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海虽然是个阉人,但在宫里无聊时总还是有个人说说话,如今却是没有了,他不能容忍一个太监敢瞒着他对刘鸿渐下手。
“得了吧,还孤家寡人,这是人说的话吗?你儿子都十个了,妃嫔有多少个你自己数过吗?”刘鸿渐酸溜溜的道。
这才几年时间,刘鸿渐在播种大业上彻底完败于朱慈烺。
“没事就多陪陪孩子,你是皇帝,但皇帝不是你唯一的身份,我可从来不认为帝王就必须无情,倒是很期待你成为一个与先帝以及你先祖不一样的帝王。
等处置完朝中的事儿,如果皇上愿意,可以多带孩子们出宫走走,这天下之大,谁说帝王就得永远关在紫禁城里?”
刘鸿渐开导道,一个合格的老板不需要事必躬亲,首先要有眼光,选对了值得信任的人,照样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史官们只会将功劳记在皇帝头上,这特么简直太爽了。
而想要拥有独到的眼光做到知人善任,除了读万卷书之外,行万里路也一样重要。
“这话中听,朕倒是挺想去看看大海,朕还没见过大海呢!”朱慈烺憧憬道。
“少废话!在没有将朝政处理完前,你哪儿都去不了,赶紧说说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刘鸿渐皱眉对朱慈烺泼了一盆冷水。
“刘兄慌什么,你不是老给朕说,遇到大事要冷静吗?朕记得你还说过,只要老百姓有得饭吃,这天下就乱不起来,今日咱们就喝喝酒聊聊天,其他的明日再说,明日再说!”朱慈烺难得的一边说一边还给刘鸿渐倒了一杯酒。
“得,既然你这么冷静,看来是用不着臣了,臣刚想起来家里还煮着一锅茶鸡蛋,臣得回去瞧瞧,别给煮糊了。”刘鸿渐作势就要起身走人。
心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这话怎么不对味儿?
“开玩笑!开玩笑呢刘兄,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少了你。”朱慈烺闻言赶紧拉住了刘鸿渐,并赔笑道。
见刘鸿渐这才不爽的又坐了回去,朱慈烺这才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其实这次罢免百官也不全是为了给刘兄出气,这些朝臣暗地里分成了好几个派系,他们以为朕不知道。
这些结党的官员在内事上各自为政,在外事上却又一致对外,屡屡在早朝时发生争执甚至忤逆,这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
刘卿怕是得有一年多没去过讲武堂和工学院了吧?”朱慈烺瞅了一眼刘鸿渐道。
“你瞅个球,说你的!”刘鸿渐示意朱慈烺继续说,他这两年要么是在北极征战要么是在赤道晃悠,哪里有空管朝里的事儿。
“就以工学院为例吧,工学院的第一批毕业生已经毕业三年。
你可知道,这三年来大明建造了多少条路?多少座桥?开采了多少矿山?又提炼出了几种稀有金属甚至合金?
这些匠人啊各方各面都在为刘兄你所言的工业化做着努力,然而,天下百官仍旧看不起匠人,认为他们是低贱的行业。
还有工科得榜的进士,从前年开始到如今已经举行两次科举,共选出工科进士一百二十六人,但这批进士到如今却并未安排实职。
朝中各派系官员对工科、匠人都十分排斥,并因此还统一了口径,专门想糊弄朕,他们还当是朕好欺负。
今日之事,除了为刘兄出气外,就是为了破局,不能拧成一股绳的朝廷,终究无法将船驶往同一个方向,哦,这句话也是刘兄说的。”朱慈烺一口气说了好些话,而后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小酒。
刘鸿渐闻言眼睛一亮,心说这小伙子可以啊,都学会一石二鸟了,连他都差点被绕进去。
同时他的心里也深感欣慰,高墙中的小伙子终于可以独自处理一切了,就是不知大叔如果还在的话会作何感想。
“重要官职的任用不可掉以轻心,工科乃新设学科,其产出进士长于理工,暂不得任主官,经此一事,内阁之权也当略作收拢。
除此之外兵部需要趁此机会改革,下设参谋总部,直接对兵马元帅负责,而这兵马元帅以后就是你。
陆战将领以及水师将领的任命权也要从吏部收回,交由兵部之参谋总部负责举荐,由兵马元帅,也就是你来最终确认。
另外,趁此机会要定下大明之国旗,写入大明律,仍旧以日月为珠,以龙称之,底色改为朱红。
还有水师之战舰应按照火炮数量、威力、排水量来分级,具体分级规格这两天我会整理好交给你,由你来负责。”
军队和内政本来就应该分开,内政官员与军队系统职能不同,不应该互相干涉,谁也别想压谁一头,这样有利于避免文武相争的局面。
朝臣的事儿肯定用不着他来操心,但既然大明接下来的几年要大力发展海洋贸易,这国旗就显得格外重要。
至于战舰分级也是理所应当的事,随着天津船厂、龙江船厂技术的不断纯熟,大明的战舰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并根据职能不同分为战列舰、驱逐舰、护卫舰等等,而战列舰又细分为三级到一级战列舰,这也是后世简略的划分方法,刘鸿渐打算直接拿来套用。
见朱慈烺眉头越皱越紧,刘鸿渐敲了敲桌子道:“看啥?你没听错,这兵马元帅的担子必须交给你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给你一个月时间整顿吏治,三个月时间完成军队系统与内政系统的分离,这期间没紧要事不要前来烦我。
四个月之后,你将正式就任兵马大元帅,参谋总部就是军队系统的小内阁,好好张罗吧。”刘鸿渐解释道。
“朕付出那般大的代价,正是为了将刘兄你留在那个位子,刘兄你为何……”朱慈烺感觉一阵头痛。
这次风波过后,民间百姓不知道要如何评论他,可以相见的是天下举子定是要对他口诛笔伐了,可结局却并未改变分毫,这让他感觉心里如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早晚的事儿,臣可不想以后让百姓戳我刘家的脊梁骨,好好干,臣看好你!”刘鸿渐噗呲呲的喝下一杯酒道。
朱慈烺也跟着喝了一杯酒,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欲言又止道:“那刘兄接下来准备如何?”
“我?待帮你搞定最后一件大事后,臣就要回东瀛就藩了。”刘鸿渐微微笑道。
“最后一件大事,何事?”朱慈烺好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