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外面的声音,屋内几人大惊,杏儿嘀咕道:
“下了命令也没用啊,这要来的人挡都挡不住!”
香穗轻轻睨了她一眼,便扶着我出去了。
清风已经放下扫把跪在地上给安玲珑请安,原本在偏房的荷香与彩月也连忙出来了。
今日的安郡主一声粉色暖袄成衬的身体极好,衣领上的一圈白毛衬得人儿越发娇俏可爱,若不是见识过她的狠辣,我只以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人儿。
“锦初见过安郡主!”我领着众人欠了欠身道。
“萧大哥呢?”安玲珑也不叫我起来,只一双眼镜往周围寻人。生硬霸道的语气就好似她才是这院子中的主人一般。
“回郡主的话,将军在里屋躺着呢!”安静的院子内,荷香略带邀功的声音响起:
“奴婢领您进去吧!”
“嗯!”安玲珑点了点头。
待进了里屋后,望着躺在床上闭眸入睡的萧震毅,安玲珑的脸庞一改刚刚的不悦模样,脸上温柔似水,走到床边轻唤道:
“萧大哥?你醒醒啊~”
“郡主,相公已经入睡了,您这样叫是叫不醒的!”我好心提醒道。
“大胆!郡主在同将军说话,你一个低贱妇人插什么嘴!”安玲珑身旁的婆子厉声道。
“行了,李嬷嬷,陈锦初可是萧大哥乡野里娶的娘子,哪里懂什么京城的规矩,你就莫要同她一般见识了!”
李嬷嬷是自小照顾安玲珑的婆子,且安玲珑小时候还吃过她的奶,故而这身份地位非一般的下人能比拟的,就是朝廷官员的夫人见着了,也是要客客气气的。
听着安玲珑这一番话,略有些不福气的杏儿想要上前争论,却被我一把拦住了。这小丫头怎的来了萧府后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安郡主,相公还在昏睡中,不若您先去萧府别的地方坐坐,等相公醒了后,我差人去叫您!”我好似没有听到安玲珑刚刚那一番嘲讽的话。面色依旧平稳道。
“别的地方?”安玲珑嗤笑一声,眉宇之中带着无限的得意:
“陈锦初,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如今边疆军事吃紧,大战一触即发,皇上见萧将军伤势还未好,心中大急,故而特地下旨命本郡主前来萧府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照顾萧大哥的伤!”
我略微皱了皱眉头,那李嬷嬷见此,立马黑着脸质问道:
“怎么,萧夫人不愿意?”
我浅浅一笑,声音不卑不亢道:“嬷嬷说的差了,安郡主金枝玉叶,却愿意屈尊降贵来萧府替锦初照顾相公,是锦初和相公的福气,锦初哪里有不愿意一说,自是十分欢迎的!”
安玲珑得我这样说,面色稍霁,从喉间冷哼一声:
“谅你也是不敢不愿意的!”语毕。就唤了李嬷嬷让屋外的人将一箱箱的行李抬了进来:
“从今日起,本郡主就住这院子了!”安玲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彩月和荷香道:
“你们就来伺候本郡主吧!”
“是,郡主!”被点名的两个丫鬟连忙跪倒在地上,齐齐朝着安玲珑磕头。
我冷眼瞧着安玲珑所做的一切。心中虽有些不悦,可面上却依旧淡淡如兰,那彩月和荷香本就是大夫人手底下的丫鬟,如今去伺候安玲珑倒也是为了解脱了。
况且,安玲珑脾气暴戾。行事急躁,半分都不能忍,这两人去了她那里,恐怕往后的日子也得如履薄冰了。
一整个上午,院子中人来人往,光是李秀玲和沈屏香就来了两三趟,因着上一次的事情,这两人瞧见我就如同没看到一样,而对安玲珑却是百般的讨好。
到了晚间院子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相公则在清醒时得知安玲珑住过来后。面色极为难看,强撑着要去找皇帝理论,却被我拦下了,既然是皇帝下的旨,那就是去了也无济于事。
“如今倒是苦了你!”
萧震毅心疼的伸出双手抚上我的脸颊。有些干燥的唇瓣印上我的唇儿,如今虽已天黑,可屋外的门却是敞开的,见男人这般,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相公。别……”
“许久未亲了,锦初你难道不想吗?”萧震毅说完,见我面露娇羞之色,终低沉叹息:
“罢了,若是不想就算了!”
放在我脸颊上的双手刚要移开,我却伸手紧紧按住了,一双眼眸格外的敞亮:
“哪里不想,我就是做梦都在想……”
话音才落,我的唇儿已经印在了他的唇上,这几日心里的焦躁惶恐因着他的吻而渐渐平静,原本即将冷却的心也慢慢火热起来,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稍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开他,去被男人搂的更紧。
“你我本是夫妻。亲亲嘴又如何?”男人口齿不清的说完,便又迫不及待的含住了我的唇儿,听着萧震毅的话,放在他腰肢的双臂搂的更紧了。
是啊,我是他的妻。他是我的夫,咱们俩在里屋亲嘴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吻罢了,男人有些意犹未尽的让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大拇指摩挲着我微微红肿的下唇,轻声细语道:
“御医说,就这么一两天我便能够恢复如初了,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萧府,咱们继续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自由日子!”
“好!”
屋外的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安静的屋内就如被拉成丝的麦芽糖笼罩一般,到处充斥着甜蜜蜜的味道。
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见了,有的只是眼中的彼此,我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一颗跳动的心,我想也许为了他,我可以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同那些个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斗争下去……
折腾了一天,安玲珑恐怕也是累了,总之。这一夜算是安静度过。
我想在京城中,我也算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将军夫人了,上有婆婆千方百计赶我走,下有玲珑郡主虎视眈眈抢我相公,整个萧府的人。虽不敢得罪我,却也是不敢听我使唤,索性我还有清风、香穗还有杏儿可以使唤。
这一日,杏儿瞧着厨房给我炖的燕窝迟迟不送来,便干脆自己出了院子往厨房去,才刚进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婆子为难的声音:
“荷香姑娘,这是给大少夫人炖的燕窝,您就这么拿走了,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荷香一听这话,立马趾高气昂道:
“你知道要喝燕窝的人是谁吗?可是咱们萧府的贵客安郡主,你若是得罪了咱们郡主,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完,荷香便将那一盅燕窝端了起来,狠狠的瞪了那老实婆子一眼:
“趋炎附势的老东西,想要拍马屁也得有点儿眼力劲儿,那少夫人是什么出生,安郡主又是什么出生,她俩能相提并论吗?若今日安郡主若知道这件事情,早让你脑袋搬家了!”
“我说这厨房怎会有狗叫声。原来是有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在乱吠啊~”
厨房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原本得意洋洋的荷香面色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循声望去,只见杏儿倚靠在门框上,面色鄙夷的望着她。
莫看杏儿平日里咋咋呼呼,遇着主子也是恭敬的很,可骨子里却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此刻看着那荷香,心中愤怒的不行。
“你个小蹄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荷香听着杏儿的话,愤恨的瞪了一眼。
“我说你狗仗人势!”
杏儿一边说,一边气定神闲的走到荷香的面前,趁着对方愤怒分神时,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那碗补品,瞧着如此,荷香哪里肯放弃,伸手也抓住了那碗,与杏儿推搡起来。
“怎么回事?”刚好经过厨房的萧瑾年瞧着这情形,便走了进去沉声问道。
“回二少爷的话,夫人说每日午后让厨房的人给少夫人端送一碗燕窝,今日见迟迟不送来,杏儿就来厨房瞧瞧,哪里想到荷香竟以郡主要吃,上来就要抢少夫人的燕窝!”杏儿一边说着,脸上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荷香,有这回事情吗?”萧瑾年皱着眉头问道,
前几日,他奉命去了外地调查事情,今日才回来第一天便遇着这事情,原本就抑郁的心情更加不好了,看荷香的眼神都透着犀利和厌恶。
“回……回二少爷的话,是安郡主她……她让奴婢来……”荷香的话还未说完,萧瑾年便已经抬手让她停住了,略微有些不耐烦道:
“行了,别说了,这燕窝让杏儿端去,安郡主若是想喝,就让厨房再煮一碗!”
“可是……”不甘心的荷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依旧被萧瑾年给阻止了;
“安郡主知书达理,先来后到的道理总是懂的!”语毕,萧瑾年就挥了挥手,让杏儿端着燕窝走了,而在这男人离开前,萧瑾年又对着发愣的婆子道:
“既然安郡主要吃燕窝,就赶紧煮上!”
“是,是!”婆子连忙点头应下道。
看着杏儿高兴离开,荷香愤怒的瞪了一眼她的背影,气的牙齿都将下嘴唇咬出了痕迹:
“别高兴的太早,待郡主知道后,看她如何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