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御书房。
皇上端坐于御案前,命人将太子传唤至身边。
他阴沉着脸,上下打量了太子一番后,将那封写了赵恒功绩,与神京中众百姓言论的折子,递到了太子跟前。
“瞧瞧。”
言论猛于虎。
赵恒的功绩愈来愈多,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也愈发高涨。
北疆的那些百姓尚且不谈,如今在神京之中,竟也有不少人,扬言该让赵恒做太子。
这些话,即是藐视太子,又何尝不是在打皇帝的脸。
太子忙双手恭恭敬敬地,将皇帝递来的奏折接在手中,越看他的脸色便愈发不好看。
赢了?
赵恒领着两万多,刚刚从新兵训练营中出来的将士,同整整十万突厥军作战,竟然赢了!
这突厥在赵恒跟前,莫不是纸糊的。
如今赵恒的声望如此之高,已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太子之位。
悠悠众口,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重视。
该死。
早知如此,便应该在赵恒出京之时,派遣死士去将他暗杀掉。
赵朱强压下心中的重重愤懑,努力挂上了一抹委屈又无奈的笑,扮演好自己温润宽厚的太子形象。
“父皇,您又不是不知。”
“儿子胎里便弱气,怎可能如九弟一般,在外头领兵打仗。”
“百姓们愿意说什么,便由着他们说去。”
比拼实力,他是不可能比得过赵恒了。
既如此,他也就只能想法子,抓住父皇的心。
毕竟储君之位,虽百姓的悠悠众口不可忽略,可说到底还是要看父皇的心意。
皇帝听闻太子此言,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赵恒虽有领兵打仗的本事,但难免血气太重,比不得太子温润尔雅,日后能作一仁君。
况且太子乃嫡长子,是中宫之子,理应坐太子之位。
“罢了,你性子绵软。”
“你登临帝位前的这些阻碍,父皇亲自为你扫除。”
赵恒虽有领军之才,但未免太过狂傲不羁。
竟敢领着六千将士,便贸贸然冲入突厥荒漠之中,怕是有命进,无命出。
若他死在了突厥荒漠之中。
便追封他一王位,风光大葬!
可若是他侥幸从突厥荒漠中出来……
皇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狠厉之色。
储君之位不稳,则江山不稳。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皇位传给朱儿,就绝不能旁生枝节,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太子闻言,忙双手拱起,深深做了一揖。
“儿子愚笨,还劳父亲费心。”
父皇虽愿护着他,但不一定能对赵恒下得了杀手。
他还需自己谋划一番才行。
还有薛家,当真是墙头草。
才一转眼,便尽心竭力地讨好起了赵恒。
待他解决了赵恒之后,定要找个由头,抄了薛家,夺其全部家财。
再诛其性命!
……
不论太子多么不忿,赵恒的功绩已再度传遍整个神京。
京中的勋贵们,也再度评估起了赵恒的分量。
贾府,老太太房中。
临窗的暖炕上,铺了两三层厚厚地素锦褥子,又往里头塞了好几个金银丝交织的暖手炉。
左右两边,各设了一个红木小几。
上头放着些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瓜果点心,与两只碧玉美人觚,里头盛放着从暖房里养出来的牡丹花。
满鬓霜白的贾母,一左一右地拉着探春与黛玉。
让她们二人陪自己坐在暖炕上。
笑着拍着二人的手。
张口对探春道:“如今,你大姐姐去了宫里侍候,咱们府里的嫡亲小姐里,也就只有你这丫头最出众。”
“我与你父亲,商量着待九殿下从突厥荒漠中回来后,便在府里的这些小姐中,挑一个抬过去给殿下做侍妾。”
“迎春太腼腆,惜春又年纪小,终究是差了些。”
“思来想去,便只有你合适,你可愿意?”
说着,贾母抬起手,为探春理了理头上的钗环。
如今九殿下在神京的贵女圈子中,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身为皇子,人长得俊朗,又有着带兵打仗,建功立业的好本事。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给他做侍妾,都寻不到一丝机会。
想来探春丫头没理由拒绝。
果真,探春听闻此言,美眸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之色。
忙从暖炕上起身,向老太太福了一礼。
“谢老太太抬举,孙女很愿意侍奉在九皇子身边。”
她熟读许多书籍,心中有沟壑。
很是看不上如贾宝玉、贾琏这般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为家族与未来谋划的贵族子弟。
如今得知能侍奉在赵恒的身边。
即便只是做个妾室,她心中亦十分满足,甚至有几分欢呼雀跃。
贾母见她如此乖巧听话,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
命鸳鸯拿了两匹新送入府中的云锦,赏给了探春裁衣裳。
这才又开口道:“你先出去,我还有事同你林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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