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庆明把姚维明是如何构陷方汉民的整个过程,从头至尾的详述了一遍,包括之前是怎么派人挑唆白有强和方汉民内斗的过程都写了出来,后来又如何公权私用,布置陷
阱想要置方汉民于死地的过程,都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方汉民仔细看了一遍,感觉满意了之后,这才让楚庆明按了手印,放楚庆明回山上去。楚庆明回山上之后,这次真的差点累死,上到半山腰之后,两条腿都哆嗦的没法走了,最后无奈之下,也不顾形象了,干脆跪在台阶上,一点一点的跪着爬了上去,足足
爬了半个多钟头,才爬到山顶,到了山顶的时候,膝盖裤子还有膝盖的皮都磨烂了,真是看着让人心酸。可是楚庆明一会儿也没敢休息,让人搀着他赶紧去找姚维明,并且让人立即给姚维明找来了纸笔,让姚维明赶紧写,另外又把两个同僚也叫来,命他们也立即写一份证词
有什么写什么。姚维明另外两个手下也一脸懵逼,弄清楚了情况之后,两个人于是只能无奈的也找地方去写证词去了,两个人都暗骂是谁出卖了他们两个,这事儿怎么也能扯到他们的头上,可是眼下他们却也没有一点办法,不写他们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于是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提笔把他们知道的事情,也都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签名按手印,交
给了楚庆明。而姚维明自己看着眼前的纸笔,却久久不愿动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写起,这说的好听点是公开道歉信,其实就是一份供词,他倒是逼着别人没少写供词,可是
轮到他自己之后,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这些年来,他手下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冤死的亡魂了,这些人有的是真的有罪,而有的则是他们无中生有,故意构陷出来的罪名,但是最终在他们的逼迫之下,都只能按照
他们的意思写出了所谓的供词,最后成了坐实他们罪名的证据。
原本按照他设定的剧本,如果方汉民不死,被他们活捉了的话,这会儿应该是方汉民趴在这儿按照他的要求,写供词的。
可是造化弄人,讽刺的是现在他设定的剧本已经完全被推翻,成了他趴在这里,给方汉民写供词。一想到这里,他便怒不可遏,一把将桌子上的纸张和笔墨都划拉到了地上,跳起来破口大骂了起来,他以前伪装出来的什么斯文儒雅,这会儿早被他撕掉,扔到了爪哇国
去了,露出了他本来狰狞的面目。
“老子不写!老子就是不写!老子死都不写!”姚维明怒不可遏的狂叫着。
可是任他怎么狂吼,都没人搭理他,只有一个军统特务,冷冷的从地上默默的收拾好纸笔,放回到了石桌上面。
姚维明发了一顿火之后,看没人搭理他,这时候一些军统的人,纷纷闻讯赶了过来,都冷冷的站在洞口,看着姚维明。
这些人现在都明白,他们之所以被堵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都是因为姚维明,都是被姚维明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姚维明要构陷人家,他们这帮人何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何至于一起出来的那么多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少人生死不明,下落不知?现在好了,人家啥都不要求,只要求姚维明写出一份公开道歉信,便能放他们活着离开这里,于是这帮人都无心再战下去了,纷纷离开了警戒的位置,跑到了这里看姚维
明写道歉信。
“你们看什么?都给我出去!”姚维明抬头看到了洞口挤得这些人,于是更加脸上挂不住了,对着这些手下们厉声吼道。
可是这次他的吼声,却没有起到作用,因为那些军统特务们,似乎不吃他这套了,一个个还堵在门口,继续看着姚维明。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人后说了一句:“姚长官,您还是快点写吧!写好了,咱们也好回去!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呢!”
姚维明看不到是谁说的,但是却被这句话给堵得差点晕过去,双手赶紧扶住石桌,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些天,他也真的是累坏了,天天一个好觉都睡不成,天天提心吊胆,殚精竭虑的想着对策,现在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完全透支了,再加上严重到极点的挫败感
还有无力反抗的感觉,更是把他逼到了死角。
现在手下又对他这样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他双手按着石桌,晃了几晃之后,两眼一翻终于还是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咣的一下就躺在了地上。
这时候洞口的那些军统们才慌了神,赶紧冲进去围住了姚维明,他们倒不是怕姚维明气死了,而是怕姚维明死了,没写这道歉信,山下的那帮狠人不放他们走。
于是一群人赶紧抚胸的抚胸,掐人中的掐人中,灌水的灌水,又把姚维明搀扶起来,给他拍背,好一通折腾,这才把姚维明给弄醒过来。众人把姚维明搀到石桌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又给他灌了点水,姚维明这才算渐渐明白了过来,看着周围这些手下,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这家伙也不傻,当然知道这帮人
为啥这么关心他。
他们是怕他没写道歉信就死了,他要是死了,方汉民还会不会放他们走了,姚维明看得懂他们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长官,你感觉咋样?”有人关切的对姚维明问道。
姚维明摇了摇头,闭起眼说道:“我写,你们先出去等着吧!让我静静心!”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没再说话,只要姚维明肯写就行,于是他们没再多说,纷纷转身走出了山洞,但是却还是站在洞外,没有散去,等着姚维明写。
姚维明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一叠纸,砚台被他打碎了一个角,这会儿已经被人捡起来,而且很贴心的还给他研好了墨,毛笔也捡了起来,摆在了砚台旁边。他提起笔,沾了沾墨汁,哀叹了一声,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