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自然不敢怀疑公主殿下,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旁人调查更好。”楚惊月语气依旧冷硬。
她之前还想着,萧玥毕竟是五公主,是皇家血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一些面子,不能明面上闹得不愉快。
可是刚刚那一瞬若不是岁宁的话……
想起刚才的情形,楚惊月浑身的汗毛再次竖起来了,胸头的怒火也怎么都压不住。
她伸手摸上小腹,目光里满是恼恨。
如果真的是萧玥对她动手的话,就算对方是公主,这件事情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玥还想要再开口,施皇后抬手制止了她。
“楚郡主这话说的也在理,毕竟今日这宴会是你要办的,出了事情交给你调查也不大方便。”
“母后……”
“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本宫会派人调查,楚郡主大可放心,若真的是有人推了你,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惊月这才应声开口:“多谢皇后娘娘!”
施皇后已经吩咐人准备了步辇,将楚惊月先接到了自己的宫中休息。
而楚惊月刚才当众告状,施皇后又答应了调查,这件事情自然就不可能不痛不痒的揭过,施皇后下令身边的嬷嬷负责详查。
江岁宁那边也已经检查完了,背上的撞伤倒不算严重,可是腰正好硌在了案几边缘,再加上除了自己身体的重量,还承受了一个楚惊月,有些伤到了骨头,需得好好修养。
吕嫣得到消息,此刻正陪在江岁宁身边,看着趴在床上的江岁宁,眼底满是担忧和后怕。
“五公主出手也太狠了,当真是防不胜防!”
之前她和岁宁都觉得五公主不会对楚郡主动手,岁宁当时便想到了,或许楚郡主只是用来麻痹她们,吸引注意力的一个幌子,实际上会从从其他人的身上惹出些事情来。
而在那些人里面最容易出事的,便是对花生过敏的华小姐,所以岁宁让自己带人盯紧了御膳房那边,同时以防万一还派人去禀报了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将楚郡主从梅林请走。
结果也的确如岁宁所料,她真的发现做好的汤羹里面被混入了花生,重新换了汤羹之后原本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趁乱推了楚郡主!
虽然她并不在场,可刚才听人说起当时的情形,都忍不住一阵后怕。
楚郡主可是身怀有孕,这要是撞上去了,先不说自身损伤,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下手的人未免过于狠辣了些!
江岁宁胳膊下垫着软枕,微扭头看向吕嫣,“我倒觉得,楚郡主的事情不像是五公主所为。”
她被人扶起来之后,特意观察过萧玥的表情,对方脸上的神色和发现汤羹里面并没有花生时完全不同,没有丝毫计划未能得逞后的失望,反而满满的都是对于突发事件的惊讶,那种样子应该是演不出来的。
“可不是五公主的话还能有谁。”吕嫣疑惑。
江岁宁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没有再继续这话题,江岁宁又问了一下楚惊月的情况。
得知她已经被皇后娘娘接到了寝殿修养,而且楚王府和楚长河那边也有人送去了消息,心头才稍微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沈宴西的声音。
看着脚步匆匆走进来的沈宴西,江岁宁十分诧异。
“这里可是后宫,你怎么进来的?”
“皇后娘娘派人告诉我你受了伤,我请示了皇后娘娘得了她的许可过来的。”沈宴西满眼担忧。
吕嫣立刻告辞,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待到吕嫣走后,沈宴西查看了一下江岁宁的伤。
白皙的腰间横亘着已经肿胀起来的红痕,沈宴西心疼不已。
指尖小心翼翼的落在那伤处,“传话的人只说你撞到了腰,却没说这么严重!”
“还好,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开了膏药,每日涂抹,休养几日就好。”
“这叫只是撞了一下?”沈宴西心疼又恼火,心头气不打一处来,“肿成这般样子,定然伤到了骨头,就算你要救楚惊月,也不能丝毫不顾及自己,如果……”
“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江岁宁伸手拽了拽沈宴西的衣袍,“我腰疼,你就别念叨我了。而且之前那种情况,若是我不挡着的话,恐怕惊月的孩子已经没了。”
“我不管他们的孩子如何,但你不能受伤!”沈宴西本能的开口。
对上江岁宁的视线,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握住江岁宁的手解释道。
“宁宁,并非我冷血无情,可纵使要保护别人,也当以自己的安危为先。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不顾念着自己,你至少也想一想我,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心里面有分寸的。”江岁宁拉着沈宴西的手,轻轻晃了晃,“别生气了,既然你来了,那刚好替我涂药,我腰上还是有些疼,白色的那瓶药膏是消肿止痛的,太医说一天可以多涂几次。”
沈宴西看着一旁案几上摆着的白色小瓷瓶,伸手拿过打开后,先将自己的手掌搓热,才取出了一些药膏放在掌心,开始一点一点替江岁宁揉腰。
而江岁宁则是趴在床上,将今日所有的来龙去脉同沈宴西说了一遍。
沈宴西涂完药,替江岁宁重新拉好中衣下摆,又仔细的盖上被子,才开口道:“所以你是怀疑,不是萧玥对楚惊月下手,而是萧逸?”
江岁宁轻摇了摇头,“不是怀疑,是确定,从萧玥突然要办赏雪宴,到惊月被推倒,应该都是萧逸搞的鬼。至于目的……”
江岁宁顿了顿,沈宴西接过她的话。
“你和楚郡主是好友,二人关系甚好,可若是因为你,她被人设计没了孩子,先不说她和楚长河会不会怨恨于你,就算他们不怪你,你心中定然也不好受。还有你毕竟是宫中女官,赏雪宴是你负责的,宴会上出了事情,哪怕是意外,你也要担责。届时,你麻烦缠身,对于松江府的真相自然也就分身乏术了。”
“没错,虽说我救惊月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但事后想想,若不是我在宴会上挡了一下,就算惊月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事,这件事情也必然会牵扯到我头上。”
宴会由她负责安排,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都难以完全摆脱干系。
江岁宁稍微转过头,看向沈宴西。
“不过我唯一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是,萧逸怎么会那么大胆,惊月毕竟出身楚王府,他难道真的不怕这件事情闹大吗?”
沈宴西给江岁宁揉腰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看着她道。
“我大概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