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赵无忌便跟叶庄主说,自己想在南京城外置办一块土地做工坊,不需要是良田,地价越便宜越好。
叶庄主想了想说道,杨家坳那边有块土地,面积非常大,就是土地非常贫瘠,种什么都收获不了多少,地方也挺偏僻,交通不太方便,据说附近还有山贼,所以原主人一直想脱手,要买的话就非常便宜,二十两银子就能到手。
赵无忌听到山贼这两个字,嘴巴微微抽了抽,叶庄主说的应该是韩勇一伙人吧,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
做工坊的话,土地贫瘠一些没关系,偏僻的话赵无忌也不在意,他相中地方大这一点了,自己的事业将来是一定会扩充的,地方大才能方便扩充,于是就想去看看。
叶庄主于是派人陪赵无忌去现场看了一遍,那地方离叶家庄也不太远,确实非常大的一块土地,比叶家庄的面积都大好多,土地贫瘠所以什么都没种,一望全是荒草杂木,附近也没什么人烟,赵无忌想,附近没人烟好啊,方便以后的工艺保密啊,再说附近没人,更方便自己将来扩充地盘了,于是回去之后,就跟叶庄主说,想买下这块地。
自己未来的女婿想置业,老丈人当即全力相助,叶庄主于是就找人去联系这块土地的主人马员外,约定明天在叶家庄见面,商谈交易事项。
赵无忌又想起韩勇那些人,于是跟叶庄主借了几个人,找了一个轿子,又带了一些吃食,往那山里破庙而去。
赵无忌来到破庙,进去之后发现昨天奄奄一息的韩大娘,病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坐在床铺上,喝着一碗稀粥,她看到赵无忌进来,不禁怔了一下,陈国宝连忙上前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昨天用灵丹把她救活了。(韩勇,陈国宝等人没见过后世的药片,总以为这么漂亮的药是灵丹。)
韩大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赵无忌赶紧上前扶住她,她抓着赵无忌的胳膊,口中不住地说着:“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多谢公子了。”
赵无忌赶紧谦让说道:“也是大娘有神佛护佑,遇上了我,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神医,只不过恰好手里有治这个病的药。”
韩勇也笑呵呵地上前说道:“娘,昨天你不知道多危险,可把我吓坏了。”
韩大娘看着韩勇,脸色一变,突然伸出手去,只听啪的一声,结结实实一个大耳光打在韩勇的脸上。
韩勇捂着脸,退了一步,韩大娘瞪了他一眼:“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早韩林都和我说了!”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从小就教育你们,做人一定要走正道,走的正,坐得直,无论如何,不能走那歪路,邪路!你可倒好,居然去做劫匪!我们韩家人,就算饿死,也不能丢了气节,让人家戳脊梁!”
赵无忌在旁边看着,感叹不已,这大娘虽然看着不像什么有文化的样子,但是这品德,这家风,足以让很多饱读诗书之人汗颜,话虽然朴素,却是正理。
韩大娘看着赵无忌:“听说赵公子打算收留我这两个不成才的孩子,带他们做工?”
赵无忌躬身说道:“学生打算创一番事业,急需人手帮忙,我看他们都是诚实良善之人,做劫匪也只是一时糊涂,韩大娘不要怪罪他了。”
韩大娘这才转身看着韩勇:“既然赵公子收留了你,你可要好好做,做出一番样子来,你以后要是再走邪路,我也不打你,就找一根绳子吊死,去寻你那爹爹去罢。”慌得韩勇连称不敢。
赵无忌吩咐手下把吃食拿出来,大家一顿饱餐,饭后,赵无忌把韩大娘扶进轿子,带着众人往叶家庄而去。
路上赵无忌小声吩咐陈国宝,以后别说自己是劫匪,就说是你们打跑了劫匪,救了我。陈国宝也觉得劫匪不好听,便偷摸出去通知众人,免得一会见面说错了话。
回到庄后,叶庄主得知是救赵无忌的壮士,心里非常感激,于是设宴款待他们,又安排了几间房子给他们暂时居住。
第二天上午马员外来到了叶家庄,他就是杨家坳土地的主人,他和叶庄主也认识,属于熟人,那块地虽然大,但是上面都种不了,附近山中还有贼人,他早就不想要了,听说赵无忌要买,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把那块土地附近的一大片树林子也都送给了赵无忌。
于是两人当即就签订了契约,随后赵无忌就把银子交给马员外,马员外则把地契给了赵无忌,这样买卖就算完成了,两人各取所需,都很满意。
马员外走后,赵无忌跟叶庄主说,想在那块地那里,盖一些房子给工人居住,赵无忌买完地以后,手头只有二百两银子了,他也不打算盖太好的房子,因为他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他打算盖后世那种职工宿舍那样的房子就行,一个房子里能住上二十多人。
叶庄主想了想,说道:“贤侄,盖房子的匠人我能帮你联系一些,但是我感觉你这个工程似乎不小,我只能给你联系十多个匠人,恐怕不够你用。”
赵无忌说道:“这个没关系,叶伯父先帮我联系匠人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
高大巍峨的南京城墙上,魏国公徐文爵和应天府尹李诚德站在上面,望着城外一片片的流民窝棚,徐文爵今年四十余岁,身材魁梧,国字脸,卧蚕眉,双眼炯炯有神,浑身上下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看了半晌,魏国公叹了一口气:“邸报传来,陕西今年至今,又是一场雨没下,恐怕今年又是一个灾年啊。”
李府尹也是叹了一口气:“民生多艰啊。”
“皇上圣明,不是已经派遣吴御史带十万金赈济陕西了吗,只要安抚住了陕西,则大明安定。”娇美轻柔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旁边一位少女。这少女十六七岁年纪,一袭白衣,长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