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收的那些贿,咳咳,礼物,还有从福建借贷的那些银两,加起来大概有多少?”赵无忌边走边问。
“启禀大人,属下粗略查看了下,礼物能折合大概七八万两银子,再加上借贷的银钱,总共大概合计白银二百多万两。”夏允彝答道。
“嗯,还行,不算少。”赵无忌沉思了一下,便吩咐道,“把这些钱都投进去吧,有多少投多少,先把前期做起来。”
“这……,好吧。”夏允彝的模样有些犹豫,“不过,大人做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担上了贪官污吏的骂名,属下,为大人感到不值。”
“哈哈,”赵无忌爽朗地笑了一笑,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顿,“本官做事,又何时在意过他人眼光及评价?本官只求无愧于心,足以!”
“把这些钱,都投进去吧,毕竟,这可是国之重器!”
此刻,钦州城外。
南京兵部尚书李邦华,广东巡抚沈犹龙,东厂厂公兼京营提督曹化淳三人正聚在一处,谈笑风生。
随意地瞥了瞥不远处的胡雪延,李泰文等商贾,曹化淳呵呵一笑,“身为我朝高官,能和这些商家如此热络,打成一团的,也就镇南侯一人了。”
沈犹龙也笑了笑,道:“镇南侯将本官请来,说是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宣布,本官原不想来,奈何侯爷心意拳拳,再三邀请之下,本官也只得勉为其难前来此地,却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李老尚书,本官这心里面啊,霎时间便平衡了许多。”
李邦华笑着不断摇头,伸手指着沈犹龙道:“沈大人不厚道啊,老夫这一把老骨头,被赵无忌从南京给折腾到这来了也就算了,却还要被沈大人一番嘲笑。”
沈犹龙急忙含笑赔礼道:“李老尚书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官方才纯属戏言,纯属戏言。”
李邦华不以为忤地笑了笑,摸着颔下胡子,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国之重器,嗯,却不知道这小子,这次又搞出来了什么。”
“无论是什么,总之肯定是一件开销不菲的差事,要不然咱们这位精明的侯爷,也不能找来如此之多的商贾。”沈犹龙笑道。
李邦华和曹化淳皆是大表赞同地连连点头。
三人有说有笑地闲聊了一会,不过三人话语之中,皆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一个本应在此之人,那便是福建巡抚萧奕辅。
这半年来,赵无忌一直忙着在主持兴修广西至江浙的长途水泥路,并且其麾下大将陈国宝如今也正在福建对那些招募而来的乡勇士卒进行训练,福建一地,可谓是从赵无忌这里得了不少好处。
但连广东巡抚沈犹龙都来了,福建巡抚萧奕辅却没有出现在这里,这让李邦华老尚书心中颇觉有些不安。
三人没等多久,便看到赵无忌带着夏允彝匆匆而来。
“有劳三位大人久候了。”赵无忌急忙给三人施礼。
“免了,赵大人,你将我等三人千里迢迢请来此地,可有何事?”李邦华开门见山地问道,“连皇上都被你惊动了,派来曹公公来此,这国之重器,你还不速速道来?”
以李邦华的资历和地位,他原本是不太想来的,光凭一个赵无忌,还真是请不动他。。
但架不住魏国公那边盛情难却,再李邦华加上对赵无忌修路的进度和过程也很感兴趣,于是他才勉为其难,从北到南不辞辛苦前来此地。
不过这一路上,李尚书看到各地的修路工程都被组织的有条不紊,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整个广西至江浙的水泥路已经初具雏形,是以他的心情极为振奋,对赵无忌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听得李邦华相问,沈犹龙和曹化淳两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赵无忌。
能够请得李尚书和沈巡抚双双来此,又有奉了崇祯旨意前来观摩的曹化淳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今日这国之重器,只怕是非同小可。
“好,李尚书果然快人快语,那下官便不卖关子了,三位大人,这边请。”说罢,赵无忌便带着三人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上次福建一别,至今不过半年,老夫观之,赵大人却是清减了不少。”李邦华貌似无意地说道。
曹化淳一听,顿时也是哎呀一声,道:“老尚书所言不错,杂家与赵大人也是半年未见,这几日一见,镇南侯不但清减不少,这人也晒黑了许多,看来侯爷为了修路之事,也真是全力以赴,鞠躬尽瘁了。”
赵无忌头也不回地哈哈一笑,没有做声。
看着前面赵无忌的矫健身姿,沈犹龙也不禁暗自佩服不已。
这次的大修路运动,确实是非同小可,工程量极为浩大,这半年来,赵无忌基本上没怎么回钦州,他一直都在粤,闽,江浙等地奔波不停,亲自督促指导修路事宜。
这半年赵无忌将其他事情都推了出去,一直都在忙碌修路之事,整日风吹雨打,在各地辗转奔波,这半年来,他确实是瘦了不少,也被晒黑了不少。
昔日纵横沙场的无敌名将,突然就变成了默默无声的包工头,埋着头只顾大搞基建,这半年来,赵无忌将修路大运动搞得有声有色,而将商业及兵事都交给了心腹手下去处理。
很快,赵无忌便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所在,眼前的情景,让众人都感觉有些惊奇。
一个三米多高,长达数百米的钢铁巨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从远处看,它看上去像是一条长蛇,离近了看,它又有些像是铁车,一节节车厢串接在一起,长方形的车厢下面,是一个又一个精钢打造的铁轮。
车厢的最前面,则是一个带着烟囱,浑身黝黑的巨大机车头,钢铁外壳下面,隐藏着无数复杂的金属构件,更为奢侈的是,这机车的前部和两侧的窗户上,都大量采用了目前售价还十分昂贵的平板玻璃。
而在这条钢铁长蛇的身下,则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铁轨,一直通向远方。
宋应星终于成功地把蒸汽机车给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