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言,胜阅十载箴;闵老头子却是抚须颌首,眸光晶亮起来,真不愧是唐家子弟,居然通晓天文地理,一般世商之家又或平民,怎么和人家比呀?就这等见识,你及得上?
“小哥儿说的好,老头子也算开了眼界,自问与不少堪舆地师相熟,也没听他们说起过京都之地的大格局,原来竟是如此之盛,还要请教小哥儿一句,闵家祖莹可迁入西山吗?”
老爷子这么一问,所有的人都注视唐生了,就凭他刚才一番论调,早就慑服了众人。
唐生笑道:“德高福厚者,自居福地无恙,无福者亦无命消受,勉强为之,是祸不是福,而京都之盛,天下无双,细细说起京城内的小地理形势却又有一番景况,这块至宝之地也不完全处处纳福,大福之地纳小灾之所,这个很正常的,万事万物并不绝对,就拿西山来说,昆仑太行之势皆落西山,气脉最盛,气机最盈;自古京地风水就有一说,遵化及不上蓟县、蓟县及不上平谷、平谷又不及密云、密云却不及怀柔、怀柔又难抵昌平、昌平抵不上海淀,而海淀之气又以西山最强,但不是谁家在西山修了阴陵都能出将拜相,德姓不厚不敢居!”
话说的很明白了,你闵家不过是一介世商,家族又积蓄了多厚的德姓?想登尊位吗?
闵老大三兄弟也听的出这话暗含的讽意,但被唐家人嘲讽了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唐家是什么家势?别人不清楚你闵家人也不清楚吗?所以这时候闵家三兄弟哑口无言了,至于说迁往南京早被唐生头一段说法给轰破了,想想,那三十万冤魂之气散尽了吗?
我看还是别去了,南京不是一兴到底的首选,老蒋当年也是以南京为都的,这天下他拿到了吗?其盛时麾下雄师百万,却给老毛的小米加步枪杀的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那叫一个狼狈,气运不佳只能出海上岛了,末路之雄不言勇,往事难堪回首,只余隔海一叹。
什么钟山龙蟠,石门虎踞,也只是一时之势,明朝朱元璋也在南京定都,后来怎么样?还是给庶子朱棣夺了政权吧,其势运之短只出一代,而京城这边也在上演朝代更替,但它始终就是燕京,谁当了皇燕京舍不得离开这里,自古以来北方雄都就汇聚着最浓烈的肃杀王霸之气,是以能镇住万里疆域,任你风猛作急,最终也要伏首称臣,占了福地就占了福源嘛!
清朝虽腐也历经260多年的统治,后来不是阴气太盛坏了大清朝的龙脉,驱散了清王朝的龙气,都不好说清朝会在何时结束统治,阴气太盛指的就是慈禧,她败光了皇室的德姓。
在座的人都知道历史,都听过这样那样的典故,对地理风水玄理形成的说法虽不完全认同,但也会相信一部分,从古自今,人都惧怕鬼神,虽然谁也没见过什么鬼,但就是怕它。
这时候唐生一句‘德姓不厚不敢居’的说话,真把三个闵家二代弟子侃的心生寒意了。
话说闵家到现在也只是在世商行列中混迹,没有半个子弟走仕途的,更别说掌权的了。
“小哥儿以为闵家祖莹迁往哪处为宜?”闵老头子这时候对唐生可是信服有加了,其实也是想借他来压三个儿子,必竟这少年人的一番说话把三个儿子给镇懵了,正好借他言势。
实际上闵老爷子心里也有定数,他请了多位堪舆地师寻觅风水宝地,心下也有对比之意,想综合众人看法得出一个最佳的结论,此时听唐生侃侃而谈,此子分明也精通堪舆地术!
“老人家问了,我就随口说几句,怀柔、密云一带倒是适合闵家现状,家势大小当顺应地理气机盈浅之度,强不可受,弱不能承,择中为宜,至于堪穴窥陵我不擅长,不便多言!”
唐生适可而止,却正中闵老头子的下怀,此子不凡啊,锋芒不露,胸怀玄机,谦逊有度,真是难得,唐天泗领来的人真也不一般,随便扯些闲话就把闵家纷纷扰扰的大事给敲定了。
言多必失,唐生也晓得这个道理,他也没给谁家相过阴宅、堪过坟地,根本没做过,今儿也是赶鸭子上架,强行借着宁老爷子留给自己的那些地理气机玄学理论唬唬他们而已。
怪只怪我们的二世祖唐小太爷博学强记,巧口能言、言则慑人、人心镇服、服必信之;闵逸山、闵逸川、闵逸贤三兄弟讷讷不能言,目光转在唐生和老三闵逸凡身上转来转去,感情是老三约来这个小神棍专程侃我们的?但人家有背景啊,唐天泗相陪的,不被侃都难!
闵逸凡心下大畅,对唐生顿时另眼相待了,望向唐天泗时,眼里更充满了感激神色,天泗啊,你真是搬来了天兵,神侃了一顿,就把我们家的大事给侃定了,今儿我算服了你们。
闵老爷子同样欣喜,和三堂兄,五堂弟也是频频颌首,“来,我敬天泗和小哥儿一杯!”
宴后,唐天泗、唐生在闵逸凡扶着父亲等人的相送下出来,闵逸凡更借口要与唐天泗谈事,一起跟着离开了西山大酒店,半个小时后,他们几人就坐进某个商务休闲中心里去。
蒸个桑那、泡泡澡,围着浴巾侃天下大事,当然今儿是唐生侃闵逸凡,谁让你是玉京集团的执行总裁来着?侃懵了你我才能让你替我出资解劫,至少玉京这个招牌能抵押不少钱。
“……也不瞒闵伯伯,江中南汇银行的行长是我二舅,我筹谋着办个私营资管公司,去打理银行的负债业务,这里面油水大,业务一但走上正轨,与银行的关系自然无比默契,转贷、借贷、信贷,皆在一手把握之中,融资渠道的大门也等于彻底打开,只要投资方面准确,一吃一个准儿,不出三年,瑾生必能成江中第一资本巨鳄,甚至在国内也排是上号啊!”
“眼下,南汇银行也在积极出台打包处理负债业务的新提案,江中省资管公司肯定不会出头,它们不接谁能接啊?谁也接不了,其实不然,只要南汇行肯与咱们合作,替我们向央行和银监会申请特殊业务许可证,上面有四叔帮着运作,大事可期,而这次我也不是非叫闵伯伯你入股,只是借资周转一两个月,当然,闵伯伯你愿意入股,我也是竭诚欢迎啊!”
唐生自然是希望把‘玉京集团’吸收进来,以壮大瑾生的董事会的实力,玉京集团是国内排名前一百强内的民营资本,这样的战略发展伙伴多一个是一个,因为它本身就拥有相当的市场份额和商业渠道,一但合作了玉京的渠道就能被瑾生共享,对瑾生来说有益无害。
“生哥儿,我也不瞒我,玉京资产是不小,但真正能动用和抽调的资金不多,我倒是看好你这个项目,也颇为意动,玉京出资10亿入股瑾生资管,你急需的另50个亿,可以借玉京名下产业抵押去贷款,银行方面的问题我相信天泗是能摆平的,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
事实上闵逸凡也是拿出魄力了,他虽是玉京执行总裁,但是董事会上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只是今天唐生给老爷子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事和他一说,调集10亿入股应该没问题。
为什么这么大把握呢?就一个原因,唐生是唐家人,就唐家人这一条,就足值10亿。
至于说项目如何如何,也只是空绘了一个美好的蓝图,营利与否谁也不清楚,这10亿投资就是进一步要把闵家和唐生的关系拴牢了,换一个说法,这是闵家的政治投资,值!
唐生也不是空话诳骗他,而是有诚意的拉他入伙,倒是人家闵逸凡的心态显得有点无所谓了,说实话,他更看重与唐家的关系,生意上赚与赔倒真是没放在心上,必竟闵家拥有300多亿的资产,虽有不少是属于银行的负资产,但这刻也在闵家名下,那闵家就是豪雄。
第二天,闵家玉京集团召开了临时高层董事会,闵老爷子亲自坐镇,一个上午就敲定了新的投资方向,闵家出资连借贷加一起共计60亿,入股进刚成立的瑾生资管集团,其国10亿是股权资金,50亿是拆借,临时协议敲定,60天后瑾生资管替玉京还贷50亿给银行。
唐天泗也利用关系叩开了国内数大银行的总部,工、建、农、交,前两者各贷15亿,后两者各贷10亿,计50亿,完全由玉京集团的不动产进行抵押,至此,京行引援落幕。
入京没到四十八个小时,二世祖就凭一张嘴皮子和唐家的宏深背景搞定了60个亿!
这天下午五点多,他拿着与玉京集团总裁闵逸凡签定的合同,挟着60亿资金登机返省。
临上飞机前,给江陵的梅妁去了电话,让她连夜赶往省城南丰,瑾生要用这拆借来的50个亿和玉京入股的10亿,加上碧秀馨投入的100亿,注册‘江中瑾生资产管理公司’。
实际上即将成立的瑾生资管只有碧秀馨投入的100亿和玉京入股的10亿,那临时拆借来的50亿只是用来诳出碧秀馨的100亿而已,唐生从始至终都是在借资发展瑾生,关键是他能借来,别人你也借不来呀,没有碧秀馨给垫底,即便初期运作成功,后期也是大麻烦。
就在唐生返省的第二天,以梅妁为法人代表的公司申报材料递进了南汇银行,与南汇签定60亿负资产打包业务的合同,南汇银行以此为借口,替瑾生向央行和银监会申请许可证。
京城,在唐天泗的有力运作下,国内第一家私营姓质的资产管理公司在江中省诞生了。
两天后,当梅妁在南丰市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宣布‘江中瑾生资管公司’成立时,我们的二世祖则搂着宁政委在大浴缸里折腾,“我心舒意爽,咱们今儿通宵达旦的寻欢吧!”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