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子还在飘洒,狗支书的院子里覆盖上白白的一层,当他们听见院里狗叫的时候,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条笨狗拴在低矮的狗窝旁,露出一付狰狞的凶相,龇牙咧嘴的汪汪叫着。
坐在炕上的几个人一齐回过头往院子里望,借着屋檐下的灯光能看清走进来的四个人。
人家是三间新的砖瓦房,哦,应该说不新了,几年前就盖成这样了吧,只是和苗儿她们家比太‘新’了,门前庭的空地都是用水泥打出来的,门窗明亮,一看就是村官的家舍。
苗儿瘦弱的身子朝唐生靠了靠,“大哥哥,一会他们放狗的时候,你抱我行不行?”
“苗儿不怕,放狗算什么?放人都不惧他们。”唐生一弯腰就把苗儿给抱了起来。
屋里的人看着进院的几个陌生人也是一楞,今儿个公路上出了事,不少车绕道进村,又因为有一辆车陷在村口坑里,雪又大,后面的车全堵了,进村借宿避这夜风雪的人真不少。
咦,不对,怎么那个男的抱着陈秀莲家的苗苗?倒是说那个女人可不错呀?城里的女人就是够水灵,看人家那样子?看人家那条子?TMD,比咱们村那些连妞妞罩都懒得戴的女人强太多了啊,比电视里的大明星还诱人惹眼呢,下去看看,是来借宿的还是来做什么?
呼噜呼噜的炕上几个人全下来了,迎接城里美人儿嘛,积极点好,三狗蛋也下来了。
唐生他们压根也不准备进家去,只是走到屋檐下瞥了一眼炕上的席面,肥酒大肉的,不能说太奢侈吧,必竟2005年了,农村人的生活也提高了嘛,人家还是支书呢,不算太过份。
可过份的是他不该苛扣乡里面给陈秀莲家的困难补助,从这件事上能看出来,三狗蛋这个支书不是什么好鸟,老支书因为替陈秀莲家鸣不平,竟给三狗蛋的弟弟四狗蛋打瘸了腿。
王法在哪?公道在哪?乡政斧的人全TMD是吃干饭的?拿着国家的俸禄,不管民生饥苦,再纵容这些吸食穷人血髓的蛀蛆为祸乡里?他们的素质和觉悟就这么低?就这么大胆?
披着衣裳出来的四五个人都站到了屋檐下,他们簇拥着中的三旬男子,头半秃,一脸肥肉,浓眉大眼的,吃得满嘴还在流着油呢,想必,这一位有派头的就是三狗蛋支书了吧?
“我说,你们是做啥的?来借宿啊?我家屋子也不大,刚够安顿两个女人的,嘿!”
唐生对他已经再动不了多大的火儿了,望着他时好象望着一具没生命的腐尸,他来就是讨问几句话,对这个狗支书一出口就敢调侃陈姐和汪楚晴二人,他真的没再增加多大的气。
他反而是心平气和了,“村支书是吧?我是替陈秀莲家来问一问,她家的困难补助呢?”
这话一出口,气氛就不同了,原本以为这三个陌生男女是来借宿的,怎么是来替陈秀莲家的讨困难补助吗?头给门挤坏了吧?三狗蛋身旁的四狗蛋冷哧道:“她家的事和你有关?”
“我看是老瘸子又给哪通风报了信儿,这年头儿不知死活的人多了?”另一个歪着膀子的汉子不屑的这么说,老瘸子指的是给他们打瘸了腿的上任村支书,“不想惹事你们就走!”
唐生还是冷冷的望着三狗蛋,苗苗已经吓的小脸苍白了,搂着唐生的脖子还不住的抖。
“陈秀莲家的困难,村里人都知道吧?村委会苛扣她家的那点补助,过份了吧?”
“管你个鸟事?城里的人怎么着?想管俺们乡的事?你算个老几啊?”四狗蛋开骂了。
三狗蛋拔拉了一下弟弟,上下打量了一眼唐生,迈前一步冷笑道:“你哪个眼看见村里苛扣陈秀莲家的补助了?谁和你说的这话?你叫他来对质对质,我告诉你,别在这血口喷人,老子是村委会的支书,是乡政斧委派的正经村官,不是让你来诽谤的,你别找不自在啊!”
“乡里乡亲的,有困难不该帮吗?村民们选出的村官不就是为大伙服务的吗?”
唐生仍旧心平气和的讨公道,他不急,他一定要看看这全狗支书的心有多黑,有多脏!
“你扯什么蛋?村民不为村里做贡献,帮什么?那个女人躺在炕上连自己都料理不了,村里能指望她什么?村委会工作忙着呢,谁有功夫天天去帮她?她男人都不管,让谁管?”
“村支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做为村官,你更该发动大伙去帮助困难户对吧?”
“哈哈哈,你更扯的远了,谁家不困难?我家还困难着呢,也没见GCD帮我,陈秀莲自己的男人抛下她们妻儿的都颠儿了,让村委会管?我管她个球,我又没睡过她,是不?”
这是个活牲口吧?三狗蛋咧着嘴,继续道:“小伙子,我不管你是哪的,陈秀莲家的事你少搭揽,你管不了,你想管你领回家去,话说那女人没得病的时候还真是俺们村的第一美女,现在剩下半口气了,真的没人想看她了,她早死几天村里有些声音还能早平息几天!”
陈姐的粉拳已经攥的咯吱咯吱的响了,汪楚晴也恨的牙痒,不是亲眼见,她真不相信。
唐生更没什么气了,更平静的道:“村支书,这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她们总该管吧?”
“这话说的我更不爱听了,那俩娃真不是我艹下来的,跟我没球的关系,话说村里的困难户多了,上面就拔那球大一点钱,够做啥的?总得先照顾对村里有贡献的村民吧?你说这俩娃不用吃饭啊?村委会哪来的闲钱养活她们?就拿这个丫头来说吧,我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贼骨头是天生的,给我家狗咬成那样还要抢吃的,我还真佩服陈秀莲这个闺女,我家倒也不差一口气的,可我家不是养了条狗吗?剩饭剩菜的全给它了,你使好心就收养她们吧。”
“三哥,少说他们说废话,轰出去吧,扰人酒兴,在咱这村儿,轮得到他们说话?再叽叽歪歪的把你扔地窖里去,快快快走,MD,真败兴!”四狗蛋横眉立目的,要揍人的样子。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又进来人了,是个瘸了腿的老头儿,大家回头时,才发现院门外围了一堆人了,都是左邻右舍的,听着有人在支书院里吵闹,一个个全来看热闹了。
老支书也是听人说了这事急急忙忙赶来的,一进院他就喊上了,“三狗蛋,你个牲口,你有种把我这把老骨头喂了你家的狗,陈秀莲家三口子天都可怜,你M的良心让狗吃了?”
“老王八旦,你又死出来吠嗥个啥?老子把你另一条腿打断,”四狗蛋又去艹棍子了。
“小畜生,你爷爷把腿就给你放在这,你不打断了你不是你M养的,”老头须发皆张,一瘸一拐的过来,四狗蛋已经从屋檐下艹起了棍子,还在撸衣袖呢,“你以为老子不敢?”
四狗蛋是何等的嚣张,远近闻名的第一号恶霸,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啊。
“老球囊子,打死你算个啥?老子这几人在乡里打死了几个刁民你不是不知道吗?多你一个不算多,艹你小孙女的,把你的老脑袋伸过来,看看老子敢不敢给你开个大窟窿?”
老支书走过来了,面色铁青着,灰暗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四狗蛋,脸上居然有笑容。
“小畜生,你爷爷这条命当初打小鬼子时也没丢了,还真能坏在你手里?你算个啥?”
唐生抱着苗儿转过了身,迎着老支书过去了,同时望了陈姐一眼,那一眼望的很坚定。
“楚晴姐,往后退一退,别溅上畜生的血!”唐生随手拉着汪楚晴的手一起往后退了。
四狗蛋艹着棍子过来时,就瞥见陈姐从怀里掏出了枪,他感觉有一点不真实,其它人也一样,看到陈姐手里的银色手枪时,第一个念头一惊,枪?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有枪?
“城里来的婊子,掏出枪吓唬你老子?来来来,朝这开一枪?敢开我叫你奶奶也行。”
四狗蛋一惊之后又狂笑了,用力拍着他的胸脯,叫陈姐朝他那里开枪,他怀疑她敢不?
不过他想错了,错的太彻底了,陈姐举起的没朝他的胸脯打,而是瞄上了他的脑袋。
砰!结束罪恶生命的枪响划空了冷寂的夜空,所有听到、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吓的腿抖了,四狗蛋的仰面栽倒,砸的地砰然巨响,额心处一个殷红的血窟窿,他怒目凸突,魂游地府了。
噗嗵、噗嗵几声,狗支书三狗蛋和身旁的三个汉子全腿软的跪了一地,当时屎和尿崩了一裤裆,三狗蛋的吓的哭出声了,弟弟活生生的给当面枪崩了,他整个儿人都基本崩溃了。
“别、别杀我,你、你是,求求你、别杀我,我、我去公安局自、自守,别、别……”
惊呼声在枪响后也平息了,院门外有三两个看热闹的都吓的坐在了地上,这是真的?
汪楚晴要不是给唐生拉着手,也估计吓的腿软要倒了,她绝计想不到陈姐会开枪杀人。
陈姐冷肃的有如一尊雕像,枪就指着跪在面前的三狗蛋的脑袋,杀机却越炽越浓烈了。
“大爷,不值得和畜生们动气,该是他们的报应躲也躲不掉,为祸乡里,鱼肉百姓,不是不报,是时辰不到,今儿晚上让血把堆积在这里的污垢洗刷一下,明儿个天就放晴了。”
唐生拦住了也惊楞的老支书,他手抖着,他也绝不会想到,罪恶的报应临头时这么快?
“老天呐,你可算睁开眼了,你早就该把狗蛋兄弟们收走了,我老头子给你磕头了!”
瘸了腿的老支书噗嗵跪倒了,就在雪地里,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大地都敲的震荡。
“陈姐,崩了他,时辰到了!”唐生头都没回冷冷扔下这句话,枪响声,雪却停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