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太极的御书房中。
代善,多尔衮,阿巴泰,萨哈廉,豪格,范文程,孔有德等满清重臣皆都在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凝重之色,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太极。
满清重臣中,只有济尔哈朗和多铎两位亲王正在率军包围锦州的前线,没有在场,其余亲王重将,皆都到场。
断了一臂的皇太极,经过这半年来的精心调养,以及击杀大明宿将杨国柱的胜绩鼓舞下,如今他的精神看上去非常不错,满面红光。
皇太极先是以目示意范文程。
范文程见状,急忙出列禀道:“启禀大汗,臣昨日接到来自明国的消息,明皇崇祯已下定决心,打算调遣九边众将,汇合洪承畴,共十五万兵马,前来辽东,以解锦州之围,不过明国如今财政早已捉襟见肘,据说兵饷,粮草尚未齐备,是以迟迟未能成行。”
范文程话音刚落,一旁的众人便发出了一阵充满嘲讽的哄笑之声。
明国那么富裕,每次南下打草谷,清兵都能劫掠到大量的人口和财物,这样的一个国家,皇帝居然会缺钱?这皇帝得昏庸到什么程度?
“此事可是为真?”多尔衮不动声色地在一旁问道。
范文程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大汗乃是真命天子,四海宾服,如今天命在我,八方豪杰纷纷来投,明国朝廷之上也不乏大量的有识之士仰慕我大清,主动为臣通风报信,此事经过多人证实,绝对可靠。”
范文程随后又淡淡一笑,轻摇羽毛扇,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继续说道:“明皇崇祯无道,倒行逆施以至天怒人怨,反贼四起,
如今明国朝廷之上,文的无谋,武的无勇。管军马者,克军钱;造器械者,减官钱。军士日不聊生,器械不堪实用,兵何心用命?每出征时,反趁勤王之时,一味抢掠。”
“更有百姓曾云,鞑子、流贼是梳子,自家兵马胜如篦子,说道官军抢劫起来,比流贼更狠!兵马如此,虽多何益!是以明国虽有大军十五万,然皆都是色厉内荏,军纪混乱之徒,不足惧也,此战我军必胜!”
皇太极听了,也是哈哈大笑,“国库空虚,官吏贪腐,种种乱象层出不穷,此乃天要灭亡大明也,如今正是我军进军良机!朕打算明日便誓师出征,派遣大军,前往锦州,与洪承畴决战,此战必要攻克锦州!一举摧毁大明所谓关宁锦防线!”
众人听闻如今大明竟是这么不堪,尤其是听范文程的语气,显然大明朝堂上还有满清的内应在通风报信,并且还不止一位,顿时人人也都是士气高涨,雄心万丈。
不知为何,多尔衮突然想起了一年前曾和自己交过手的那位年轻的大明官员,不由得便叹了口气,“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崇祯空有赵无忌这样的忠臣良将却不能用,也难怪会落到如今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皇太极微微笑着,说道:“此皆军师之功也,军师运筹帷幄,不但策反了数位大明朝廷上的重臣,并且还利用他们,向明皇崇祯献上谗言,构陷赵无忌,离间君臣关系。”
“否则,此战若明国真是以赵无忌挂帅,着实也会给我军添上几分麻烦。”皇太极嘴上说得轻松自得,心中却是庆幸万分,毕竟他的右臂,便是被赵无忌给活活打断的,对赵无忌,他的心中早有阴影。
代善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说道:“赵无忌所依仗者,无非是火器而已,而今我军火器也大有突破,恭顺王劳苦功劳,手下炮营极为犀利,便是我军与赵无忌再次交手,却也不惧他。”
皇太极微微颔首,当日围攻杨国柱一役,孔有德的炮营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几乎就是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宣府兵的阵容,当日若无炮营相助,清军断然不能如此轻松地全灭明军,惊喜之余,皇太极此后便对汉军的炮营更为倚重,将其视为未来明清两国大战中的决胜利器。
想到这里,皇太极不禁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长子豪格。
自从受伤之后,再加上被庄妃背叛的打击,皇太极愈发地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渐渐地便有了立太子,准备接班人的打算,而长子豪格,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多尔衮三兄弟野心勃勃,虽然如今已经被皇太极暂时压制下去,但他毕竟身上有伤,年纪也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多尔衮三兄弟的日益成长成熟,皇太极觉得自己早晚会有压制不住他们三人的一天。
所以他也不得不早做打算,想要尽快将豪格培养起来。
此次出征锦州,虽然清军兵力只有八万,但全军上下,却是人人信心十足,认为此战必胜。
大明的内忧外患,早已经过种种情报渠道,传到了满清这边,多位藩王被反贼杀死,更是让满清朝廷的上上下下,看清了大明貌似强大,实则虚弱的本质。
为了给将来的太子,接班人豪格竖立威信,此番出征,皇太极有意让豪格挂帅,希望能通过这场胜利,让豪格在一众满清贵族以及满清的军队中,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和势力。
皇太极望着豪格,想了想正待开口,没想到殿下又有一人出列。
“大汗,此事出征,事关重大,凡事都要做好万全准备,赵无忌此人,一向不遵崇祯的将令,臣以为,不排除此番大战,他再度插手的可能性。”多尔衮望着皇太极,沉声说道。
皇太极听他如此说,虽然觉得心中不太舒服,却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念及此处,皇太极突然心中一动,“睿亲王既是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多尔衮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启禀大汗,臣有三策,可应对此种情况的发生。”
望着风华正茂,仪表翩翩的多尔衮,皇太极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他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情感,温言问道:“睿亲王请讲,朕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