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走到暗处,伸出手往墙壁推了一把,那里瞬间变出一道暗门来,里面的空间透着幽幽的光。
他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幽暗的小房间,只有一束淡蓝色的火焰散发着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就要熄灭下去。
房间的正中间坐着一个男子,说他是坐着都有些欠妥了,因为他似乎非常疲惫,整个人都是蜷缩着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他比那团火焰还要虚弱,虽然看起来身形高大却瘦骨嶙峋,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样。
“他怎么样了?”
坐着的那人听到阿田进来的声音,缓缓地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的就像揉进了一把沙子一样,仿佛这句话用了他极大的力气。
阿田眼眸低垂,轻声走过去,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只是喝了这么一点点,就已经睡得很熟了。”
那男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碗,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接过来,只是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旦工作起来就什么也不管。罢了罢了,让他趁现在多睡会也好。”
阿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您还是不用太担心宿主大人了,他已经开启六芒星的第二阶段了。”
那人听到这句话瞳孔突然剧烈的收缩起来,也许是过于激动了,不一会儿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子跟着前后摇晃。
那咳嗽声全是沙哑,他却还极力压制住自己,仿佛是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
阿田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脸上更是焦急万分。
许久,那人终于缓缓的听了下来,再抬起头时脸上却更显得苍白了,一双眼睛混沌无力,眼皮耷拉下去,就像一个没睡醒的重患病人一样。
“他果然,是六芒星最好的主人。”那人轻轻的说完这一句,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整个房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阳是被脖颈上巨大的疼痛感给弄醒的。
“啊!我的脖子!”他只要微微的侧一侧身脖子就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激烈。
自己昨晚怎么睡的?咋还落枕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辨认出来这是阿田的店。
“阿田!阿田!”林启阳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没一会儿阿田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上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估计是以为林启阳出了什么大事。
“宿主大人何事惊慌?”阿田瞪着眼睛,一脸警备。
林启阳却只是揉着脖子,一脸苦相:“我落枕了!你昨晚怎么不给我枕头啊?”
阿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给我吓得。”说着闪到了林启阳的身后,“这有什么,看我的。”
林启阳还没反应过来,阿田就在自己的后脖颈上面来了重重一击,没有丝毫戒备心的林启阳疼的大喊,直接林启阳破音了。
“你干嘛!”林启阳没忘了吼他。
阿田收回了手:“宿主大人得罪了,这治落枕我这个法子最有用,只不过必须得趁对方不注意才行,不信您看看,您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还真别说,刚刚打自己那么一下,现在林启阳就全然没有了痛感,反而流淌着丝丝清凉,仿佛疏通了什么渠道似的。
不过林启阳还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枕头……”
阿田一边收着内力,一边轻声说:“阿田看宿主大人睡的正香,实在是不忍心打扰。”
林启阳没搭理他,尽情舒展着自己的筋骨。还真别说,刚刚阿田给自己来了那么一下他现在真是舒服多了。不仅仅是身体上面的,就连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林启阳突然凑近:“就你刚刚给我来那一下,也是守田星给你带技能?”
阿田看着他脸上狡黠的笑容,就知道这人肯定又在打自己技能的主意了。
“不是。”阿田气定神闲的回答。
林启阳顿时失望了不少:“这样啊,那……”
“这是祖传的技艺,不可外传的。”阿田没等他说完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给就不给嘛,那么小气干嘛……”林启阳收回了视线。
阿田瞧了他一眼:“宿主大人还是不要打我这样小技能的歪主意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想想您的事业蓝图吧。”
林启阳挑眉:“事业蓝图?你作为我肚子里的蛔虫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唐氏集团的总经理了吗?”
阿田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的看着林启阳的眼睛:“宿主大人,您应该知道,您身上的本领有多强大,难道您就这样甘心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六芒星的宿主明明可以去做更大的事业。”
这番话把林启阳给你说愣了,也许是自己最近忙了这么久,都抽不出一点时间来思考自己以后的打算,每天只是忙着谈生意和见客户。
他金牌主持人的本领倒是发挥得很好,可自己的本职是一个厨师啊。
听了阿田的话,林启阳的心情再也没法平静下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林启阳看向阿田,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疑惑。他虽然会做菜,可是每次都是别人请他去,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才会动手。
再就是想当初在林屋那样自己当老板,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在厨房转个不停。现在自己手上是唐氏集团全部的餐厅,他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一个人包办了。
要说自己搞一个平台或者在市面上推出什么新款的食物,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试过。
阿田看出来林启阳内心的挣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起林启阳就往浴室走去。
“你带我去厕所干嘛啊?我身上很臭吗?”
“请宿主大人洗漱一下,一会阿田带您去个地方。”
林启阳虽然不明不白,可还是乖乖听了话进去洗漱了,反正今天他也不打算去上班,还想好好休息一天呢。
猛然间,林启阳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似乎每次都忘了问阿田一个问题。
“那滴血是莫让的吗?”
林启阳每次跟阿田见面之前都会提醒自己一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正见到了阿田马上就能把那些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
现在自己面对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自己妥协:“行了行了,一会洗了澡出去再问他也不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总觉得,阿田身上有些莫让的影子。
可是不出意外的话,莫让这个人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
就像此刻玻璃门上面斑驳的水渍,那痕迹只是一会儿的明显,可是马上就会变成蒸汽蒸发掉,从此再没有关于它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