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蠢了!
因为柔嘉太蠢了,萧云庭不屑以折磨对方为乐?
那柔嘉倒是好命逃过一劫呢。
萧云庭一来一去,并没有惊动尚书府的人。
经此一晚,程卿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太没有保证,石灰粉配匕首太弱了,她需要更强的保障。
早上程六老爷坚持要用自己的官轿送程卿去国子监,程卿要坐轿子,程珪坐不坐?二品官员的官轿虽然够大,想到一顶轿子坐三个人,程卿还是拒绝的。
她还是想坐马车,让马车跟在程六老爷的轿子后。
程六老爷同意了。
武大几人昨夜也宿在尚书府,不过程卿住内院,他们睡在下人房,以至于萧云庭带着人来找程卿时,程卿身边都没个帮手。
程卿上了车就让武大再给她准备石灰粉。
萧云庭的婢女明显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变态,程卿认为自己的运气没有差到每次都遇到变态。
在生石灰粉之余,她也问武大有没有那种一扬一撒就让敌人倒一大片的迷药。
比如把迷烟藏在一个小球里,往地上一扔就起烟了,程卿就能趁机逃跑。
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程卿本来觉得编剧瞎扯,但孟怀谨一个读书人都会武,萧云庭身边的婢女在房顶上纵跃如履平地,那迷烟为什么不能有?
“迷烟不行,操作不当容易把自己放倒,不如给我找一个指环,一扭一转,就有毒针弹出,伤人于无形中。”
程卿越说越来劲儿,武大一脸愧色,“少爷,您说的东西,小的都没听过。”
武大是五老爷养出来的家丁,不是搞暗杀的杀手,程卿说的这些东西,离武大的生活太遥远了。
就是撒石灰粉的主意,也不是武大想的,是程卿自己想的。
现在程卿管他要迷烟和指环,武大拿不出来,很是羞愧。
少爷懂得真多啊!
难道书里连这些都有写?
程卿很无奈,“算了,你把石灰粉给我补齐就好了。”
别的,她自己想想办法。
如果没有迷烟和什么毒针,搞个短弩会不会更有可行性?
短弩似乎不方便携带。
那种像护腕一样绑在手腕上,发射钢箭的防身利器,大魏的匠人不知道能不能打造出来。程卿已经不打算问武大,她决定有机会和孟怀谨聊一聊。
程六老爷的官轿开道,亲自把程卿送到了国子监。
这排场不小,很能震一震不怀好意的勋贵子弟。
程六老爷进了国子监,与王祭酒一番亲切交谈,多谢王祭酒对程家两个子弟的关照……看得谷宏泰骂娘:
“有本事,别靠长辈!”
俞三翻个白眼。
有本事都不靠长辈啊!
不靠靖宁伯,谷宏泰连国子监都进不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大脸说程卿。
俞三忍不住问谷宏泰,“你说三日之内要赶程卿出国子监,今日就是最后期限了,不知谷兄可有什么高招?”
谷宏泰一脸郁闷看着俞三,“听说王祭酒昨晚请了国子监的老师们喝酒,酒足饭饱,便让他们连夜批改考核试卷,考核的结果,可能今天就能知晓……”
他哪有心情去找程卿的麻烦,自己头上的虱子都弄不掉呢!
何况,率性堂那几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第一天选择观察程卿不动手,就是把机会让给了谷宏泰等人。
第二天,程卿没落单。
这最后一天,谷宏泰已经失去了赶程卿出国子监的机会。
这叫谷宏泰郁闷的同时,倒忍不住去期盼程卿再无耻些,把第三天也稳住了。
——反正谷宏泰没了讨好柔嘉的机会,他也不愿意别人有机会!
——至于程卿不走他自己就走的豪言壮语,谷宏泰俨然忘了。
想到此处,谷宏泰在教舍里大声嚷道:
“我倒要看看姓程的脸皮有多厚,胆小如鼠,有本事今日还是寸步不离的赖着授课老师们啊!”
这真的不是给程卿支招吗?
俞三眼神一闪。
谷宏泰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蠢啊。
所以这货前晚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谷宏泰说的没错,到中午时,昨天考核的结果出来了。程珪、俞三和周恒这群有举人功名的,只有一人没有通过考核,别的都过了。
修道堂、诚心堂里,也有一些监生时间没够一年半就提前过了考核升入率性堂,倒都挺感激程卿。
早点入率性堂,就能早毕业。
早毕业,可以早点谋求进入京城各部各衙门的机会嘛。
一寸光阴一寸金,程卿为他们节约了光阴,就是做了好事。
谷宏泰自然没有通过,不仅是他没过,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的一群勋贵子弟,都没过。
至于已经通过考核的程珪、俞三等人,则被要求立刻收拾书本去率性堂报道。
等午休结束后,他们就能与率性堂原本的监生们一起上课了!
俞三把书本胡乱一卷就往率性堂跑。
他一间间看过率性堂的教舍,都没有程卿的身影,最后找到了董劲秋:
“董兄,你可看到程卿?”
这个董劲秋怎么回事。
程卿要是落了单,岂不是要被人陷害!
董劲秋笑道:“小郎在来京的路上,新做了几篇文章,一直苦于无人指点,今日一问祭酒大人并无其他安排,小郎就去请祭酒大人指点了,我看不到下学时分,祭酒大人还舍不得放小郎离去呢!”
——所以什么三日之内要赶程卿出国子监,果然像个幼稚的笑话。
俞三想到那些勋贵子弟望眼欲穿等着要收拾程卿,程卿偏偏很悠闲地和王祭酒一起谈论着文章喝着茶,肚子都差点笑痛了。
率性堂的几个勋贵子弟,脸黑的像锅底。
这么简单的事,他们竟然都能办砸了!
从小地方来的程卿,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好像对他们一群人的套路了然于心!
可恨又可气!
就算超出了三天时限,他们也该教一教程卿什么是京城的规矩。
勋贵子弟们下不来台,程卿这一日却过得很舒服。
直到下了学,王祭酒才恋恋不舍送她到了国子监门口,表示自己在明年春闱前都很有空,欢迎程卿随时来找他。
程卿真心实意谢过王祭酒。
不管王祭酒知不知道国子监里有人针对她,人家的确为她提供了庇护。
而且王祭酒的学问真的很好!
国子监是酉时末,也就是差不多晚上七点半才下学,而京城的冬天,差不多酉时二刻天色就黑了。
董劲秋的马车在前,程卿的马车在后,都快到家了,忽然一辆马车斜着冲了过来,赶车的马夫大叫着“马疯了”,武大紧紧拉住缰绳:
“少爷,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