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只对父母亲负责,至于哥嫂和侄子们,他真的累了!
只知道从小不受母亲待见,受几个哥哥欺负,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
“大妹子,小兄弟,你们这车需要赔偿多少钱?”丁支书对着李大强和范秀芹问。
李大强感激地看了看丁支书:
“伯伯,我也不清楚多少钱,我估计得三四百块吧。
我找专业维修人员维修时会开维修单据,到时我带着票据找你们,按票据数目给钱即可。”
大家听到三四百块钱,都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什么数字,这个年代,是很大一部分家庭的年收人,很多有工作的国家人员,一年总收入也不过这个数。
范秀芹突然向丁支书深深一鞠躬:
“谢谢支书!”
丁支书想起了之前的事,寻亲的事:
“哦,对了,你寻儿子的事打听到了什么?”
“谢谢支书,丁飞阳正是我的儿子!”
这一句话一出口,在场人员沸腾了。
刚才还只是个别人窃窃私语,有人相信,有人不信,有人半信半疑。
如果,范秀芹当着众人说出口,在场的丁大柱和乔兰花也没有否认。
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现实了。
乔兰花被“三四百块”这个数字刺激得呆住好一阵子,终明明白,这个数字对于她的四儿子丁飞强一家来说,将会是个巨额赔偿。
她跑到丁飞阳的身边,怒气冲冲:
“阳仔,你就这样看着你哥哥背一屁股债务无动于衷吗?
你四哥过啥日子你不清楚吗?
他们本来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还让他背贷款?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好,我就当没有养你,反正你亲妈也来了!
你替你哥把这笔赔偿出了,我们丁家从此不再找你任何麻烦。
咱们一刀两断!活着不让你养,死了不让你葬!”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又一次震惊了。
这乔兰花为了她的四儿子,直接和养子买断了啊。
大家都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丁大柱的几个儿媳妇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让老五帮完老四就一刀两断?”
“娘,你要说老五的买断费是几百块钱,这钱也不能老四一个落,应该我们几家平分吧?”
“对,你要是真打算把老五还给他亲妈,这买断费几百块都帮老四,我们没有,莫非你这几个儿子也是捡来的?”
眼瞅着几个媳妇丑态毕现,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兴奋,伸长脖子往里看。
乔兰花没想到,先冒头反对的居然是其他几个儿媳妇。
她被眼前四儿子的困境蒙了心,一时没想妥帖,其他几个儿媳妇哪有一个好惹的?
乔兰花进退两难。
丁飞阳冷眼看着这些眼里只有钱的嫂子们,再看看乔兰花。
娘虽然不疼他,从小到到也算是没有饿到他,怎么能说出一刀两断的绝情话呢:
“娘,你说什么呢,你和爹把我养大,这是几百块钱的事吗?
是能够一刀两断的交情吗?
这些年,我帮哥嫂们不少了,四哥他自己不争气,你再这样袒护他,他永远担不起来事!”
丁飞阳扫视人群,面对几个为了钱在乡亲们面前丢丑的媳妇们,几个哥哥都在人群里默不作声,竟然没有一个能挺起腰杆的男子。
丁飞阳稍作犹豫,看着围观的老少爷们:
“叔伯们,我是你们瞧着长大的,今天我有些心里话想说。”
原来嘀嘀咕咕,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从小听说一些我不是亲生的相关传言,我没有当真。
但我还是真切地感受到我和四个哥哥们是不一样的。
其他小事我不想说,都过去了。
自从我小学毕业后,大家都知道的,我上学全部费用是我的岳父母出的。
后来我工作后,却并没有回报岳父母,而是把我几乎全部节余的收入都给了家里。
因为家里几个哥哥,要娶亲,生子,要养孩子。
我娶亲之前,我把家里所有负担都当成我自己的负担。
娶亲后,由于我也没有孩子,依然把自己的这个大家庭远远比我的小家庭重要得多!”
这个时候,丁飞阳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贤生和张桂花两夫妻也出现在人群中围观。
他顿了顿:
“我以为,只要一家人共同努力,就能拥有一个越来越和谐富足安稳的大家庭,
然而,我错了。
自从我成年后,我就努力为这个家遮风挡雨,却让他们依赖成了习惯。
今年,因为各种原因,我没钱拿回来,于是我的家庭陷入了各种矛盾。
甚至,连孩子都不能置身事外。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疼爱了多年的侄子,他竟然恨我入骨,仅仅以为这是我的车,就来砸车,太让我心痛了!
以后我会负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
至于我娘说的什么一刀两断,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他们养大的。
但哥嫂们的事,我不会再管。
今天这起赔偿,有丁支书主持,我不插手了!”
丁飞阳走向丁支书:“五爷,拜托你了!”
丁支书:“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咱们村丢人丢到外面去,该承担的一定得承担!”
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从丁飞阳身世到他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这些年丁家的变化。
而谢燕秋看着丁飞阳,觉得他是从未有过的顺眼。
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愚孝凤凰男,没想到,他居然有想通的一天。
莫非是他的身世曝光让他想得明白了吗?
那谢燕秋这次也算是立功了。
丁支书看着大家吃瓜热情空前高涨:
“我说乡亲们,大家散了吧,这件事情就这样处理了。
等这个小兄弟确定赔偿数额,由丁飞强夫妻承担赔偿,我作为支书兼长辈,负责监督执行”
乔兰花还想撒泼,丁大柱拦住了:
“行了,这几个儿子都让你惯坏了,孙子也学坏了,该叫他们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了!”
在丁支书的疏导下,围观群众逐渐散去。
由原来的一大片,分散成了各个小巷子,小街道的这一群,那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