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听到徐福寻长生的故事,着实有一波三折之感。
原来徐福真的是为秦始皇探寻长生之法;原来徐福是个很执着、有勇气的人;原来徐福不是骗子,相反,他还有英雄的勇气、枭雄的算计……
可这样的一个徐福找到了冥数,如何会让刘武掌控了冥数?
不问可知,对于徐福、刘武而言,冥数那些人是近神的存在,刘武虽是梁孝王、东土帝子,终究不过是尘世人物,又如何能掌控冥数?
沈约益发觉得刘武经历奇诡,绝对算是世上的少有之辈。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
“你一定奇怪刘武为何能掌管冥数?”
夜星沉见沈约点头,淡然道,“因为刘武知道唯有掌管冥数,他才有资格动用冥数内的三香,实现心中所愿。”
他这个解释有点不着调——你想掌管就能掌管?凭什么?
沈约却听出其中的决心。
有时候,决心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有决心,就有目标,有目标,才有实现的可能。
冥数那些人认为刘武、徐福不过是蝼蚁,刘武和徐福却看出冥数中的人也是人。
是人,就有被超越的可能!
“你可知道冥数中的人,是何来历?”夜星沉忽然问道。
这是个看似没线索的问题,沈约却径直道,“肯定是和黄帝他们有关的人物。”
夜星沉一笑,“聪明的答案。”
聪明多少就有些取巧,沈约不知道冥数中人的真正来历,但他能肯定一点——徐福得秦始皇帮助、倾国之力才能进入冥数,那早在冥数的人,定然是懂得一些高科技的人,那些人的高科技,自然是来自黄帝。
“当年伯益败给大禹,他的一批手下被大禹追杀,有一波一路东逃,根据伯益传下的《山海经》线索记载,终于找到了冥数,在此间定居下来。”
沈约微有意外,“山海经?”
华夏的奇书极多,《山海经》不是最奇的那个,却绝对是让世人最费解的一本书,比《易经》更让人难解。
现代人探索太空、登上月球、发现了宇宙的广博,为宇宙的浩瀚惊叹时,古人早就是试图通过《易经》来推演整个宇宙的规律。
在爱因斯坦试图完成统一场理论,却被世人嘲笑上帝撕碎的东西,不希望人们拼合起来的时候,华夏早在数千年前就开始了统一场的分析。
那时候的华夏人,认为宇宙的一切皆可推知,且统一在阴阳理论中!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这是古人才有的壮志豪情!
《易经》不是世人眼中的那种算命书,可又是一本对宇宙进行算“命”的恢宏著作。
这世上懂《易经》者寥寥无几,可终究有人能管中窥豹,得窥《易经》玄奇一二,但懂《山海经》的却可说一个都没有。
根据后人研究,《山海经》记载的东西,根本没有在这世上出现过。
伯益像是记载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玄奇。
可伯益的手下,居然根据《山海经》找到了冥数?
沈约有个很优秀的本事,他总能很快的看出不合理的地方,然后从不合理的表象反推回去,找到真正的合理和人性的刻意掩埋。
“你觉得不可能?”夜星沉发问道,“因为《山海经》的记载光怪陆离,根本不可能有人从中得到收获?”
沈约笑笑,“如果让我解释,那些人能找到冥数只有两个可能。”
夜星沉瞳孔微缩,竟似极为凝重的样子,“说来听听?”
沈约知道抛砖引玉的用处,不卖关子,沉吟道:“《山海经》的记载极为奇特,更像是凭空杜撰。可根据常理,伯益这种人没有道理写下一本梦呓之言。”
那时候的车马很慢,记录很贵。
记录一件事情所费的资金,远超现代人记录成本的万倍。
伯益浪费了许多力气,写了一本同代人一看就错的地志书,根本不符合常理。
夜星沉喃喃道:“凭此一语,可见清明。”
世人喜欢人云亦云,少有人拥有真正自主的思想,夜星沉深明这点,见沈约无时不刻都有独到的见解,知道眼下这种人绝对是世间万中无一的人物。
沈约没有丝毫得意,继续道:“但《山海经》不为后人理解,有一种可能是——大禹篡改了《山海经》。”
夜星沉目光微闪,并不言语。
沈约随即解释道,“大禹做出此事不足为奇,任何一个新政权的奠定者,都会想方设法的表明自己的受命于天、比前朝正确,但他们又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正确。”
夜星沉哂笑道,“你一言道破世间权力想隐瞒的秘密。”
沈约笑笑,“因此奠基者就要想方设法的表明前朝的不正确,这时候污蔑、修改、删除等操作不可避免。”
顿了下,沈约缓缓道,“我想大禹为了抹杀伯益的功绩,应该篡改了《山海经》。”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在国家机器的引导下,任何事情都要按照国家机器的规划来。
要抹杀一个人的痕迹不太容易,但诋毁他的正直、编排放大那人的缺点,让世俗的愚昧热衷的传播这些,就可以轻易毁去那个人。
夜星沉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原因。”
沈约立即察觉到夜星沉未尽之意——夜星沉是赞同他的,但夜星沉更知道《山海经》的其余隐情。
“第二个可能是……”
沈约微眯双眼,缓缓道,“《山海经》更像是个密码本。”
他说的密码本很现代化,可夜星沉闻言,目光却是微闪。
沈约捕捉到这个常人不能觉察的反应,立即道,“除《山海经》外,或许还有个秘本需要配合使用,这才能让人看到伯益记录的真正用意。”
夜星沉满了两樽酒,将一樽推到了沈约的面前。
他没有劝酒,只是端着自己的那樽缓缓饮下,这才道,“这多年来,夜某见到的尽是昏聩平庸之辈,今日能见阁下,着实是生平快意,当浮一大白。”
放下酒樽,夜星沉凝声道,“你的推测虽稍有不符,但大体方向绝对没错。事实上,伯益所做的《山海经》的确不是地志,而是一个密码本,而这世上能到今日的境况,倒可说和这个密码本休戚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