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莎正处于青春期,江清寒作为母亲,不得不给燕莎多说几句,姑娘家本来成熟得就比较早,如果早恋什么的,那就让人头疼了。她也瞧出了燕莎对苏韬的好感,之前没有遏制,是因为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暗恋的对象,随着年龄增长,性格成熟之后,就慢慢淡化了。
不过,燕莎对苏韬的感情,明显有些过了,所以江清寒严肃地提醒她,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要注意男女之防,苏韬虽然是你的师兄,但别忘记他还是个男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牵牵扯扯。
苏韬也一直将燕莎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在他眼里,燕莎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但他不赞成江清寒这种教育方式,俗话说堵不如疏,越是这样压抑少女的情怀,极有可能适得其反,让小女孩形成逆反心理。
苏韬忙活了一上午,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燕莎没吃两口,就放下碗筷,说了一声“我吃饱了!”,随后气呼呼地去自己的房间了。
燕无尽有点心疼孙女,蹙眉低声道:“清寒,燕莎挺懂事的,你就不要给她太多压力了。”
燕无尽误以为江清寒是因为学业上的事情,所以跟燕莎多说了几句。
“爸,这事儿你别管!”江清寒复杂地叹了口气,暗忖燕莎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让她吃苦呢,现在的提醒,都是为她以后好。
苏韬想转移一下桌上的气氛,笑道:“师父,听说你最近高升了?”
因为去年江清寒连办了几件大案,现在已经升到市局刑侦支队队长,一级警督,作为一名女性,极为少见。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江清寒嘴角多了一抹笑,暗想此事还得谢谢苏韬,去年韩国sg财阀代表团食物中毒事件,在苏韬的帮助下,破案非常顺利,因此得到了市委书记章平的高度赞赏。
其实江清寒破获过更多、更危险的案件,但在官场上就是这样,有些案件尽管你冒了生命危险,但在领导眼中,价值不高。sg财阀食物中毒案,可是挽回一个过亿的大项目,带来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都远远超过一些刑事案件。
江清寒高升的消息是杜平告诉自己的,杜平知道江清寒和苏韬有师徒关系,所以做了个顺水人情。
嗡嗡嗡,正吃着饭,江清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起身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接通了电话。
按理说,江清寒升为支队队长之后,就不用亲自下一线调查案件了,更多以统筹全局为主,但她很多时候还是选择亲自办案。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江清寒追求的不是升官发财,她喜欢投入到办案的那种状态中,一方面是因为她有这方面的天赋,另一方面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可以让她更加充实。
“什么……”江清寒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我马上出发!”
从江清寒接电话的时候起,苏韬就觉得自己的眼皮直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清寒披上了警*服,戴上了女式警*帽,与苏韬和燕无尽,道:“爸,出了点事,我得出去一趟!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吃饭,就不用的我了!”
苏韬耳力很好,是张振打来的电话,下面县里一个乡村,发生了人命案。张振带着人手已经抵达现场,准备带回市局让法医进行专业的验尸,被受害者的家人坚决不配合,还跟刑侦队的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一般来说,刑警办案很少会遇到当地人的阻挠,江清寒的反应很灵敏,人命案很有可能牵涉到更复杂的情况,自己必须要及时赶到现场。
江清寒刚成功点火,苏韬快速赶了过来,朝自己摇手,暗示她停车。
“怎么了?”江清寒蹙眉,她在赶时间,那边需要自己尽快到场协调关系。
“我跟你一起去!”苏韬脸色不太好,他对玄学有研究,刚才与眼皮一起跳动的同时,还有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人对未知的危险,都会有一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感应。
苏韬觉得江清寒此次出警,不同以往,所以才会主动要求跟着。
江清寒咬着红唇,沉默数秒,点开了门锁,道:“赶紧上车吧!”
苏韬是一个眼力很高明的中医,带着他一同前往,说不定能有奇效。
东仪村是汉州最偏远的一个村,与邻省淮北的天河市相邻,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所以留守人员多是老人和孩子。
夕阳下,不远处的山间老林,洒着一层落日余晖,让苍凉感极强的村落,多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大切诺基没有能驶进村庄,一群人堵在村口,张振等人没有撤离,与村民们对峙。
等江清寒和苏韬下了车,张振咧嘴轻松笑了起来,“头儿,你终于来了!苏神医,你也过来了啊!”
江清寒见张振额头上有伤,蹙眉道:“伤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我们要带走死者!对面就开始闹了起来,冲突的过程中,也不知谁扔了石头,砸伤了我。”张振朝地上吐了口痰,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常事,只能有苦自己吞。
“有没有通知县公安局的同志?”江清寒思路清晰,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依仗当地的民警进行协调。
“通知了!镇派出所也来了两个人。”张振朝那边指了指,“没用,也搞不定!”
江清寒俏脸阴沉,苦苦思索,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新闻里经常会出现公安人员抢尸体的报道,那也只是很特殊的情况,办案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扰民,这是办案的原则。
“法医验过尸体了吗?”一旁的苏韬低声问道。
“只是初步验了一下,村民死得很蹊跷,感觉像心脏病突发,外面没有任何伤痕,所以才决定带回去,进行详细检验。”张振连忙解释道。
所谓的详细检验,就是进行解剖了。人已经死了,还得遭二次罪,家人心有不忍,这是为何村民不配合的原因。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病人?”苏韬主动请缨道。
张振知道苏韬的眼力,但跟村民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现在想再看一眼尸体,难度恐怕不小。
“我去试试吧!”张振朝镇上的民警走了过去。
许久之后,民警不情愿地朝村民们走了过去,交流一番之后,然后再找到张振,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振心情很糟糕,叼了一支烟,刚点燃,没吸两口,就用皮鞋给踩灭。
苏韬瞧出了结果,没有等张振打招呼,就直接朝村民走了过去。
张振很惊讶,想跟在苏韬的身边,担心他被那些村民攻击,却被江清寒给喊住了。
“头儿,现在村民们完全不讲道理,我担心小苏会出事!”张振很认真地说道。
“没事吧,苏韬不是个愣头青,他做事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江清寒想了想,案件不能纠结一个地方,必须多角度来调查,立即命令张振道,“你赶紧将最近与东仪村有关的卷宗全部调出来,进行综合分析,看案件有没有联系。”
见苏韬、江清寒两人已经走得很远,张振赶紧跟了过去,他对苏韬的印象很好,不仅因为是江清寒名义上的徒弟,苏韬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苏韬的话,那次在琼金医院,自己恐怕就得惨遭雇佣兵的毒手了。
苏韬虽然年轻,但侠肝义胆,张振觉得是自己人。
“这是法医老孙!”张振给苏韬介绍道。
老孙看上去四十多岁,目光比较冷,苏韬暗忖这应该是职业病,经常与死人打交道,所以慢慢地心理状态会变化。
“这是谁啊,你家亲戚?”老孙朝苏韬脸上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
“这位是三味堂的神医苏韬,江队长的师父!”张振笑着介绍,“你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老孙像是自嘲地笑了笑,“不一样,他是管活人的,我是管死人的,拜的是两个山头。”
“孙师傅,能不能把尸检报告给我看一下!”苏韬听出老孙语气不阴不阳,他琢磨着尽快了解事情的情况,也没有过多在意。
“当然能看!”老孙扫了一眼江清寒,“有江队长做担保,也不怕有人说我泄露什么机密。”
江清寒皱了皱眉,暗忖这老孙性格一直很怪异,也没办法,当法医几十年了,至今还是个科员。自己比他年轻十多岁,现在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他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报告非常简单,共有两人死亡,死者的年龄都比较小,一个是二十岁,一个二十二岁,因为只是初步的调查,死亡原因是心脏急停猝死。这也是为何法医老孙,要求解剖的原因,根据外部观察,找不到原因,只有取出心脏切片,才能利用精密的仪器检测,找到心脏猝死的原因。
“看得懂吗?”老孙笑了笑,“我们法医写的报告,应该没你们医生开处方那么随性吧!”
老孙句句带刺,也是因为心里不舒服,虽说法医、中医,都带一个医字,但在老孙看来,有很多区别,江清寒带了个外门汉过来,指手画脚、唧唧歪歪,老孙打心眼不高兴。
法医在刑侦支队属于技术部门,和张振属于两个部门,所以老孙并不买张振的账,如果不是江清寒亲临,他根本都不会搭理张振。跟村民闹出这么大的矛盾,也与老孙刚才交流过程中不佳的语气有关。
苏韬将尸检报告交给老孙,往东仪村民那边走了过去,他大声说道:“刚才经过研究决定,我们不会带走尸体,但为了更进一步了解案发的情况,需要再次详细查看一下死者,还请各位乡亲父老,行个方便!”
江清寒听苏韬这么说,眉头拧了起来,暗忖苏韬为啥这么说,不带走尸体,怎么做进一步尸检?
老孙哼了一声,嘲讽道:“口气不小,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