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梅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俱是一变,刚要从水田里爬起来的陈三斤因着这话,双脚一滑,“噗通”一声,第三次跌了进去。
“沈秀梅,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老村长气的白色胡子直翘,手里的拐杖恨不得举起来,将这贪生怕死的女人打杀了算了。
“村长,我错了,我不该冤枉萧大哥的,你然他别抓我去衙门啊,那里呆着的可是吃人的老虎啊,我不要挨板子,我不要被铁烙啊~”
沈秀梅挣脱了萧震毅的束缚,整个人趴在了村长的脚底下,抱着他那一双沾了泥土的靴子好一顿哭喊。
这女人也就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之辈,原在河边瞧着我不声不响好欺负,便用那过往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气我,后又瞧着萧震毅那虎虎生威的模样,淫心大起,恨不得与他搂作一团,好好的**一番。
却没想到,我与萧震毅情比金坚,于是算准了就凭我与萧震毅的名声,村里人定是会帮她的才会如此没有顾忌的冤枉人,结果萧震毅竟要抓着她对簿公堂……
“沈秀梅,你个贱人,你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浑身似泥人的陈三斤从水田里爬出来,目光比之前面还要狠毒些,一把抓起沈秀梅的头发,就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面目狰狞道:
“枉我平日里对你如此好,你要什么都给你买,如今,你却背着我干出这等事情来!”
往日那陈三斤对沈秀梅言听计从的,只有她沈秀梅在陈三斤面前作威作福的份儿,哪有陈三斤大声嚷嚷的时候,可如今,瞧着这男人如此模样,沈秀梅吓的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三斤,我……”
沈秀梅张嘴的话还未说完,陈三斤已经扬起大手朝着她那张脸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瞬间白皙的肌肤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女人被打的发髻凌乱,原本惊慌的眼神都透出了一丝的呆滞。
“老子每日拼死拼活的上工赚钱,你倒是好,背着我勾搭汉子!今日我便要将你打死不可!”陈三斤猩红着眼睛,抬腿就骑在沈秀梅的身上,双手左右开工,打的沈秀梅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围观的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的,惊讶之余又害怕那陈三斤真将沈秀梅给打死了,于是,便纷纷上前劝架,最后,村长发话了:
“陈三斤,要教训你家婆娘回自个儿家去打,如今大家都忙得很,别在这田埂上耽误了人家的事情!”
说完,又对着闹哄哄的人群摆了摆手,自认为解决道:
“好了,这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眼瞧着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散去,站在一旁的我心中却再也忍不下去了,原本就因沈秀梅而升起的火焰此刻燃的更加厉害了。
凭什么萧震毅调戏沈秀梅时,我们就要被赶出村子,而如今,知道都是沈秀梅的错,却因为村长的一句话,便这么放过她了。
“村长,你说事情解决了,那沈秀梅勾引我相公的事情怎么办?”
说话时,我将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一张脸儿涨的通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为萧震毅出头的缘故,整个身体都颤抖的厉害:
“还有她勾引不成,反污蔑我相公调戏她,这事情又如何算!”
“行了,陈锦初,你莫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村长听完我的话,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厌烦:
“这不是说清楚了吗?你男人也没出什么事情,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要知道若撕破了脸皮,对你也是没有好处的!”
“村长!”
我听着面前代表着公正的男人说出口的话,心中更加不忿了,今日的事情,对我与萧震毅而言,真是太委屈了。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村长说完,便领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群人一走,我原本强忍着的泪水立马落了下来,也不管有没有人瞧着,便一把扑进了身旁男人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萧震毅瞧着我伤心的模样,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髻,柔声安慰道:
“好了,不哭了!”
“他们凭什么就这样放过那个女人啊,明明就是她的错!”我一边哭,一边对着萧震毅抱怨道。
许久之后才停了哭声,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庞,打着哭嗝儿口齿不清道:
“我不要你受委屈,我也见不得你受委屈!”
“不委屈,哪怕所有人都往我身上泼脏水,只要你还相信我,那我就不觉得委屈!”萧震毅伸出手指,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相公~”
一听男人这么说,心中原本已经淡去的悲伤再次升腾了起来,一时没忍住,眼泪再次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萧震毅见我哭的不能自己,干脆直接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挺直了腰板,完全不顾旁人的私语,就抱着我回家去了。
原本在外头晒的身体烫烫的,如今冷不丁的进了屋子,那一股子的凉气扑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震毅将我放在土炕上,自己则去那木桌前倒了一杯凉水给我,一边喂我,一边出声好一番的安慰。
“相公,那衙门有这么恐怖吗?”
在萧震毅的好一番安慰下,我心中的郁结已经消散了一大半,又想起刚刚男人对沈秀梅的一番话,便收了眼泪问道。
“当然不是!”萧震毅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后,转身瞧着我好奇的目光,于是耐心解释道:
“刚刚不过是吓唬那女人罢了!”
“啊?”我微微一吃惊,又问道;
“那你就不怕,沈秀梅与你去了衙门后不说实话啊?”
“放心,那女人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就她那点儿胆子,我早料到她是不敢的了!”萧震毅拍了拍我略微有些呆滞的脸颊,笑着道:
“一上午都在田里干活,累了吧?我去做午饭,你好好休息会儿!”
瞧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我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所以说,萧震毅做的这一切,其实,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吗?
也不知是不是被沈秀梅气着了,总之,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总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到了下午去水田干完活回来时,只觉得疲惫不堪,晚饭没吃几口,便和衣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我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转醒,醒来后,只觉得脑袋涨涨的难受,浑身上下也是没一处不疼的。
“娘亲,你醒啦?”在外面玩耍的山儿听着屋内动静忙跑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熬的浓稠的米汤:
“萧叔叔出门前说,他中午回来会晚些,娘亲若是醒了,就先喝点儿米汤填填肚子。”说罢,小人儿就拿起勺子,一副要喂我的架势。
“乖山儿,娘亲自己喝!”
我从炕上慢慢坐起来,接过山儿手中的碗勺道,可才喝了一半,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便吃不下去了。
待中午萧震毅回来后,瞧着我面无血色的样子,立马就去镇上请了郎中来瞧病,我就这样卧病在床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苦哈哈的汤药一碗碗的下肚,我的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浑身疼的难受,意识也有些迷糊,嘴里更是不断的胡乱说着话,而那时候,就有一双温暖的臂膀将我搂入怀中,低沉的嗓音哄着我。
天气是越发的炎热,可我身体却依旧冷的似那冰块一样,每每大夫来把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梨花婶子见此,也是将所有能打听的偏方通通都给寻了过来,可全都试了一遍依旧无济于事。
后来,梨花婶子又打听到,说是以前那芙蓉山上有一口圣池,但凡是生了病的人去那里面泡一泡,就能药到病除。
萧震毅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往芙蓉山上去,任凭我如何说,都不能打消了他这念头。
我在炕上担心了三天,这男人自那一日进了芙蓉山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托了萧震毅的嘱咐来照顾我的梨花婶子也是担心的不行。
“如今都第三天了,这萧震毅怎的还不回来啊!莫不会在山上出事情了吧?”第三天晚上,梨花婶子再也坐不住了:
“锦初,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村里的人出去寻一寻!”
梨花婶子说完,就匆匆往院子外走,可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哎呦”一声,接着就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不是相公回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强撑着身子让山儿扶我下炕,双脚还未着地,风尘仆仆的男人已经推开了里屋的门。
他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上面还有树叶子沾着,萧震毅大步走到我的面前,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外面去,在经过梨花婶子旁时,停顿了一下脚步:
“婶子,我带锦初去圣池,山儿今晚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