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就这么落下去,肯定会被刺出十几个窟窿出来。
如此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陈胜正自心中可惜的时候,就见场地中一个龟公打扮的青年纵身跃起。
“四嫂,接刀。”青年将一柄长刀抛向骆冰。
骆冰像是早有预料,接刀在手,迎着长枪落下,快要被刺中之际,长刀挥舞,将枪尖斩断,落入人群之中。
下一刻,刀光骤起。
骆冰周围清兵的身上多处一条条血线,血花绽放,或断手断脚,或脑袋搬家。
“十四弟,你先走,不要也陷进来。”有了片刻喘息之机,骆冰大声喊道。
“陷不陷进来都一样,四周都有清狗赶过来。咱们先合在一处,再想办法冲出去。”青年不知从哪取出一根金笛,与围过来的清兵战了起来,间或问道:“四嫂,可杀了狗皇帝?”
“没能得手,狗皇帝武功太高,我不是对手,只能先撤,以后再想办法取他狗命。”骆冰脚尖挑起一柄清兵掉落的长刀,双刀在手,连环挥舞,刀光连成一片,向着青年的方向杀过去。
“不用拦,让他们会合,注意阵型,长枪手后撤,刀盾手上前,弓弩手准备。”一名将领呼喝道。
皇帝出行,自然少不了禁军随行护卫,陈胜当皇帝的时间没多久,还没祸害到禁军头上,此时的禁军仍是十分精锐。
将领一声令下,清兵立刻变换阵型,刀盾手举盾上前御敌,长枪手于两盾之间架枪随行,弓弩手弩箭上弦,随时待命。
骆冰和青年杀了不少清兵,终于会合到一处,背靠背站在一起,只是处境却越发凶险。
有盾牌防御,两人很难伤到盾后的清兵,还要时刻防备四面八方刺过来的长枪。
外围有弓弩手瞄着,根本不敢施展轻功跃起躲避,只能格开长枪的同时,寻机将刀盾手连人带盾踹开,保证足够的腾挪空间。
骆冰还好,长刀将枪头斩断,便能轻松一阵,青年的金笛却只能不停的格挡。
身后就是骆冰,他不能躲,只能挡。
偶尔用内力震断一两根长枪,也丝毫不能缓解他的处境。
“十四弟,用刀。”骆冰发现青年的状况,左手长刀递了过去。
“好。”青年金笛换到左手,右手接过长刀,虽然刀法不精,但基本招式还是会的,砍枪头没问题,松了口气之后,道:“四嫂,这样下去不办法,咱们得设法冲出去。”
“抢盾,用轻功离开。”
“好。”青年点头道,虽然一面小圆盾根本挡不住所有箭矢,脚下也不可能踩着枪尖借力,施展轻功离开是九死一生,但别无他法,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拼运气了。
只是还不等两人找到机会抢盾,形势就有了变化。
外围的将领,见迟迟拿不下两人,抬手道:“举弩,正前方抛射,预备。”
将领的手刚要挥下...
砰
一颗子弹把将领的手掌打穿。
“不许放箭,都给朕小心着点,伤到朕的美人,诛你们九族。”陈胜从窗口探出光溜溜的身子,大声喊道:“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必须生擒,不许伤,不许死,更不能让她逃了。生擒此女者,晋千总,赏良田五百亩,银三千两。死伤者抚恤十倍。”
听到陈胜的喊话,骆冰一侧的清兵直接收了刀枪,顶着盾牌往前冲。
这可是直升千总,大头兵难得的改天换命的机会,战时先登都不会有这么高的赏格。
而且就算是死了,也有十倍的抚恤,当然要搏一搏。
两人压力骤增,骆冰这边无数只手伸过来想抓她,纵使被她砍断手臂,也毫不退缩,只要不死就仍想着抓她领赏。
青年则要危险的多,他附近的清兵都想尽快杀了他,好去抓骆冰,攻击格外猛烈。
“四嫂,你先走,他们不敢伤你,快用轻功离开。”青年喊道。
“一起走。”骆冰坚决的道,不给青年再劝的机会,抓住他的腰带,施展轻功跃起。
有皇帝的命令在,清兵不敢放箭,更不敢举枪去刺,全都伸出手来,等两人下落借力时,抓向骆冰脚踝。
两人每次落下,都有密密麻麻的手臂伸过来,骆冰鞋被拽掉,裤脚都扯烂了,只能耗费内力,将手臂震开。
骆冰是江湖有名的神偷,轻功是极好的,只是如今提着青年,脚下还有无数阻碍,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她速度快不起来,清兵的行动可是不慢,两人前进的方向,一队队清兵跑去前面等着。
两人始终处在包围的中心,而且随着四周的清兵不断赶来,包围圈也越来越大。
再一次落下,借力跃起时,骆冰感觉手上一轻,手中只剩下了腰带,青年落入人群之中。
“四嫂,不要管我,你带着我,根本走不掉。”青年说完,便向着骆冰相反的方向杀去,原来是他自己解了腰带,不想拖累骆冰。
骆冰回头望去,只见青年左笛右刀,在清兵之中全力攻杀,毫不防御,似乎一意求死,只想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青年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清兵乱刃分尸而死。
“十四弟,你快停下,不要寻死。”骆冰停在一名清兵肩头,急道。
数十只手臂抓过来,口中喊道:“抓到了,抓到了,是我抓到的。”
青年却是根本不停,不顾体力消耗,大肆劈砍,死在他手上的清兵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停增加。
渐渐的,青年的动作开始迟缓起来,眼看便要坚持不住了。
骆冰心中大急,长刀架到自己脖颈,冲着阁楼喊道:“狗皇帝,快让你的手下住手。你不是想得到我吗,放他走,我就束手就擒,否则你能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停手,都给朕停手,让出路来,放他走。”陈胜连忙道。
“四嫂...”
“十四弟,以后再想办法救我,现在你马上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骆冰语气决然道。
“啊!”青年发狂般的怒吼一声,砍死身边几名清兵,扔下刀,沿着清兵让出的通道,施展轻功离开。
见青年越走越远,马上便要出了包围,陈胜对骆冰道:“小娘子,他离开后,你可不能一死了之。要是朕玩不到热乎的,便把你的尸体扒光了,挂到城门楼上,并昭告天下的你的身份,尤其是你丈夫是谁,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正打定主意要自尽的骆冰,听到这话,手中的刀停下,再难靠近脖颈半分,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