦着油乎乎的嘴巴,有些狂热的望向他们的王。
大王这个称呼,显然是为了那个名号在做准备,也许。时机已经到了,盟会意味着什么,鞑靼人都清楚,也只有汗王,才能召开盟会。
而鞑靼人没有自己的汗王已经够久了,想来那些在草原上被冻的瑟瑟发抖的部落,也很高兴能再次拥有一个强大的汗王。
塔阳汗笑了起来,但他还是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艰难的挥了挥手,道:“不用着急,我的塔赞,我们的强大,有目共睹,毫无疑问,是天神赐福,并眷顾了我们,但听说阿剌儿的小崽子带着金国人的军队来到了草原上,我想,当我们捉住他,并用曾经尊贵的血脉浇灌我们的战旗的时候,再来召开盟会,将会得到更多人的拥戴,你说我说的对吗?”
老塔赞脸上升起几许红晕,显然也是难掩激动,用力点头,“英明的大王,您的睿智是天神赐给卡勒部最好的礼物,您一定能带领我们走的更远”
帐篷中响起轰然大笑的声音,卡勒兀儿图举起酒碗,“这个秋天,当马匹健壮起来,我们的战士,将用弯刀告诉那些卑微的家伙,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为了将要到来的荣耀,干杯。”
就在卡勒部的贵族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欢呼畅饮的时候,来自大秦的铁骑已经来到了云外草原的东北部,并毫不犹豫的向着卡勒部所拥有的草原蔓延而去。
这样突然而有猛烈的攻击,在草原上便相当于收到了突袭。
方圆数十里的草原上,大队的秦军骑兵如洪流般疾驰而过,大军斥候游弋在大军前后左右,织成的大网,已经近于百里方圆。
在草原上作战,也再没有了什么明确的战略和战术,这里是卡勒部的草原,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都是大军的敌人。
大将军赵石的命令冰冷而又残酷,不留降俘,只四个字,其实也就意味着,大军所过之处,无论妇孺,无论老幼,皆在可杀之列,与屠城无异。
而这里是草原,秦军上下对这样的军令,并无任何抵触,这和屠城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冲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他们的心目中,杀戮只是一部分,建功于异域之间,才是如今他们所切切实实能够感受到的,也是最渴望的。
大军进入卡勒部所占据的草原,并不稍作停留,他们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潮水,在卡勒部草原蔓延开来,一些卡勒部的附属部落,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被如潮水而来的大军所淹没,吞噬,大军过处,鲜血满地,狼藉一片,帐篷被踏倒,牛羊被充作大军军粮,只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大军一直来到额拉姆河河畔,沿着这条大河,转而向东,并在于卡勒部部众的口中得到方位的向导的指引之下,,向卡勒部王帐扑了过去。
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卡勒部草原,在马蹄下震颤,随军而来的鞑靼人们已经红了眼睛,因为无论西边,还是南边,鞑靼人流下的鲜血已经太多太多,但位于草原东北方向的卡勒部,却背靠着乃蛮部,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他们已经不配称之为鞑靼人,更是鞑靼人内乱的罪魁祸首,当这些随军北来的鞑靼人们看见这些悠然生活在草原上的同族们的时候,那种嫉妒和仇恨,是让人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残暴的杀戮,很多都是这些鞑靼人自愿甚至于是争着抢着来参与的,到了后来,秦军将士却是将这种活计都交给了他们,而他们也干的津津有味。
而他们对于同族所表现出来的血腥和残暴的一面,让秦军上下,都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向来讲究快意恩仇的秦人,对这种行为也并无多少抵触。
甚至于,在碰到的部落越来越多之后,许多秦军领兵将领都觉着,有这么一群刽子手跟着,让麾下士卒手上少沾些普通胡人的鲜血,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毕竟,这种纯粹是为了复仇的杀戮,跟秦人没有多大的干系,他们在意的,是那耀眼的功勋,以及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