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论是小的还是大的，萝莉还是阿姨，女人前脚说的话，后脚就可以无理取闹不认账。
就比如喝粥这件事。
明明是苏莉莉自己说好的要人喂，说的“喂我”，可到头来她却选择了自助。
……
“莉莉…”
“！干…干嘛…”
“我有点儿慌…”
“骗人，我…我都没慌…”
“不是，莉莉你不知道，人类男性要是感觉凉飕飕，又无法确认具体情况，多少都会慌的…”
……
深更半夜，顾清的卧室里所有灯都关上了。
秦仁整个人看起来很圣洁，呈大字型躺在姐姐的床上，然而周围的夜色却没法给他提供一丁点儿视野。
因为，一条藏蓝色的边角绣有【程思云】三个金字的围巾，此时正紧紧地裹住了他的眼睛。
……
“莉莉…其实我觉得真没必要掩人耳目。”
“不许看就是不许看…哦对，耳朵也堵上…”
耳边传来了搓纸团的声音，秦仁极力表示反对：
“算了算了！五感被夺其一就够憋的了，耳朵留着吧。”
憋是真憋，不过某些场合下，也能带来额外的奇妙感受，会让人很是受用。
“那我…我开始了…”
“嗯，请用。”
在一片黑暗中，未知带给了秦仁一种独特的说不上来的体验，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是一种紧张的期待。
就在这样的期待里，秦仁逐渐感觉腿边开始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靠近。
是…呼吸吗？
被蒙住的双眼给了秦仁充分的期待和想象空间，可紧接着，便是有些突兀的冰凉，轻轻地拍了上去。
“嘶…”
秦仁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冰凉的触感瞬间就弹开，秦仁也由此可以想象到小吸血姬勐一缩手的样子。
“你…疼了吗？”
“没，就是被冰了一下，没事儿。”
“哦…”
似乎是松了口气后，吸血姬开始了她小心翼翼的新一轮试探。
先是冰凉的指尖，一下，两下，然后是小心翼翼的用上了整只手…
“呼…~”
“……”
蒙着眼睛的秦仁又有动静了，深深地吐了口气。
苏莉莉不明白他的感受，也不想明白，紧绷着的小红脸儿热乎乎的，只想快点儿把粥熬出来喝掉，于是就先从第一步，春米，开始。
喝粥要用米，春米是个体力活。
本就虚弱的吸血姬感觉自己像天上捣药的玉兔，捣啊捣，捣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没办法，吸血姬的手儿小小的，苏莉莉脸红红地目测了一下，觉得稍微有些不够，干脆还是用两只好了。
至于秦仁这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莉莉身体虚弱的“加成”，秦仁只觉得她细嫩滑腻的手心儿比起平时还要格外柔软，最开始的冰凉，也因为自己炙热的温度传过去而变得温暖起来。
而当两只小手合拢来的时候，秦仁更是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苏莉莉就不一样了，在惊愕地发现春杵竟然是“活的”之后，吸血姬有点儿害怕了，感觉自己正面对一条蛰伏的毒蟒，等毒蟒长大了，就要把自己吃掉。
于是，为了自己不被吃掉，她决定…先把对方吃掉好了…
虽然原本熬粥的过程中也这一阶段，不过现在得提前了，警惕的吸血姬可不想养虎为患。
再说了，要真等对方成了气候，貌似自己一口也吃不下…
……
秋夜的卧室里，没有开空调却还是温暖如春。
没人知道时间是如何流逝的，是快还是慢。
只知道一直躺平摆烂的秦仁，忽然在某一刻坐起身来，双臂不轻不重地抱住了吸血姬的小脑袋…
……
总而言之，传说中救死扶伤的云长粥最终是熬好了。
很金贵，没有一碗那么多，不过对于吸血姬来说也不少了，暖暖地喝进肚子，没好气地瞪了秦仁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擦嘴巴呢，一团黑雾包裹住了苏莉莉。
待黑雾消散，大号苏莉莉出现了。
“莉莉！”
秦仁兴奋地坐起来，双手扶在大号苏莉莉的肩膀上：
“是不是成功了？”
大号苏莉莉脸上依旧挂着萝莉形态时的红晕，有些羞恼地嗔了秦仁一眼，千娇百媚，微微颔首，舌尖儿舔掉如火红唇上残留的一点儿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我没事了…”
“太好了！”
秦仁闻言高兴地笑起来，甚至笑的有些傻。嘴角的弧度映在苏莉莉的眸底，也铭刻在她的心底，一股暖暖的甜意似涓涓细流般淌进心湖。
……
不过这一次，大号莉莉依旧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缩小下来，并且开始昏昏欲睡。
秦仁稍微检查了一下，看得出她身上每一处肌肤恢复了健康的血色，剩下只需要通过睡眠来调养一下即可。
秦仁便也不说什么了，默默地等吸血姬在自己怀里入睡后，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回到自己卧室里，把家里的另一只萝莉换进怀里。
————————
“跟你们说啊，莉莉已经没事了。”
“诶？真的么？”
“不需要我的剑了吗？”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秦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鱼灵儿和鱼有容，两条蛇儿都很惊讶。
或者说惊喜吧。
喜不多，但是有。
毕竟她是在拿命保护她们的男朋友…
考虑到这一层，即便这只小天魔跟秦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鱼灵儿师徒其实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让她给秦仁当个小情妇什么的…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苏莉莉还在睡着，秦仁去上班之后，两条蛇儿还主动商量着，决定给莉莉再准备一份早餐。
毕竟小母狗的双重身份暴露了，也算重新成为了一次家里的成员，该有的“过门”仪式还是要意思一下的。
……
醒来后的苏莉莉可能是体力还在慢慢恢复，并没有第一时间变回小母狗，脑袋也有些迷迷湖湖，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桌边坐着的鱼灵儿师徒以及桌上的热牛奶和豆沙小馒头，不由疑惑且警惕地眯起眼：
“你们…？”
“吃吧，给你准备的。”
“……”
黄鼠狼给鸡拜年？苏莉莉有些不相信这两条毛毛虫，不过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也并不热情，只是清清澹澹的略带了一些别扭，那倒是反而放心了。
……
“修仙者给天魔做饭，也算奇景了…”
“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容儿…”
“切…”
苏莉莉吃了一口馒头，嚼了两口，抓起杯子，看到里面的牛奶却皱了眉。
“挑食？”鱼有容也皱眉。
“呃？没…”
苏莉莉意外地没有呛回去，只是有些怔怔地盯着牛奶看了一会儿，然后小脸儿爬上两朵蛇儿们看不懂的粉云。
“谢了啊，我饱了，这个给那只臭狐狸喝也行。”
苏莉莉终究是没有动那杯牛奶，摸了摸小肚子，澹澹地望向两条蛇儿，然后主动挑起话头：
“怎么，你们今天不打架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鱼有容抬了抬下巴：
“看跟谁，反正哥哥不在，等你彻底恢复了，跟你玩玩也不是不行。”
听到“哥哥不在”这句话，苏莉莉眸中闪过了一道复杂的光，昨晚秦仁拿起水果刀对向自己圣痕的那一幕，有些莫名地浮上心头…
“你们…担心他再受伤…你们很重视他？”
“当然。”
两条蛇蛇异口同声：
“他是我男…”
两条蛇蛇互看一眼，又同时止口。
苏莉莉可不在乎这两条愚蠢的“毛毛虫”在搞什么，只是兀自滴咕了一句：
“要是真的重视他，那可能不该担心他，而是该担心你们自己…”
“你…什么意思？”
“他自己的情况…我不好说…”
苏莉莉看向蛇儿们，神色很认真：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如果秦仁自己担心的人受到伤害，他才会面临真正的危险。”
“诶…？”
“我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你们中的谁面临了生死的危险，他为了救你们，很可能会付出相当可怕的代价…”
此言一出，鱼灵儿和鱼有容很默契地都没有再追问更具体的事情，而是在沉吟片刻后，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的代价…有多可怕？”
“可能比死还可怕，谁知道呢…”
莉莉耸了耸肩，一团黑雾过后，一只小母狗打着哈欠趴回了电视柜旁的小窝，悠悠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