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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军阀 第四百四十章 援军受阻

平阳府地处山西、陕西交接,治所便在临汾县,府城与县城同郭。

平阳府自三国魏始置平阳郡,“东临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达幽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到了大明初年,朝廷重建平阳府,领州六、县二十八。平阳府东连上党,西界黄河,南通汴、洛,北阻晋阳。宰孔所云景、霍以为城。景,太也,谓霍山;汾、河、涑、浍以为渊,而子犯所谓表里河山者也。

杜畿云:平阳枕山带河,天下要地,是也。

此时平阳府城外旌旗稠密,袁宗第率领的流贼右营大军四面结阵,将城池围困得水泄不通,一场攻城大战即将开打。

杨国柱面色疲惫的站在东城墙上,望着城外集结进攻的流贼大军,心中异常沉重。

三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进剿,可是流贼大军的强悍却让杨国柱、王朴、李辅明大为吃惊,那些几乎可以与清军铁骑相媲美的骁骑,那无边无际,好像根本死不完的死兵浪潮,让宣府镇、大同镇和山西镇将士苦不堪言,三镇将士一路下来伤亡很大,以至于王朴以“保全大同镇,便是保留朝廷在山西的门面”为由,率部撤了回去。

而山西镇总兵官李辅明因为兵力太少,只有七千人马,再刨去一路上的伤亡,只剩下五千多人,一时之间也萌生退意,不顾杨国柱的苦苦规劝,率部撤回了镇内,只留下杨国柱一镇兵马继续南下,而后被流贼大军围困在平阳府城内。

此时杨国柱心中充满了悲怆,锦州之战中,自己与王朴、李辅明也算是生死之交,可是如今面对势如破竹的流贼大军,二人却先后退兵,让杨国柱心中非常不满,难道这就是当初刘衍所说的“军阀作风”?

“兵将只知自保实力,而不知国家安危,此乃军阀。我辈绝不可如此,即便我辈被时局推着不得已拥兵一方,也要当做外逐鞑虏、贼寇,内安天下百姓的大军阀,如此才不枉七尺男儿人间一趟!”

杨国柱忽然想起刘衍当初在辽东所说的话,心中感慨万千:“真怀念刘衍在身边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才叫安心,才叫痛快啊!”

“呜~呜!”

忽然,城外号角声四起,紧接着流贼右营的十余万大军开始向前推进,从四面朝着平阳府城压过来。

如今流贼右营在之前与宣府镇大军激战的时候,折损了两万步卒与死兵,但是现在依然有一万五千骁骑、三万甲兵与六、七万步卒死兵,兵力上比困守城中的三万多宣府镇将士多三倍!

不过此时杨国柱的脸上依然满是坚毅,以宣府镇将士的兵力与战力,十余万流贼大军不可能攻入城内,只是一场大战下来,麾下将士肯定会伤亡不少。

“也罢!看我此战重创流贼于城下。”

杨国柱大吼道:“传令下去,各部死守城池,杀贼!”

一时间,城头上的战鼓纷纷被敲响,紧接着城头上的火炮与火铳开始轰鸣,军中的弓箭手也开始齐射,各种滚木礌石不断砸下。

宣府镇将士在经历了辽东血战之后,已经脱胎换骨,从战力与心理上已经今非昔比,及时面对数倍于己的流贼大军时,也能够从容面对,可以奋力还击。

“放!”

城头上的炮火和火铳始终没有停顿,城外的流贼死兵、步兵也从未停止冲锋的步伐,那些甲兵之中,也有不少火铳手和弓箭手,如今流贼大军重新崛起,在装备上有了很大的改善,军中的远程兵器数量大大增加,已经可以与官军展开对射。

“啊!”

城头上不断有宣府镇将士被箭矢和铅弹击中,那些不知道如何躲避的协防青壮更是死伤甚多,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城头地面。

在东面,杨国柱在一队盾牌兵的保护下,就在城楼上督战,甚至远处依稀可以望见袁宗第的大纛,眼神中顿时露出一丝杀意。

突然,在平阳府城的北面隐约传来战鼓声,随后杨国柱听到北城那边的宣府镇将士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万胜”呼声。

杨国柱面露喜色的望向北面,惊呼道:“援兵到了!”

杨国柱在盾牌兵的保护下,急忙赶到了北城墙,只见东协镇总兵官曹变蛟率领的三万五千精锐已经到了城外,将近一万精锐骑兵在前面开路,后面的步卒大军结阵杀来,以三眼铳和鸟铳、弓箭不断杀伤正在攻城的流贼兵马,北面的数万流贼步兵、死兵顿时崩溃,如同潮水般向东、西两面退去。

“哈哈!”

杨国柱望着越来越近的曹变蛟的大纛,对左右部将笑着说道:“安东伯虎威!快开城门,派一千骑兵出城接应!”

“是!”

很快,平阳府城的北城门大开,一千宣府镇的精锐铁骑冲杀出去,将城门附近的残留贼兵冲散,东协镇将士有序进入城内。

城外,袁宗第听闻官军援兵到了,当即怒不可遏,眼下官军兵力增加,自己更拿不下平阳府城了。

右果毅将军刘体纯急忙策马赶来,当即拦住了暴怒的袁宗第:“制将军不可怒而兴兵,如今官军士气大振、兵力增加,我军已经不具备攻下平阳府城的实力,先要让各部将士撤下来。”

袁宗第压下心中怒火,说道:“传令各部立即后撤,汇集到平阳府城西南十里外安营扎寨!”

“是。”

刘体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看那曹变蛟部也是远道而来,他与杨国柱都是要驰援潼关的,咱们还有机会击败他们,不必急于一时。”

袁宗第点头说道:“没错,依我看,不如就让他们两镇官军前往潼关,咱们一路追击,即便拦不住,也可以疲敝敌军。”

刘体纯笑着说道:“制将军好计谋!”

很快十余万流贼大军全部撤退,前往平阳府城西南方向扎营。同时曹变蛟所部全部进入城内,然后便带着一众部将来到杨国柱的中军所在。

“感谢安东伯率部来援!”

杨国柱大笑着,由衷的发出了感谢。

曹变蛟笑着说道:“我与定胡伯乃是生死之交,又有国事在肩,岂能见之不救?”

随后曹变蛟看了看屋内,说道:“诶?我在路上听闻大同镇、山西镇与定胡伯一同南下了,为何不见平胡伯、平晋伯?”

杨国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说道:“平胡伯担心大同镇有失,便率部撤回去了。平晋伯兵微将寡,也率部随后撤走了。”

“什么!”

曹变蛟怒声说道:“此战虽然是平乱,可李闯声势浩大,已经等同于国战一般,他们二人怎可如此荒唐,平白废了我等辽东血战的情谊!”

杨国柱惨然说道:“还有什么情谊,恐怕他们二人心中在乎的,只有手中的兵马,以及享受的荣华而已!”

“唉!”

曹变蛟也是一声长叹,这样的体会,自己在叔叔曹文昭战死的时候,也曾体会过,现在看到杨国柱这般样子,心中也很不好受。

“定胡伯,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在这里等候朝廷增派援兵,还是一同进军潼关,汇合孙督臣?”

杨国柱苦笑着说道:“几天前流贼大军还没有彻底围城的时候,我接到兵部的消息,说是唐通与马科两镇兵马竟然还在北直隶徘徊,根本就没有前来支援的打算。”

“至于其余的兵马,估计除了定虏伯的山东新军之外,朝廷已经无兵可调了。可是,如今定虏伯已经功高震主了,朝廷还会征调山东新军前来增援吗?”

曹变蛟摇头叹息,看来如今也只有自己与宣府镇兵马而已,身后再没有援兵了:“既然如此,咱们就继续进兵,咱们两镇精锐有六万左右,城外的流贼兵马也就是十万上下,奈何不了咱们!”

杨国柱点头说道:“好,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城进发。”

次日一早,杨国柱、曹变蛟合兵一处,从平阳府城西城门出城,在城外集结大军、整顿钱粮后,两支大军一前一后结阵向西南方向进发,赶往潼关方向。

到了下午的时候,流贼右营的斥候与骁骑开始出现,不断在两镇大军的周边游荡,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只要两镇将士稍有松懈,那些流贼骑兵便会冲上来,或是放冷箭,或是投掷标枪、飞斧、铁骨碌等。

两镇之中的夜不收与骑兵虽然奋力驱赶,但是依然防不胜防,毕竟大军行进途中,数万将士前后拉开的距离太长了,足有十几里的距离,流贼骑兵可以从各个地方出击骚扰,防不胜防。

数日之后,两镇将士抵达临晋,这几天的行军下来,两镇各有数百名将士伤亡,大军士气也下降许多,各部将士都显露出疲态。

此处距离潼关只有一百四十多里的距离,大军再行进两、三天,便可以抵达潼关。

可是此时杨国柱与曹变蛟却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两镇将士进入临晋城内据守。

让两镇将士无法继续前进的原因,便是流贼大军增兵了。

就在两镇将士抵达临晋的同一天,李定国奉李自成命令,率领火器营增援赶到,与流贼右营十余万兵马一起,在临晋南面六里外扎营。

根据两镇夜不收提供的情报,杨国柱和曹变蛟知道来援的流贼兵马,乃是重新组建的火器营,还携带了大量的火炮,这个消息让二人如临大敌。

此时宣府镇与东协镇军中虽然也有数十门火炮,但都是小佛郎机之类的小炮,与流贼军中那两百门重炮根本无法对抗。

“还是暂时驻扎城内,想办法打一场,然后再进军为好。”

曹变蛟听了杨国柱的话,也是点头赞同,眼下的情况,不打一场挫一挫流贼的锐气,大军是不可能顺利抵达潼关的。

“只是,流贼火器营实力不俗,此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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