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楚惊月不解,“我瞧着杨蔓蔓那模样,的确没有上妆。”
“虽然看起来不施粉黛,但她确实是施妆了的。”江岁宁思绪稍稍拉远。
上一世后来,皇城闺秀之中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伪素颜妆。
听说是从皇宫中传出来的,不知是排行第几的一位公主自创的,这名字也是那位公主取的。
顾名思义,便是上妆后看起来像是什么妆点都没用,素颜一般。
曾经有与她相熟要好的官眷拉着她一起研究过,这所谓的伪素颜妆,其实是通过仔细调配妆粉颜色,尽量与自己的皮肤颜色一致,但同时又能起到遮盖瑕疵,均匀肤色等作用。
而胭脂和口脂那些的颜色更是讲究,要让人既要提气色,又要看起来察觉不出。
一番妆点下来,看起来是天生好气色,好容颜,但实际上花的时间和功夫还要远超正常上妆,手法上面更是要仔细研究,练习。
毕竟都是官眷,梳妆打扮除了爱美之外,也是一种礼数,尤其是赴宴的时候,若是素面朝天难免有些失礼。
若闲时练习着玩玩也就罢了,但虽说身在后宅之中,日常还要管理家中大小事务,也未必得闲,专门花费这么多时间,实在是没有必要。
所以她们研究了一阵,便放弃了。
对上楚惊月疑惑的目光,江岁宁并未说出伪素颜妆的事情,只是笑道:“我曾经见人研究过,如何将妆容画的让人难以察觉,仿若素面一般,但却十分好看。刚刚瞧那位杨小姐的面容,应该就是用了那种妆点的法子。”
乍一看的确是素面状态,可是仔细打量便能发现她脸上音乐还是透着脂粉的,而且和那伪素颜画完后的妆面十分相似。
“原来如此!”楚惊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见她的时候,她都唇红齿白,粉面桃花的,我还以为她天生的好容貌,好气色呢。嘴上嫌弃着女子上妆,可背地里面却偷偷摸摸,她可真好意思!”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杨蔓蔓私下里面悄悄妆点,可对方却一口咬定她家里连脂粉都没有,而且话里话外对女子上妆一事,那叫一个嫌弃,她们也就没有再多想了。
其实,杨蔓蔓要真的只是不想让人看出她上了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还要各种贬低上妆了的女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令人不齿!
“好了,你也莫要生气了,刚刚杨蔓蔓不是已经吃瘪了吗。不过,刚刚瞧着另外二人对她倒是维护,尤其是那位丞相家的李公子,杨国公府是打算和丞相府结亲吗?”
“结亲?结得哪门子鬼亲!”楚惊月忍不住开口,“说起这一点就让人好笑,那个李征从小就订了婚约,他是有未婚妻的。”
江岁宁微怔,“不是杨蔓蔓?”
“不是!”楚惊月摇头,“听说之前杨蔓蔓和李征他们在一起举止亲密,恰好被李征的未婚妻给撞见了。结果杨蔓蔓不仅丝毫不知羞,还口口声声说着他们是什么兄弟,不拘小节,说人家未婚妻小气,自己心里弯弯绕绕,见什么都是脏的。最后将人给气的流着泪回家,闹着要解除婚约。”
“那后来呢,婚约解除了吗?”江岁宁问道。
“没有,两家是世交,哪里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最后,李丞相带着李征登门道歉,这件事情才算作罢。不过看李征刚才的样子,也根本就没有收敛,还是和杨蔓蔓厮混一处。”楚惊月语气不忿。
江岁宁皱眉,“我瞧着刚才他们二人那模样,只怕李征心头喜欢的是杨蔓蔓。”
“你看的没错,有人私下议论说,李真似乎向杨蔓蔓表白过心意,但是杨蔓蔓却只说他们是兄弟,不肯答应。”
岁宁忍不住笑了一声,“既不肯答应,又不肯远离,而且举止亲密坦然,享受着对方的维护,看来这兄弟的幌子还真是好用。”
既然能和丞相府结亲,想来李征未婚妻家的门第必然也不低。
越是高门大户,越讲究颜面,李征和杨蔓蔓这般无所顾忌,又不解除婚约,将女方的面子置于何地。
“谁说不是呢。”楚惊月冷着脸应声,说完,忽的又想了起来,“对了,岁宁,这个杨蔓蔓虽然嘴上说着不计较,但肯定会记仇,你今日出面替我说话,恐怕会让她给记恨上。”
“无妨。”江岁宁摇头,“你既护着我,我自然也不能见你被别人给欺负了。”
虽然她不喜招惹麻烦,可总归要视情况而定,惊月一直真心待她,她当然也不能只考虑自己。
更何况,就算杨蔓蔓想要找麻烦,兵来将挡就是,在这皇城之中,若但凡遇上身份比自己高的,便都要害怕退让,做个缩头乌龟,那日子也没法过了。
楚惊月满眼笑意的看着江岁宁,“岁宁,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的身份好歹比那个杨蔓蔓高出一截,她要是真的敢找你麻烦,不管什么时候你就立刻让人给我送信!”
“好,我知道了。”江岁宁笑着应声。
二人重新回到了马车之中。
而随着马车离开,一旁酒楼之上,刚刚目睹全程的红衣男子笑着开口。
“有意思,三哥,你可认识楚郡主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
红衣男子对面的男子摇头,不在意的开口:“不认识。”
“三哥,不是我说你,咱们今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是来喝酒玩乐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若是觉得无趣,现在回宫便是。”
红衣男子一噎,“好,我说错了,一点都不无趣,毕竟刚刚可是看了那么一出好戏呢。”
说着,红衣男子想了想,笑容玩味继续说道:“三哥,要不我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女子是谁,等下个月你开府宴的时候,让楚郡主把她也给带上,到时候说不定还有热闹看。”
对面的男子瞥了自家弟弟一眼,脸上依旧是一副并不关心的神色,只是淡淡开口:“随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