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又闻步履声
老林的话，不免让我跟老彭又是一愣。
作为土生土长的湘西人我们清楚，老人还真让小孩离蛾子远点！
你别说，奶奶就让我们别玩飞蛾会肿喉咙，想不到原因如此！
不过，他说得没错……赶尸可是湘西境内秘技。现在就算湘西的本土人，懂这秘术的人也很少了，怎么可能离湖南那么远的云南，竟然还有人懂这种法门？
按老孟头的说法，当时可有不少人，不会真有人赶着这么多尸首，上虎形坳吧？
可是，按老孟头的说法，虎形坳也就这么点地方，那么多尸首就算赶上来又藏哪去了？
莫非……是那个己经没有了人的荒芜的虎形村，那些破败房屋里、有什么古怪不成？
不过，我己经通过专线让云南军分区方面，派人过来搜山，到时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但愿通过地面密集的搜索，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对我们眼前迷雾般的状况有所帮助。
正沉吟，就听老林盯着老孟狐疑的又说：“尸蛾的作用，是用来驱赶牲畜野兽的，往往更能针对兽性。就像孟大爷的两头羊，一嗅到尸蛾的臭味，立刻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了。但人更复杂，就算嗅到这种臭味，也不会像畜生似的老实，这就得用鬼荧了。而鬼眼荧就是用来定人的。所以，孟大爷说当时一看到这东西就睡着了，其实是让鬼眼荧催眠了……”
孟老头也让老林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时呆呆瞪着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显然，他是当晚的当事人，估计回想那会儿的种种诡秘，在心惊肉跳吧。
老林说到这里，正色看了看我，又解释：“赶尸匠赶着新尸行走，最怕那些不信邪，又什么也不懂的蛮人。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让他躲着他越来劲、越想上来凑热闹。尤其是赶尸这种秘术，相对比较神秘。有些胆大的又特别好奇。他要听说有人赶着死人上路，估计不仅不会躲，还会三五成群的找人，凑路上坐等看热闹。真要这样，赶尸匠不得操碎了心？”
老林说得没错，所谓人多成王，真要遇上这种成群结对、想满足好奇心的人就麻烦了。
搁现在来说，真要听说哪有人赶着尸首上路，只怕早聚集了想满足好奇心的路人了。
关键赶尸的忌讳较多，真要遇上这种情况，冲撞了路人或者尸首，都会出问题。
想必，老林所说的“尸蛾和鬼眼荧”，正是用来对付这种情况、避免被人围观的。
果然，就听老林这时又说：“尸蛾能驱畜生野兽，这玩意一放出来，便会传出恶臭。就算是老虎，嗅到这种古怪的尸臭，也会扭头就走，躲开臭味弥漫的范畴。但人复杂，嗅到种臭味是不会自动躲避的。这样一来，赶尸匠就会让行尸的前方，飞绕着几只闪烁这种奇光的鬼眼荧。这种光芒很奇特，它跟尸蛾的臭味能相辅相成。一旦有人看到这种光芒，再加上嗅入了尸蛾的臭味，立刻就会打盹，在很短的时间中疲倦不堪，最终沉沉睡去……就像孟大爷当时的情况。反正就是很疲倦，不管在哪儿倒头就睡。这种魔力，普通人是没法抗拒的。”
我们都呆呆看着老林，就听他又总结般说道：“祝尤科有句行内话，是这么说的……‘尸蛾开道、鬼眼定人’。一般来说，只有老赶尸匠，资深的祝尤科才懂这种秘术。”
老林说到这里，颇有些奇怪：“不过，过去世道复杂，祝尤科也不敢定人太久，怕路人倒在地上，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毕竟，行家都明白，人平白无故的睡着，又过了行尸，肯定是赶尸匠做了手脚。因此，他们路过之后，往往会回过头来，用手上的引魂铃，在睡着的人耳边摇晃一下。这样隔不了多少时间，昏睡的人就会清醒。不过，等他们起来后，赶尸匠早就走远了……看样子，孟大爷当时让这个神秘的赶尸匠定住了，却没用引魂铃给他唤魂。所以，他才倦在羊身边睡了那么长时间。想必，至少睡了也有几个小时吧。”
“那肯定有！”
老孟头听到这时赶紧点头，应合道：“少说也躺了几个时辰……反正我那老太婆，只当我满山遍野在找羊。哪里知道，我其实傍着两头羊在山上睡了那么长时间呢？”
老林又问：“那你……究竟是看到鬼眼荧就睡了，还是看到了后面的……”
见老林这么问，老孟头不免又浮起一脸的恐惧来。
显然，他是明白那些“路人”，竟然都是死人的岔了吧。
这不，他嚅嚅了一会，这才胆战心惊的说：“当时，我突然听到僵硬的脚步声，心里就害怕起来。先前那脚步还远，但慢慢就近了……正是沿着山路，一步步往山上来的。当时我真吓着了，生怕折腾出动静，让人发现了我，便偎着羊躺下来。亏得那两头羊那会儿还老实，乖乖趴在茅草中一动不动。这样一来，倒不至于让人知道，我们就躲在那儿……”
老孟头说到这儿，神色又显得惊慌起来，不敢相信的问：“那……真都是死人？”
老林苦笑道：“这么说，你是看到那些东西了……是不是死人，你现在想想吧。”
老孟头神色一僵，脸色竟然隐约发起白来，他骇然说道：“你这么一说……现在想想还真是吓人！你不说那闪光的小虫子，叫做……什么鬼眼荧吗？当时我就纳闷，荧火虫这不都是绿光吗，怎么这些发光的虫子，竟然是这种鬼里鬼气的红光？那光十分碜人……反正一看就不舒服，而且就想睡觉。我这不趴在羊边上吗？一看到那光立刻就打了个呵欠，但就在躺倒的时候，却清清楚楚的看到，这鬼火后面、分明走着一排形色不同的……反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奇怪的是，这些人都耷拉着脑袋，一手下垂，一手搭在前面的人肩膀上。只有最前面的那个人双手下垂……反正动作僵硬……他们、他们走路好像不弯腿的，是斜跨着走……总之那模样十分古怪！不过，当时我困，一下就趴在羊身边睡着了，反正稀里糊涂的醒来也有点懵懂……这不，要不是你刚才告诉我那都是……我还以为自己做梦！”
老孟头说到这儿，呆呆的看着我们，显然在回想当时的诡秘，仍然心惊肉跳吧。
我们都默默的看着这个老家伙，浮想他描述的诡秘情景……简直毛骨悚然！
正在暗暗心惊，就听老林这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说：“照这么说……只怕当晚，他看到的真是一群行尸……怎么可能？云南竟然也有人懂赶尸？而且，这模样还分明就是湘西的祝尤科！这地方怎么有祝尤科？可……这些尸首打哪来的？最终，又让人赶哪儿去了？”
老林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沉吟间的脸色，可谓瞬息万变。
没错，他这话不免让我们脊椎发凉。
这时回想，整个虎形坳还真他么邪门，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骇人秘密。
我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就听他神色一动，突然失声：“你说……是不是小镇上的……”
他说到这儿嘎然而止，显然是感觉自己的想法太过邪异玄奇，一下僵住不再吭声。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没错，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但这很荒唐，更加恐怖。
如果真像我们想的那样……整个小镇的人，就不仅是失踪、或者死那么简单了。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显然都让老孟头描述的一切唬住了，无人枉发一语。
夜己经深了，老孟头的妻子见大家还没吃饭，就忙着喂养家禽牲口什么了。
小玉是个善良的姑娘，怜惜老太太年迈，肯定是帮着她忙活了吧。
毕竟，她在山洞里，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什么活都会。
她们俩肯定是去猪圈那边了，因此，厨房里才安静下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整齐划一，就像有不少人排着队，正往这边过来！
夜晚的山野很宁静，因此这种脚步声虽然远，但清清楚楚！
大家都是一愣，老孟头更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