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盯着他俊朗深沉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想做渣女哦。”
她想听他说,我们会在一起,你不用嫁给别人,也不用做渣女。
可是顾谨尧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沉默地发动车子。
云瑾低头喝一口杨枝甘露,刚才还酸酸甜甜的奶茶,这会儿只剩了酸。
她心里更酸。
车子开至云家大门外,停好。
云瑾坐着一动不动。
顾谨尧伸手来帮她解安全带,身体刻意撇得远远的,保持着绅士风度,生怕占她便宜。
云瑾苦笑一声。
这个男人体贴周到。
什么都好,除了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白月光。
安全带解开。
云瑾依旧不动,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春节过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顾谨尧不知她要说什么,附和道:“二十三岁,还很年轻。”
云瑾目视前方,语气很慢很慢,地说:“还有七年到三十岁,我会等你七年,七年后如果你还爱不上我,就要彻底失去我了。”
顾谨尧心底猛地撼动了一下。
他微微握紧双拳,盯着她的侧脸,“值得吗?”
云瑾神情郑重,“暗恋八年多,交往大半年,再等你七年,总共十六年。我用十六年,换一个金石为开,希望你不要让我输得很惨。”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车。
头也不回,快步朝家门口走去。
未走几步,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寒风吹在眼睛上,冷得刺目。
云瑾抬手捂住嘴巴。
推开大门。
回到家,等情绪缓和好了,云瑾才进屋。
云阔海打量她几眼,“去约会了?”
云瑾笑,“算是吧。”
“怎么样?”
“老样子,不过我打算给他七年时间。”
云阔海微微摇头,“傻丫头,你太实在了,给他半年时间就好,制造紧迫感。”
云瑾很认真地说:“不,童年经历和畸形的身世,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对给了他温暖的苏婳,有种特别的执念。说是执念,其实就是贪恋那点安全感。我必须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诚意,才能打动他。如果只给他半年时间,他会直接放弃我。以退为进,对他压根就不管用。”
云阔海顿住。
连他都被她这股子执着劲儿,打动了。
云阔海叹口气,又心疼又难受,“你啊你,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了。谨尧要是错过你,真的太可惜了。”
云瑾深吸一口气,朝楼上走去。
云阔海走进书房,找到顾北弦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云阔海客气道:“北弦贤侄,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了。”
顾北弦微笑,“没事,云叔,您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说说话。”
“您请说。”
云阔海默了默,“我二女儿对谨尧的执着,连我都被感动了。”
顾北弦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马上意会,“放心,我会多给阿尧洗洗脑。”
“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云小姐才对。”
“我们家二丫头,心眼有点实,认死理,一根筋犟到底。但凡她像我大女儿那样,灵活变通,也不至于吃感情的苦。”
顾北弦组织了下语言说:“阿尧他其实不是花心,就是轴。他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一些,幼时缺少父爱,母亲性格又偏激,对他肯定有影响。但是他这种人有个好处,认定谁,就是一辈子,永远不会变心。至于他和苏婳,在他十二岁时,就分开了,什么事都没有,这个我可以保证。如果他俩真有事,我和阿尧关系也不会那么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休息吧,晚安。”
“晚安,云叔。”
想了想,顾北弦给顾谨尧去了个电话,“睡了吗?”
“有事?”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有妻有子的生活,太惬意了,神仙一般。”
顾谨尧无语,“过分了啊你。”
“还有更过分的,我儿子太可爱了。我现在每晚做梦都能笑醒,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看到他,一整天都忍不住笑。真的,小孩子特别治愈,胜过万千良药,我觉得我的病也快好了。就问你羡慕吗?”
顾谨尧想揍他,“幼稚!”
顾北弦也不生气,继续循循善诱,“羡慕就生一个。你和云瑾基因那么好,生的孩子,一出生估计就能百步穿杨,骑马击剑。等长大了,送他进国家队,肯定能拿世界冠军,还是射击、击剑双项冠军。”
顾谨尧冷淡道:“我不会让云瑾生的,苏婳为了生孩子差点没命。”
一句话戳到了顾北弦的心窝子。
他默默掐断电话。
上楼,进主卧。
顾北弦走到苏婳身边坐下,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到她的颈窝里,默然不语,心思沉重。
苏婳抬手摸摸他的手臂,柔声问:“怎么了?”
顾北弦薄唇微启,“我爱你。”
苏婳笑,“无缘无故说这个做什么?”
“我爱你,苏婳,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
苏婳偏头瞅一眼婴儿床里的孩子,压低声音说:“我还没出月子,不能做那种事。你要是憋得难受,我用别的方法帮你解决。”
顾北弦觉得有一丝丝受辱,“你想什么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你是?”
“我爱你,爱你的身体,爱你的命,爱你的灵魂,爱你的所有。”
苏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浑身的肉都麻了。
她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颊,“乖,洗干净去床上等着我,等会儿让你蚀骨**,生不如死。”
“你还在坐月子,不折腾你了,我自己动手,丰衣食足。”
“还是我来吧,我手技比你好。”
顾北弦垂眸去看她的手。
那双妙手,白皙,纤长,指甲修得漂亮。
许是素久了。
连一双手,都觉得活色生香,风情万种。
顾北弦喉间发烫,小腹微热,全身血液齐齐往一处涌。
“哇!”
婴儿忽然啼哭起来。
苏婳掀开被子,要下床去看孩子。
顾北弦急忙拦住她,“你身体还很虚弱,我来。”
他拿了尿片,走到婴儿床前,掀开外面的小被子,看了一眼,是尿了。
顾北弦熟练地帮他换好尿片。
刚换好,门外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顾北弦问:“谁?”
外面传来苏佩兰和柳嫂的声音,“孩子哭了,我们过来看看。”
顾北弦道:“不用,是尿了,我已经给换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两人离开。
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换好尿片,记得喂喂,喂好要让他趴在肩头打嗝。等你们喂好了,送出来,我哄他睡觉。”
顾北弦微微蹙眉。
苏婳低声问:“咱爸怎么还没走?”
“让他回家休息,他不回,说好不容易赶上周末,要在这里住一晚,多陪陪孩子。其实是我妈出国有个大秀,他寂寞空虚冷,赖在我们家,打发时间。”
顾傲霆在外面听到了,也不反驳。
顾北弦把孩子抱到苏婳怀里。
羊水栓塞的原因,苏婳身体不太好,没有多少奶。
即使喝再多下奶汤,也没用。
孩子趴在她怀里,喝了几口,就喝不到了,哇哇地哭起来。
可把外面的顾傲霆急坏了。
他在门外团团转了好几圈,举着手里的奶瓶说:“奶粉我刚才已经冲好了,温度刚刚好。你们把孩子给我送出来,我喂他,好吗?”
那语气都是哀求了。
苏婳轻声道:“喝奶粉吧,不能饿着。”
顾北弦扫一眼她衣服下雪白的肌肤,心头一阵灼烫,声音低沉道:“你整好衣服,躺进被子里,我把孩子送出去。”
“好。”
苏婳拉了被子盖好。
顾北弦抱着婴儿,走到门口,打开门。
顾傲霆一把将孩子接过来,如获至宝。
他抱着孩子,一口一个大孙子,喜滋滋地朝楼下走去。
顾北弦把门反锁上,走到床前,挤进苏婳的被窝里。
凝视她秀美面庞,他声音湿得不像话,拿起她的手,“来吧,顾太太,请开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