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头栽倒在地上,鼻子哼哼着,鼻涕口水都流了一地,像是一只大虾一般,躬着身体,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他只能放弃抠出弹片,直接哆嗦着把破衣服缠在了伤口上,用力勒紧止血,但是当他用力一勒的时候,又被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当他临时包扎好了伤口之后,便光着膀子哆嗦着拄着他的指挥刀,龇牙咧嘴的在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距离他近一些的鬼子,看到了北岛受伤了,想要过来帮助他一下。
“走开!不要管我!诸君都听清楚了,今晚便是我等效忠天皇陛下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攻上山去,哪怕我们全体玉碎在这里,也必须要将这伙该死的支那人给赶下山去!
现在请诸君跟我一起,让这些该死的支那人见识见识我们真正的勇气吧!”他单膝跪在地上,大声叫喊着,叫完之后,还唱起了君之代。
其他那些日军敢死队成员们听到了他的叫声和歌声之后,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唱了起来,山上不多时便响起了一片日本人的歌声,混杂着不断的枪声和爆炸声,让战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方汉民竖着耳朵倾听了一下,拔出腰间的手枪,哗啦一声上膛打开保险,放在手边,又掏出几个弹夹摆在旁边。
他再次扒开防毒面具,扯着脖子对手下们大叫到:“鬼子要拼命了,手枪!准备好手枪!上刺刀!”
众人这个时候其实也都听到了下面鬼子那种怪调的歌声,已经都有了心理准备,有限的冲锋枪被放在了前沿,弹匣都集中摆在了旁边。
每个人的手枪都被掏出来,顶上火摆在了手边,手榴弹更是摆在了最容易取用的地方。
这时候烟雾还没有散去,而且还有加浓的趋势,就算是照明弹不断被打到天空,可是依旧对视线没有改善多少。
当鬼子们的那首君之代唱完之后,忽然间山下传出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声,接着便听到了纷杂的枪声,子弹从山下射了上来,开始打在了特务营的阵地上。
特务营这边也毫不客气的以牙还牙,机枪再一次怒吼了起来,子弹像是泼雨一般的泼洒了下去,手榴弹更是不要钱的又被他们扔下去了一大堆。阵地前面这个时候如同开锅了一般,子弹横飞,弹片四散飞溅,剩下的几十个鬼子敢死队员,尽可能分散开来,一个个端着他们上了刺刀的步枪,发出了一片非人类一般的怪叫声,迈开一双小短腿,玩儿
了命的朝着山上冲来。
虽然特务营的火力很猛,可是毕竟视线不佳,虽然子弹和手榴弹也打翻了不少鬼子,可是毕竟还是有漏网之鱼。
北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似乎瞬间忘记了肋下的伤痛,高举着他的指挥刀,哇哇大叫着冲在了最前面。
子弹和手榴弹的弹片不断在他身边嗖嗖的飞过,但是这厮全然不予理会,甩开他的小短腿,踉跄着拼命的朝着山上冲去。
有时候很难理解小鬼子的思维,这时候这厮不拿步枪,不拿手枪,也不拿着手榴弹,却只举着他的那把指挥刀,仿佛此刻的他已经化身成了战神一般,这把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也许是天照大神这会儿照顾这厮,这家伙拼了命的冲在了最前面,子弹不停的从他身边飞过,却始终都没能击中他。
倒是跟在他左右的几个小鬼子,不时的有人中弹撂倒在地,可是这厮却再也没有中弹,居然让他哇哇叫着冲到了特务营防线前面。
一个个小鬼子的身形,从浓烟之中显现了出来,这些小鬼子都带着防毒面具,像是一群发狂的野猪一般,手中挺着一杆长长的步枪,上面上着明晃晃的刺刀。
他们像是鬼魂一般,从浓烟之中现身出来,然后怪叫着便扑向了特务营的防线。
这样的场景着实有点吓唬人,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人还真就有点招架不住,鬼子用这种猪突战术,着实也打了不少的胜仗,他们今天又一次寄希望于这种战术,能给他们带来一场胜利。
这些小鬼子之中也有人拎着步枪,一只手抓着一颗手榴弹,当他们冲至特务营阵地前面的时候,便将已经拉弦的手榴弹重重的在钢盔上一磕,振臂朝着特务营阵地扔了过来。可惜的是今天他们碰上的并不是一般的中**队,这帮特务营官兵,基本上都经历了最残酷的战斗,现如今一个个神经都历练的如同钢筋一般,就算是这些鬼子看上去很彪悍,可是却并未吓唬住他们任何
人。
当鬼子刚刚从浓烟之中现身出来的时候,特务营官兵们毫不犹豫端起枪支,砰砰砰的朝着这些小鬼子射击了起来。
可怜好不容易才冲到特务营阵地近前的这些小鬼子,有的人甚至连手榴弹都没能来得及扔出去,便被乱枪打翻在了防线前面。
可是由于鬼子来势汹汹,当特务营官兵们刚刚打翻一批,便又有一批鬼子从浓烟之中冒了出来,端着步枪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一些人砰砰砰的一口气打光了弹夹,枪膛之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声,漏夹从弹仓中被弹了出来。
不等他们把下一个弹夹装入枪膛,鬼子便源源不断的开始从浓烟之中冒了出来,并且端着步枪朝着他们扑来。
机枪这个时候始终没有停止射击,几挺机枪不停的怒吼着,将鬼子像是割草一般的割翻在了他们的防线前面。
北岛高举着他的指挥刀,冲在最前面,刚刚从浓烟之中现身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敌人的防线,于是他心中大喜了起来。
“突击……突击……”
可是不等他叫完,他便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一般,踉跄着便仰面朝天倒了下去,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小肚子,瞬间击穿了他的腹部,从背后飞了出去,在他背后开了一个不小的血洞 。北岛痛苦的呻吟着,左手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在地上翻了一下,弓着背居然又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