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天空中圆月高挂,白茫茫的月光犹如水银泻地一般,洒落在广袤的大地上。
叶大龙率领226师三团和四团执行既定的战术,诱敌深入。
他们坚决执行相互掩护撤退的原则,虽然被日军三个大队的联军压着打,但是依然保持着基本队形不乱,整个部队井然有序,表现出极高的综合战斗素养。
此时,叶大龙等人已经进入了佛子岭地区,只是他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是晚上,他也不知道具体到了什么地方。
但是现场枪声不断,他相信自己的部队和八路军中条山独立团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合理的安排。
在大规模的战斗中,敌人不可能主动送到你的枪口下,而是要依靠部队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结合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及时进行调整。
日军联军高歌猛进,被眼前的假象迷住了眼睛。
在整个日军的官兵之中,只有竹下四郎对战场上出现的不合理情况,产生了怀疑。
面对平野光的质疑,竹下四郎神情严肃,摇了摇头道:“平野君,并不是我危言耸听,实在是我看到的情况太过诡异,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敌人诱敌深入的诡计。”
佐藤建三皱眉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也不能就此判断这是敌人的阴谋,现在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支那人有有句老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追击敌人多时,势不可逆,要停下来也不容易。“
”况且,如果我们判断失误,停止追击的话,将失去一个消灭敌人的好机会,那该有多可惜啊!”
平野光点了点头道:“哈依,佐藤君言之有理,战场上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是兵家大忌。“
”我们好不容易取得了战场主动权,如果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白白错失良机,日后想起来,你会追悔莫及,自己打自己嘴巴。”
竹下四郎神情焦躁,急的团团乱转,厉声道:“诸君,你们总是强调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真的像我担心的那样,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226师前前后后打败了那么多支皇军部队,是名副其实的皇军苦主,如果我们对客观情况视而不见,那我们很可能就成为226师下一个猎物,死无葬身之地。”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近乎咆哮,将他心里的急躁淋漓尽致的发泄出来。
佐藤建三和平野光相互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平野光怔了怔道:“竹下君请息怒,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做?”
竹下四郎神情凝重,沉声道:“依我看,我们应该立即命令部队,停止追击,然后马上撤退,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佐藤建三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冷笑道:“竹下君,像你这样草木皆兵,动不动就疑神疑鬼,根本不适合带兵打仗,你应该回家抱孩子,那样最安全。”
竹下四郎脸色一沉,厉声道:“佐藤君,你对战场上的异常情况视而不见,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你只是一介武夫,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佐藤建三瞪着竹下四郎,冷笑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只要上了战场,肯定会有危险,你前怕狼后怕虎,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作为一个指挥官,当然要小心谨慎,但是也不能畏畏缩缩,丧失了勇气和锐气,那样只能一事无成,贻误军机,你的长官如果知道你错过了消灭敌人的机会,也不会原谅你的。”
竹下四郎和佐藤建三互不相让,吵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平野光拦着,两人当场就打起来了。
“停停停。。。”
平野光站在两人面前,苦笑道:“两位,大家都是皇军,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成这样。”
日军几个指挥官停下来争吵不休,但是并没有下命令,他们的作战部队继续向前追击,已经追出去老远。
平野光眉头紧皱,忽然间灵机一动,沉声道:“诸君稍安勿躁,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出敌人的虚实。”
竹下四郎不动声色道:“平野君有何高见,在下愿闻其详。”
平野光神情兴奋,眉飞色舞道:“我们命令部队停止追击,暗中观察敌人的行动,如果敌人继续逃跑,并且一去不回头,那就说明敌人没有阴谋诡计,可以继续追击。”
“如果敌人没有逃跑,又反过来挑衅我们,那么十有**有问题,我们应该马上退兵。”
佐藤建三摇了摇头道:“平野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停止追击,敌人就趁机跑了,我们再想追就来不及了。”
平野光皱眉道:“我们大部队停止追击,但是可以派出侦察兵继续监视,很快就可以发现敌人的真实意图,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竹下四郎点了点头道:“平野君这个计策虽然简单,但是妙不可言,我同意。”
平野光心里一喜,目光看向佐藤建三:“佐藤君,你意下如何?”
佐藤建三心里虽然不太认同,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继续争吵也不是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平野光脸上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日军联军来自不同的部队,大家互不隶属,在有分歧的情况下,要达成共识并不容易,但是自己却做到了,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日军联军的指挥官达成共识,立即命令部队停止追击,但是又暗中派出几个侦察兵,暗中观察226师的动向。
夜色渐浓,冷风如刀。
日军三个大队停止了追击,就地休息。
竹下四郎,佐藤建三和平野光几个高官聚集在一个山坳里,一边躲避寒风,一边等待侦察兵的消息。
一个多小时以后,日军侦察兵传来了消息,226师并没有继续逃跑,而是悄悄的折返回来,只是并没有对日军发起攻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竹下四郎脸色大变,第一个跳起来,皱眉道:“糟糕,果然像我想的那样,这些支那人别有用心,他们不是败退,而是执行诱敌深入的战术。”
他狠狠地瞪着佐藤建三,冷笑道:“佐藤君,事实俱在,现在你还认为我在危言耸听吗?”
佐藤建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敌人会这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