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天空如同一口倒扣的大锅,罩在荆风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艰于呼吸。
他梦见自己在孤独地行走在天地间,孤苦无助。
他想哭,哭不出来,他喊,喊不出声。
天地间一片压抑,让他惶恐,让他害怕。
“爹,娘,你们在哪里?救救我啊……”
或许每个人在最软弱无助的时候,唯有父母才是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荆风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周身百骸无一处不疼,口干舌躁,嘴里仿佛有火在烧。小腹处尤其疼痛——那上面还有一柄匕首颤微微地插着呢。
只是,现在的荆风已经没有力气将它拔出来了。
周围是可怕的黑暗,他无法看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身上,处处是坚硬的岩石,挤压着他、撞击着他,可怕的巨力让他艰于呼吸,连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被压榨出来。如果不是他接近变态的强悍体质,恐怕已经死得通透了。
好在面前三块大石头相互挤压弓成了一个小小的拱门,否则荆风即使不被压扁也要被石头压着那柄匕首来个透心凉了。
头顶上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横挡在那里,阻住了那万吨巨石将他砸成齑粉的噩运。他现在只不是被一堆小石块埋在里面罢了。
说起来,他倒也够幸运的。
他想抬起手,办不到,甚至,连转转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我是不是真死了?”
荆风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嘲道。
白光,微弱的白光亮起,不是他的肉眼看到的,而是他心里感觉到的,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的。
那白光很微弱,可落在安然的心中,却比几万颗原子弹爆炸产生的亮芒还要强烈。
微微睁眼,竟然是从远处真的传来几缕白光,曲曲弯弯地透过面前这个小小的石拱门钻了过来,在这片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很亮,很亮。
“我能看见光,我还没死。”
荆风终于肯定了一下,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腹虽然疼痛,但奇迹般地,血竟然已经止住了。虽然每动一下都痛彻心肺,不过,凭借着超强的毅力,他还是硬生生地将血肉模糊的身体从那个石头搭成的小拱门中挤了过去。
过了那个五米多宽的小拱门,眼前竟然豁地一亮,抬眼望去,荆风惊喜交加,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幽深的山洞。大喜之下,赶紧挣扎着往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一个出口,别让自己活活地闷死在这里。
山洞很深,并且很曲折,左转右转,一会儿功夫,他就晕了。
再转过两个拐弯,眼前忽然间便是光明大放,荆风的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一时间适应不来,登时险些被晃瞎。
“你奶奶的,什么鬼东西?晃得老子眼睛好疼。”
荆风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揉着眼睛,半晌后,将眼睛张……
开一条小缝儿,缓缓抬头望去。
只见,前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空旷的空间,仿佛一个小型的广场。真就奇了怪了,整座山都塌了半边,怎么还有一个山洞在这里屹立不倒?
广场四面八方空无一物,正中心处,却有一团人高的灵幻虚光在地面上缭绕不休。
更奇怪的是,这团虚幻的白光之上,还顶着一块硕大的青石板,石板之上,还有一滴蓝汪汪的泉水,盈然流动,泫然欲滴,煞是可爱,可就是不掉落下来。
“这是什么鬼玩意?”
荆风挠了挠脑袋,有限的科学知识却无法解释眼前这奇怪的一切,一时间倒也忘记了身上的痛楚。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
说惨真惨,荆风现在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小腹上还插着一柄匕首。
如果不是他从小就具有快速复原、断肢再生的能力,估计他现在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奶奶的,你个小娘皮,老子救了你,你却往死里阴我,我他妈……哎哟……好疼……”
荆风冒着冷汗,使劲一咬牙,拔出了那柄匕首,鲜血登时就泉涌喷出,疼得他险些昏了过去。
“该死的,等我出去找到你,必定把这把匕首还给你,插你一千次,一万次。”
荆风嘴里咒骂着,使劲地捏着创口,尽量止血,动作很是熟练。
看来,这类生死之间的事情他倒是常经历。
不一会儿,血止住了,可是伤上加伤,失血过多,再加上这么一折腾,荆风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不知不觉地,靠着石壁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等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就连小腹上的伤口也已经开始发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这是他的天赋,超强恢复体质,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死,便能迅速愈合,就这么变态,没办法。
刚一睁眼,荆风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