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轩的话语缓缓落下,而秦安世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最后,一声长叹。
话语间有些许的无奈:“军师啊,我儿秦羽,还在帝都城内,现在,就算想要有所动作,也要等我儿来到安北城才行。”
“不然我终究,难以下定决心。”
贾轩似乎想到了秦安世会这么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小侯爷就会来到北疆,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也是来得及的。”
“只是侯爷切莫心软,大计最重要,而且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了。”
秦安世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贾轩。
沉声询问道:“军师觉得,我儿秦羽如何?”
贾轩听闻镇北侯的询问,似乎有些许的诧异。
“我没有见过小侯爷,不好评价,只是从帝都城的消息来看,这位小侯爷,也十分不同寻常啊。”
秦安世的脸上,有些许欣慰的笑容。
“是啊,我没想到,我儿秦羽有一天,也会闹出如此大的风波。”
“等待羽儿来到安北城之后,若我儿真有枭雄之志,治世之才。”
“我秦安世,也愿意为了我儿,持剑代甲,上阵杀敌,博取一个明日的晨曦。”
贾轩再次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随后,声音颤抖的说道:“小侯爷这段时间,有些锋芒毕露,在帝都城内,未免太惹人注目了一点,想必帝都城到达安北城的这一路,也不会太平。”
“尤其是他跟轩辕龙墨的生死斗。”
“这件事,牵连甚大,侯爷需要早做安排。”
秦安世也明白贾轩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镇北侯府,不畏惧任何人,轩辕家族也一样,既然是生死斗,擂台之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等到事情结束,就把我儿留在北疆吧,我为他所打下的江山,也终究是属于他的。”
“此番我儿离开帝都城,还需要有人前去接应,这件事情,我镇北侯府不能出面,看来需要去一趟,独孤家族了。”
贾轩的脸上,有些许阴森的笑容,笑容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侯爷,独孤家族是必须要去的,不仅是为了小侯爷,从独孤家族调遣几位高手,去北羌看看吧。”
“那边才是我们未来要做的事情。”
秦安世听完这话,心中也有些许的沉重。
“这些年来,我对羽儿疏于管教,不是我不愿意去见他,而是每次见到他,都会让我想起,那道记忆中的身影。”
“自从夫人离世之后,我便镇守北疆,十几年的时间,都未曾回到过帝都城。”
“可是不愿面对的那些,也终究才是我最应该面对的。”
贾轩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了几下。
似乎有些许的踌躇:“侯爷,快要年关了,不如放松一下吧,明年又是风雨飘摇的一年。”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太平日子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明白这段时间有多么的不易,从军旅之中冲杀而出的两人,明白这短暂的和平,都是用血泪所浇灌的结局。
“是啊,告诉将士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年的年关,我们还是在军营内度过吧。”
“说起来,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军营之中的氛围。”
“想起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一身残破的战铠,手中一把满是豁口的短刀。”
“依然可以在军阵之中,来去自如。”
“只是当初生死与共的兄弟,又还剩下了多少呢?”
贾轩似乎也被秦安世的话语所吸引,回到了几十年前,两人共同冲杀的时刻。
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曾经固然值得回味,可是现在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安世点了点头,目光逐渐冰冷了几分。
“军师,你还是好好养养身体吧,可千万别在我前面了,这北疆还需要有你才行。”
“告诉北羌境内的探子,这段时间多多注意一下,巴蜀的人手,尤其是蜀中唐门的弟子。”
“然后,传书给帝都城的孟安,告诉他,让羽儿这段时间,安分一点,千万不要在惹出什么篓子了。”
“不然,想要离开帝都城,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楚桓擎不是傻子,他应该也明白,此番羽儿来到北疆,我便不会在让他回去了,而失去了这个制衡的能力。”
“会让她间接性的失去,对北疆十一城的控制,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最后,请独孤家主,来一趟镇北侯府吧。”
秦安世一连串的命令传下,一旁的贾轩也露出了一幅凝重的表情。
这三件事,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北羌的事情还好,毕竟并不着急。
而帝都城内的事情,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最近这段时间,秦羽的光芒太过耀眼,仅靠一个生死斗的濠头,还不足以来到北疆。
看来得在找一点事情才对,想到这里,贾轩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是并没有跟镇北侯说出。
准备自己来办这件事情,而镇北侯对此还一无所知。
离开镇北侯府的贾轩,一连写下了几封书信,快马加鞭,将其传出。
做完一切的贾轩,抬头望向天空。临近年关,安北城的上空,有点点飘雪,缓缓落下,为这座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城池,多了几分雪白的颜色。
整个北境的天气,也逐渐寒冷了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一切危机的到来。
而帝都城内,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色,甚至秦羽自己,还陷入在机械式的训练之中,对这些事情,显得一无所知。
等到秦羽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看了看天空中略显昏暗的颜色,扭头望去,冷秋雪站在坐在屋顶,对着月亮痴痴的发呆。
看到这一幕的秦羽,有些许的疑惑,冷秋雪似乎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纵身一跃坐在了冷秋雪的身旁,声音有些许的玩味:“大姐,怎么又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