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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归县,县衙府。
袁无庸被诛杀的消息走漏,县衙府人心惶惶,下人们纷纷卷东西逃走,大半夜,闹得鸡飞狗跳。
卫氏见县衙大乱,收拾了些细软,疾步匆匆到袁金铃的房间。
“娘,父亲怎么会……”
房间里,袁金铃已经收拾好了包裹,慧珍也在,两人正等着卫氏。
不过一夜的功夫,由千金小姐变成穷途逃犯,袁金铃握了握拳,心有不甘。
卫氏走进房间,直接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你爹在阳雀村被人杀的,时间紧迫,现在来不及给你解释。”
袁无庸与姬家合谋谋害当朝摄政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摄政王府的人不会放过她们,姬府跟太后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们,她们若不搞快点,只有死路一条。
“阳雀村,又是阳雀村。”
袁金铃猩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沫那贱人害她的,她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云沫那贱人的错。
“夫人,大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三人刚走到门口,还没跨出门槛,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说话的是马溜子,他张着双臂,拦在门槛前,笑容痞痞的将三人盯着,目光扫过卫氏,慧珍背着的包裹,最后落在了袁金铃的脸上,色眯眯的将她盯着。
“马溜子,你吃了狗胆了,敢挡本小姐的道儿。”袁金铃何其敏感,感觉马溜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狠狠的瞪着他。
若是以前,袁金铃一瞪眼,马溜子肯定吓得尿流,赶紧跪在地上,可是今天,呵呵……
他脸上的痞意分毫未见,色眯眯的目光在袁金铃的脸上生了根,“大小姐,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伤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说话的功夫,他抬腿进屋,砰,将房门紧闭。
卫氏看出马溜子不怀好意,赶紧挡在了袁金铃的前面,厉呵,“马溜子,你在县衙做事,本夫人待你不薄。”
“夫人,就是因为你待我不薄,所以,袁大人死了,我这才急着过来,想关照你和大小姐。”他将视线移到卫氏的脸上,顺势拉住了卫氏的一只手,握着,在手心里蹂躏。
“夫人的手,真香。”
虽然卫氏已经年过三十,但是平时保养得好,皮肤依旧水光嫩滑,饱满无皱纹,风韵得很,比周香菊那婆娘不知风情万种了多少倍,而马溜子本性好色,袁无庸一死,卫氏,袁金铃再无所依附,不乘火打劫一下,就不是他了。
“夫人,大小姐,要不,你们都跟了我,我保证能将你们母女两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袁金铃盯着马溜子那色相,心里直犯恶心。
今天以前,马溜子这种泼皮,给她提鞋都不配。
“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心里恨极,咬牙切齿的瞪着马溜子。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人比作癞蛤蟆,马溜子也不例外,这很伤男人的自尊心,“臭婊子,别给你脸,不要,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呸,臭婊子。”
马溜子被惹怒,伸手一抓,想将袁金铃拽过来,不过卫氏挡在了袁金铃的前面,他这一抓,没能抓住袁金铃,反倒是将卫氏扯到了地上躺着。
卫氏摔在地上,领口被扯开,露出胸口凝脂般的肌肤及胸前深深的沟壑。
咕咚!
马溜子盯着卫氏的胸前,喉结滚动,猛咽了一口唾沫,顷刻,身子燥热,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定格在卫氏的胸前,再也挪不开半分。
“马溜子,你……你不要乱来?”卫氏伺候了袁无庸多年,一眼看出了马溜子眼中的兽欲,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夫人,你好美。”
卫氏越是缩着身子往后退,越是惊厥,越是能激起马溜子的兽欲,他搓着手心,盯着卫氏胸前的勾,色眯眯的淫笑了一下,然后猛扑向前,将卫氏压在了身下。
“啊。”卫氏吓得慌乱,失声尖叫,“金铃,金铃,快救救娘。”
她被马溜子压着,身子无法动弹,瞪大双眼,将袁金铃望着。
袁金铃见马溜子像匹野兽一样骑在卫氏的身上,气得双目猩红,走上前,抓起一条凳子,猛的朝马溜子的头劈去,“狗奴才,去死。”
马溜子觉察到袁金铃的动机,稍稍放开卫氏,手一扬,猛擒住袁金铃的手腕,凳子在他头顶一公分处停住。
“臭婊子,你竟然敢用板凳砸我。”
马溜子怒火中烧,加上欲火焚身,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拉着袁金铃的手一拽,再使劲用力,咔,袁金铃的骨头险些被他捏碎。
砰!凳子掉落在一旁,滚了滚,袁金铃感觉手腕处剧痛,额头青筋直冒出,“马溜子,本小姐要将你千刀万剐。”
面对袁金铃的怒骂,马溜子扯了扯嘴角,邪邪一笑,“大小姐,你想剮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不过,我想剮你,现在就行。”
害怕袁金铃再次偷袭,他抓着她的手,猛的一拉,直接将她拽倒在地上,一条腿压在卫氏的身上,另一条腿压在袁金铃的身上。
“马溜子,你放过金铃,怎样对我都行。”卫氏乞求。
她见袁金铃被马溜子压在身下,痛心疾首,她费尽心思,培养了袁金铃十几年,袁金铃不仅是她的女儿,还是她最后的希望,若是连袁金铃都毁了,那她……
马溜子撩起卫氏痛哭流涕的脸,笑了笑,道:“请夫人放心,我会好好伺候大小姐的。”
这臭婊子敢用板凳砸他,他不将她折腾得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他就不叫马溜子。、
袁金铃被压在地上,闻着马溜子身上的汗臭味,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长这么大,头一次受这般侮辱。
“贱婢,你还杵着作甚,赶紧帮忙。”她瞪着眼,视线瞟向一旁的慧珍。
慧珍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是,她根本斗不过马溜子,二是,她根本不想帮袁金铃。
袁金铃吼完,她垂着眼皮,又盯了几秒钟,才淡淡道:“小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丢下一句话,直接扔下袁金铃母女,开门走了出去,走时,还背走了一只包裹,而马溜子正欲火焚身,哪里顾得上慧珍,再说,慧珍姿色并不出众,有卫氏跟袁金铃在,更是勾不起他什么兴趣。
“贱婢。”
袁金铃眼睁睁见慧珍背着包裹离开,气得磨了磨牙,歇斯底里的怒吼。
慧珍离开,马溜子一掌劈晕了卫氏,将她丢在一边,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袁金铃的身上。
因为愤怒,袁金铃躺在他的身下,胸口一起一伏,瓷白般的肌肤,吹弹可破,樱花秀唇一点,蛾眉如黛,美得不可方物。
如此美人在怀,马溜子一个粗汉,哪里受得了诱惑,刺啦一声,他动作粗野的撕开了袁金铃身上的衣服。
袁金铃感觉身上一凉,整个肩膀,胸口都露在了外面。
马溜子盯着她桃粉色的肚兜,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俯身压下,狂野又粗暴的吻。
袁金玲觉得自己被狗咬了,又羞又恼又恨又怨,眼泪像穿了线似的从猩红的眼眶里滚出。
她要杀了马溜子这个狗奴才。
一抹冷厉的杀意从她眼中乍闪而过,马溜子只控制了她的右手,没有控制她的左手,她趁马溜子不备,左手慢慢移到头上,拔下头上的一支金钗,握稳,对准马溜子的后脖子,猛刺下去……又快,又恨。
马溜子正亲得起劲,突然,感觉脖子一阵剧痛,噗,袁金铃拔出金钗,鲜血成水柱一般从伤口里喷射而出。
“臭……婊子,你……敢刺我。”马溜子感觉身子发凉,眼睛发黑,血越流越多,赶紧伸手将脖子上的伤口堵住。
袁金铃猛推一把,将马溜子从自己身上推滚下去,然后翻身而起,握着手里的金钗,一把抓起马溜子的衣领,杀意狠狠,再补了他几下。
“狗奴才,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猩红着一双眼睛,疯狂的刺,顷刻间,马溜子的脖子被她刺成了马蜂窝。
见马溜子倒在血泊里,瞪着一双眼珠子,一动不动后,她才丢下带血的金钗,爬到卫氏身边,将卫氏叫醒。
卫氏醒来,瞧见马溜子躺在血泊里,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
“娘,没事了,这个狗奴才已经被我杀了。”袁金铃咬牙道,说话时,眼中的恨意还未消失。
卫氏没想到,自己女儿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大到敢杀人。
“娘,咱们得赶紧离开。”袁金铃出奇的冷静,捡起地上的包裹后,伸手将卫氏扶了起来。
卫氏晃过神来,赶紧点头,“对,县衙太危险了。”
此刻,她们母女就是砧板上的肥肉,随便遇上个像马溜子这样的痞子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两人出去的时候,县衙府大门已经被无恒带人封了,暗处又有姬家的杀手盯着,走投无路之下,最后,母女二人是从狗洞钻出去的。
高高在上,像只金孔雀般的袁金铃,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钻狗洞的一天。
两人从县衙府逃出来,已是半夜。
“金铃,娘实在跑不动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会吧。”卫氏累得大喘气。
养尊处优惯了,自然受不了逃亡之苦,卫氏累得大喘气,袁金铃也没好到哪里去。
“娘,前面好像是间破庙,咱们去哪里歇息一会儿。”袁金铃停下来,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破庙。
卫氏赶紧点头,跑了这么远的路,她此刻感觉脚都要断了,才不管什么破庙,只要有瓦遮,能够歇脚就行。
两人蹒跚走到破庙,吱呀一声,袁金铃将破庙的大门推开。
破烂的木门被推开,当两人看见里面的情况后,愣了一下,吓得脸色煞白。
“金……铃,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卫氏身子哆嗦,赶紧拉着袁金铃后退。
朦胧的月光透过破庙的大门,照进去,只见破败不堪的土地像前,横七竖八躺了不下十个乞丐,而且,全是男乞丐。
开门的动静将本已睡着的乞丐吵醒。
一个个睁开双眼,正好看见卫氏,袁金铃站在月光下。
“仙女。”其中一个乞丐惊呼了一声。
这些乞丐常年没碰过女人,就算是头母猪在眼前,也觉得是仙女,更何况,眼前站着的两位,一位曾是秭归县第一贵妇,一位曾是秭归县第一美女。
袁金铃盯着一地的乞丐,吓得头皮发麻,有种刚出狼窝,又落虎穴的感觉。
“娘,咱们赶紧走。”
她一把抓起卫氏的手,拉着卫氏就对着破庙外跑。
一群乞丐见袁金铃拉着卫氏想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蜂拥而上。
袁金铃跟卫氏先被马溜子折腾,又逃了半宿,已是筋疲力尽,根本跑不快,分分钟就被一群乞丐围在了中间。
“你……你们别过来,我是县太爷的女儿。”袁金铃盯着如狼似虎的一群乞丐,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威胁。
天还未亮,县衙府被封的事,还没有传开,她在赌,赌这些乞丐忌惮她的身份,若是这些乞丐真怕了,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不得不说,袁金铃真的很聪明,不愧是秭归县的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有胸有脑,只是,她太不了解这些乞丐了。
袁金铃话落,一群乞丐盯着她哈哈大笑。
其中一名乞丐,好像是乞丐头,道:“小仙女,你就别骗人了,深更半夜,县太爷的女儿会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吗?”
说完,乞丐头招了招手,周围其他乞丐像见到了美食一样,一个个吞咽着口水,慢慢的围扑向袁金铃跟卫氏。
这么多乞丐,要是被……
卫氏见乞丐离自己越来越近,吓得腿都软了。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真的是县太爷的女儿。”袁金铃也怕了,怕得声音发抖。
被这么多又脏又臭又丑的乞丐侮辱,定是生不如死。
“小仙女,别害怕,我们虽然是乞丐,但是我们很温柔的。”袁金铃声音发抖,其中一名乞丐道。
“别过来,你们这群臭乞丐别过来,本小姐是县太爷的女儿,身份高贵,且是你们这群下贱的乞丐可以碰的。”一晚上所受的打击太多,从云端跌落谷底,袁金铃已经崩溃了,崩溃之下,她猩红着一双眸子,扯开嗓子歇斯底里的对着一群乞丐大喊。
“唷,小仙女还挺凶的。”
不管她再歇斯底里的怒喊,这群如饥似渴的乞丐根本就无动于衷,动作一点没停下来,继续围扑过去。
刺啦,哗哗哗,绸缎被撕裂的声音。
袁金铃,卫氏被围困在中间,一群乞丐齐齐上阵,你抓一把,我撕一下,不到一分钟,两人身上的衣裙就成了一地碎片,衣不蔽体的被一群乞丐扑倒在地上,卫氏被六个乞丐围着,惊恐的瞪着一双眼睛,身上全是淤青,袁金铃比她还惨,八个乞丐将她围着,乞丐头跨坐在她身上,蹂躏她的同时,还一口一口咬她身上的肉吃,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血骷髅,狰狞恐怖至极。
血雨腥风,一夜惨叫,好不容易天亮。
“老大,这个老的没有气了。”
“这个小的也没有气了。”
两名乞丐分别探了探卫氏跟袁金铃的鼻子,发现两人都没气息了。
“怎么办?”
“慌什么慌。”乞丐头吃饱觅足,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眯着一双发黄的眼睛,视线从袁金铃,卫氏紫青的身上扫过,“那边就是乱葬岗,抬去丢了就是。”
“是。”
乞丐头吩咐一声,立即有四名乞丐出来,抬起袁金铃跟卫氏往乱葬岗走去。
阳雀村。
天刚亮,燕璃就出现在了云宅,手里提着一条赤炼蛇。
昨夜,无念,无心将所有宾客送回去后,云沫一宿未眠,生怕云晓童有事,一直守在他的床边。
云晓童吃了荀澈给的火灵丹,半个小时后,身上的痛苦稍减了些,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燕璃将抓到的赤炼蛇交给无情炼药,片刻没休息,就疾步匆匆去看云晓童。
“臭小子怎么样了?”他抬步进屋,一眼就看见云沫守在云晓童的床前。
云沫听是燕璃的声音,转过身来,两道目光紧锁在他的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燕璃看出她担心自己,勾唇一笑,走过去,双手揽上她的肩,“放心,我没事,赤炼蛇已经抓回来了。”
“嗯。”云沫轻轻点头,盯着他一脸倦容,伸手帮他拍了拍袍子上的露珠,“你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千丈崖这么高,底下又全是毒草毒虫,燕璃定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抓到赤炼蛇,不然,不会如此疲惫。
见他如此疲惫,云沫的心有些疼。
“云儿,这个时候,你觉得我睡得着吗?”燕璃没有动,他道:“帮我搬把椅子过来吧,我坐会儿就好了。”
云沫将椅子递到他面前。
椅子刚到面前,燕璃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整个身子全部偎进椅子里,懒懒的,一动也不动。
其实,他是累得不想动了,昨夜,先是姬权的人来闹,再是替云晓童运功逼毒,然后又下千丈崖抓赤炼蛇,那千丈崖极又为陡峭,一上一下,费了他好大的力,整整折腾了一宿,就算他内力在雄厚,铁打的,也招架不住。
云沫看出他疲惫不堪,伸手帮他揉了揉肩,“谢谢。”
“等臭小子好了,你要好好谢我。”燕璃偎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回答。
云沫知道他在暗示什么,顿时老脸爆红。
“咳。”无情进屋,正瞧见两人紧挨着,云沫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端着药走进来,“王,王妃,药已经配好了。”
王妃?
云沫才知道燕璃的真实身份,无情突然唤她王妃,她听着觉得有些变扭,感觉自己突然由麻雀变成了凤凰,“你还是唤我夫人吧。”她说了一句,从无情的手中接过药碗。
“是,夫人。”无情恭敬的点头,将药碗递到云沫的手中。
云沫端着药走到床前,轻轻扶起云晓童,将碗里的药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
他服下药一炷香时间,无情踱步到床前给他把脉。
云沫,燕璃站在一旁,两人都有些紧张的盯着无情把脉,就连银子都蹲在床上,大大的睁着一双狐狸眼,一眨不眨的将云晓童盯着。
嗷唔唔,主人一定会没事的。
“无情,怎么样?”片刻后,云沫询问。
无情把完脉,将云晓童的小手轻轻的放进被窝里,转身看着云沫跟燕璃,恭敬道:“王,夫人,赤炼蛇胆起作用了,小公子身上的寒血毒已经被压下了。”
他不敢告诉云沫实情,赤炼蛇胆只能控制住寒血之症,若无火灵芝,三五年内,这寒血之症还会再次发作,而且活不过三十岁。
云沫的目光放在云晓童的脸上,见他煞白的小脸逐渐恢复了血色,松了一口气。
“娘亲。”突然,云晓童睁开双眼,小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云沫见他睁开双眼,眼神清明,高兴得伸手将他的小手握住,感觉他的小手是热的,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踏实。
“童童,身上还痛不痛。”
昨天晚上,小家伙大半宿都在喊痛,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
云晓童摇了摇头,舔着干涩的嘴唇,望着云沫,“娘亲,我饿了。”
“知道饿了,就证明真的没事了。”无情负手道。
“唔唔唔,嗷唔唔。”无情话落,银子一跃而起,银白色的身子像球一样,轻轻落在云晓童的枕头边,瞪大一双狭长明亮的狐狸眼,模样兴奋,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云晓童的小脸。
它就说主人一定不会有事嘛,它们狐狸的感觉最灵了。
云晓童被舔了一脸口水,伸手将银子提起来,抱进被窝里,蹂躏着它光滑的皮毛,精神很好,顷刻间,没了一丝病态。
云沫勾唇笑了笑,将嗓音放到最温柔,“乖儿子,你想吃什么,娘亲去给你做。”
“娘亲,我想吃木槿花千层饼,还有蛋黄粥。”云晓童转了转眼眸回答。
“好。”云沫统统答应,赶紧出门去灶房。
确定云晓童没事了,云沫离开后,燕璃将无情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您的脸?”无情率先开口。
他早注意到了燕璃脸上戴着的熊骨面具,难道王不仅失忆了,还毁容了?
“暂时别管我的脸。”燕璃挑眉看了他一眼,“无情,你刚才说,童童身上的寒血毒被压下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赤炼蛇胆解不了童童身上的寒血之症?”
无情惊诧燕璃的洞察能力,没想到,王就算失忆了,洞察能力还是这般灵敏。
“属下不该欺瞒王,请王恕罪。”诧异后,他抱拳,单膝跪在燕璃的面前。
“起来说话。”燕璃抬了抬手,他知道,无情之所以隐瞒,是怕云沫担心,“夫人不在,你直说无妨。”
只有了解清楚这寒血之症,才能想办法救臭小子,云儿将臭小子放在心尖上,他绝对不允许臭小子有事。
无情起身,如实相告,“王,赤炼蛇胆只能控制小公子身上的寒血之症在三五年之内不再复发,不能根除,想要根除,必须找到火灵芝,而且,必须在三十岁之前找到火灵芝。”
“嗯?”燕璃不解的将他盯着。
无情继续道:“寒血之症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全身筋脉僵冻,生不如死,若是找不到火灵芝,活不过三十岁。”
此话落,燕璃眉头顷刻皱紧,有些心痛,撕裂的痛。
臭小子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寒血之症?
“王,您也有寒血之症。”知道燕璃把什么都忘记了,无情淡淡的提醒,“您身上的寒血之症与小公子身上的寒血之症是一样的,而且,这寒血之症非普通病,普通毒,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而且还会一代一代的相传。”
听到这里,燕璃瞳孔一缩,心漏跳了一拍,“什么意思?”
“王,属下大胆猜测,小公子可能是您和夫人生的孩子。”无情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无情的话一字一句都说到了燕璃的心里,燕璃越听越觉得心跳加快,毫不在乎自己的病情,心情很兴奋,很激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刻,除了兴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王,六年前,你寒血之症发作,前往护国寺请护国寺的几位高僧给您压制寒血之毒时,确实发生了一件……怪事。”提到六年前的事,无情舌头有些打结,不敢看自家王的眼睛。
“何事?”燕璃惜字如金问。
无情扬眉,瞄了燕璃一眼,硬着头皮开口,“王,这件事或许有损您高大威武,尊贵无比的形象。”
燕璃皱了皱眉,见自己的属下扭扭捏捏,有些看不下去,“直说。”
“是。”燕璃让说,无情哪敢说不,他扬眉盯着燕璃脸上的熊骨面具,咽了一口唾沫,道:“王,这可是您让属下说的。”
这件事,本来除了他之外,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了,当时,王寒血之症发作,备受煎熬,痛苦万分,怕是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不记得啥。
无情回忆了一下六年前的情形,猛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慢慢开口,“六年前,您到护国寺请几位高僧帮忙压制寒血毒,有一日,属下发现你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而且床单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血迹,当时,属下只知道有人闯进了您的房间,如今看,那床单上的血应该是处子血。”
处子血?
听到这三个字,燕璃凝着眸子,好像在想事情。
无情瞄了他一眼,继续道:“因为护国寺是佛门重地,王当年去的时候,只带了属下和首领,那日,恰巧首领有事离开了护国寺,而属下又正好在药房配药,所以,这才让人闯进了王的房间,当时,属下误以为是刺客,直到看到小公子,知道他也身怀寒血之症,再将六年前的事情窜连起来想,才恍然明白,当年,王为何会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还有那床上的血迹不是刺客留下的,而是处子血。”
无情越往下说,燕璃凝着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脸上的表情越怪异。
若臭小子当真是他与云儿生的孩子,那么,当年的事,岂不是他被强了……被云儿给强了。
想到这里,燕璃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
无情知道他已经想到有些事了,喉结滚动,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王,这可是您让属下说的。”
若不是王执意想知道,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出来。
堂堂摄政王被一个女子给强了,这要是说出来,绝对会跌破所有人的眼睛。
“咳。”燕璃握拳放到嘴边,尴尬的咳了一声,轻睨着无情,淡淡道:“这件事,不准声张。”
“是。”无情赶紧点头。
声张,他不要命了差不多。
“也不要告诉夫人。”燕璃又道,他总觉得,若是这事当真属实,要是被云沫知道了,一定会大笑三天三夜,说不定,还会取消他一辈子。
“是。”无情又点头,“请王放心,就算夫人拿刀架在属下的脖子上,属下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无情的表现令燕璃很满意。
“继续瞒着夫人,小公子的真实情况。”
“属下知道。”
“通知无邪,让他秘密查一下六年前的事情。”
“是。”
“加派人手,务必尽快找到火灵芝。”
提到火灵芝,无情就头疼,他找了这么多年的火灵芝,却连火灵芝的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火灵芝这种东西。
虽然燕璃失忆了,但从无情此刻的表情看,也不难猜出,火灵芝是一种异常珍贵的药材,世间罕见,“通知无邪,将摄政王府的一半隐卫派出去寻找。”
“可是……”
无情想说,姬权的人还在暗中盯着,将摄政王府的一半隐卫派出去寻找火灵芝,恐怕您有些不安全,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璃打断了。
“没有可是。”燕璃沉了沉眉,王者霸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区区姬权,还奈何不了我。”就算他失忆了。
“是。”燕璃说话的口吻不容反驳,无情只好点头。
“王,你的脸。”他盯着燕璃脸上的熊骨面具,再次问。
无情的医术独步天下,燕璃也不瞒着他,直接当着他的面,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毁了。”
燕璃的脸露出来,无情盯着他被毁的半张脸,愣了一下。
“暴雨天罗。”
他仅通过燕璃被毁的半张脸,就断定了燕璃是被暴雨天罗所伤。
暴雨天罗,独步天下的暗器,在暗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在同一时间可以发出一万枚金针,一万柄飞刀,犹如铺开的天罗地网,在暴雨天罗的攻击下,纵使是顶尖的武林高手,也难逃一死,难怪王会受伤,毁容,若是换了旁人,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本王的容貌能复原吗?”燕璃淡淡的问。
女为悦己者容,同样的道理,他也希望自己的容貌能够复原,以本来的面貌站在云沫的身边,而不是天天戴着这面熊骨面具。
无情走近,检查了他脸上的伤疤,“王,您的脸应该是被暴雨天罗的金针所伤,属下猜得没错,那金针上被淬了剧毒,您的脸应是被金针上的剧毒所毁。”
若不是王本身就有寒血毒,以毒攻毒,恰巧解掉了金针上的剧毒,恐怕……
想到这里,无情瞳孔一缩,有冷意溢出,姬太后跟姬府果真狠毒。
“这是属下炼的换颜丹,可以帮您恢复容貌。”说话,无情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递到燕璃的手中,“每日服一粒,十天即可完全恢复。”
他习惯性,每次出门,都会带许多药丸在身上,除了剧毒的赤炼蛇。
燕璃接过药瓶,倒了一粒在手中,毫不犹豫放进嘴里。
那药丸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几乎入口即化,服下几分钟时间,燕璃就感觉脸部发热,皮肤像被灼烧一样,然后,奇迹就出现了,那些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像纸片一样,一片一片的掉在他的手里。
疤痕脱落,燕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光滑,肌肤新生,虽然还有些斑痕印记,但是几分钟时间能恢复成这样,已经令人咋舌。
这神药!
“啊,你谁啊?”
燕璃与无情谈完话,开门出去,正好撞上走来得秋月,因为昨晚的事,她的神经格外敏感,一脸戒备的将燕璃盯着,生怕他是坏人。
“你是来看童童的?”
“赤炼蛇已经抓到了,童童已经没事了。”燕璃语气淡淡的丢下两句话,直接绕过他,朝云沫的房间走去。
秋月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眼睛瞪大,再瞪大,恨不得将眼睛都瞪圆了。
“云夜大哥,你……你是云夜大哥?”
她伸手指着燕璃高大挺拔的背影,手指头有些哆嗦,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还是惊诧。
简直不敢相信,云夜大哥恢复容貌了,竟然是这般模样,俊美得根本不像人,简直比那位荀公子都还俊美几分。
燕璃听到秋月在背后鬼叫,没有理会他,继续朝云晓童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云沫正端了一碗蛋黄粥坐在床头上喂云晓童吃,听到脚步声,她没有回头,随口道,“你来了,桌子上,我盛了粥。”
这么久的相处,就算不用回头,光听脚步声,她都知道进来的人是燕璃。
“嗯。”燕璃轻轻应了一声,朝桌子走去。
“夜……叔叔,哦,不,爹……爹。”云晓童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两道视线落在燕璃的脸上,犹如秋月刚才一样,眼睛瞪大,再瞪大,恨不得将眼睛瞪圆了,连云沫喂他吃粥,他都忘了配合着张嘴。
“怎么了,童童。”
云沫将粥喂到云晓童的嘴边,见他紧闭着嘴巴,以为他又是哪里不舒服,吓得她赶紧将碗放在床头上,一脸紧张的盯着他。
“娘亲,我没事,是夜叔叔,哦,不,是爹爹,你快看爹爹。”突然改口,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爹爹怎么了?”
云晓童说没事,云沫松了一口气,听他说话,慢慢转过身来,两道视线往桌子的方向瞟去。
这一看,她傻了。
桌子边,燕璃正端着粥在吃,动作优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脸竟然好了。
浓眉舒展,如写意泼墨,狭长的凤目,古井样深邃的眸子,高挺的琼鼻,玉刻般的薄唇,轮廓分明的脸,每一处都如神工鬼斧雕琢,淡淡的斑痕毫不影响气质,这样一张俊美到惨绝人寰的脸,俊美到晃眼的脸,简直令女人嫉妒,令男人自卑,她原本以为荀澈已经够俊美得惨绝人寰了,没想到,这人竟然比荀澈还俊美了几分,变态。
燕璃感觉到云沫惊艳的眼神,放下手中的碗,轻轻勾了勾唇角,一抹温润的笑容绽放在他的嘴角。
“云儿,对为夫的长相还满意吗?”
其实,他还没照过镜子,不过从云沫,云晓童,秋月的表现来看,他大约已经猜到自己的长相了。
燕璃的话传入耳,云沫转了转眼珠子,总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燕璃听了她的评价,俊脸黑了那么一秒,“云儿,你确定要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八个字形容为夫?”
“有何不可。”云沫挑了挑眉,“我觉得,这八个字正好合适你。”
比男人俊,比女人美,这男人长成这副模样,还有天理吗?还让女人怎么活。
燕璃盯着她挑眉,突然来了一句,“晚上收拾你。”
“燕璃。”云沫脸爆红,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竟然当着小豆丁的面对她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没节操。
云晓童见云沫脸红得跟虾子似的,咧着嘴角,笑了笑,道:“娘亲,爹爹,我什么都听不懂。”
噗!
云沫在心里喷了一口老血,咬着牙,狠狠瞪了燕璃一眼,这货心里到底有多污啊,到底都教了小豆丁些什么……
“云儿,你冤枉为夫了。”燕璃看出云沫在想什么,一双眼睛盯着她,眸子里泛出委屈,“为夫没有教臭小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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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哄哄的摄政王恢复容貌了
换颜丹就是这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