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做梦?
我不相信自己现在是在梦中,因为我听到这道轻微的呼喊声时,眼镜肯定也听到了。
我们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朝身后望去。
后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片沉沉的夜色,除了那两头怪牛,一直阴魂不散的在周围徘徊,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影子。
我可以确定,刚才的那声呼喊,绝对不是幻觉。最开始的时候,我仍然认为,是影响眼镜的人,或者东西在作祟。
可是,当我在这个时间又看到那两头怪牛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就很奇怪。
此时此刻,我的感应好像特别的清晰,我感觉到,这两头怪牛身上,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息。
那种气息,似乎是一种死气,就是人或者动物死亡之后所散发的带着淡淡臭味的阴森之气。
但这股浓重的死气里面,又好像夹杂着强烈的生机。
我慢慢走到这两头怪牛跟前,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它们身上的皮毛形容枯槁,皱皱巴巴的皮,稀稀拉拉而且毫无光泽的毛。
两头怪牛行走的姿势很怪异,总是跌跌撞撞的,所以速度始终快不起来,就因为这样,前后两次,都被我和眼镜给甩脱了。
我现在观察的非常认真,我终于发现,这两头怪牛跑不快的原因。
它们的前腿比较短,后腿则比较长,四肢很不协调。
距离两头怪牛这么近,我的那种感觉就愈发的清晰,这两头牛身上的死气很重,这很不正常。
突然间,我就看到两头怪牛的胸/口上,有一条被牛毛所掩盖的非常隐蔽的针脚。
这两头怪牛,还做过外科手术?
我试探着用手摸了摸,两头怪牛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经过很细致的观察,我终于明白了,怪牛胸/口上的针脚,确实是一道被针线缝合过的伤口。
伤口很长,从怪牛的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
而且,怪牛的牛皮比较僵硬,毫无生气,根本就不像是活牛身上的皮。
我拿出一把折叠水果刀,小心的把怪牛胸、口的针脚拆掉了一点,针脚上的线头被割断以后,轻轻的朝后拨,一整条伤口,就被慢慢的剥开了。
伤口还没有完全剥开,我已经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在怪牛的伤口里面,我看到了一件抓绒的卫衣。
眼镜的两个同伴,就在这里!
我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把人藏到牛皮里面。牛皮被完整的剥离之后,我看见了里面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和眼睛的年龄差不多,被裹在牛皮里这么长时间,已经快没人样儿了。
他们的状态都不是太好,虽然没有昏迷,但神情看上去浑浑噩噩,眼眶里的眼白多,眼珠子都快翻到眼眶上面去了。
一看到这两个人,眼镜就又开始哭,估计是这两个人的状态把眼镜给吓住了。
我觉得,这两个人死不了,如果搞他们的人只是为了弄死他们,也用不着浪费这么大的精力。
眼镜的两个同伴现在还没有比较清晰的思维,问他们什么,暂时得不到回答。不过,我已经推测出了一个大概完整的信息链。
眼镜和他的女朋友在祭坛的白石头跟前消失了,这两个同伴肯定不会马上离开,他们一直在等,一直在找。就是在地下祭祀场寻找等待期间,两个人被弄到了这儿。
这个经过,跟我和眼镜的遭遇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俩没让裹到牛皮里面。
这里面有一个细节,眼镜的两个同伴被弄到了这儿,我和眼镜也被弄到了这儿,我们四个人不管状态是怎么样的,但都无法离开这里。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挠我们离开。
一想到这儿,我就感觉发慌,如果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把我们四个人弄到这儿的,一定是瘸子。他受到了黑咒语的影响,身不由己。
与此同时,我又咂摸出一点别的味儿。瘸子这个人,从本性来说是不错的,他之前丢下我和眼镜,一个人悄悄开始溜走,好像不是坑我们,他只是不想让我再卷的更深。
但我当时没能想明白这一点,就觉得瘸子有事瞒着我,所以不顾一切的跟来了。
眼镜的两个朋友恢复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总算是有了比较清醒的意识,他们差点就跟眼镜一起抱头痛哭。
我问了问他们两个人,当时在地下祭祀场那边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是瘸子,只不过想再印证一下。
然而,他们两个人的讲述,让我又吃了一惊。
根据两个人的回忆,在眼镜消失的第三天,他们就在祭祀场那边遭到了突然袭击。对于他们这样毫无相关经验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两个人陷入昏厥,后来就一直糊里糊涂的。
很显然,他们昏厥以后,就被人弄到了这儿,裹在了牛皮里面。
把他们弄到这儿的是谁,现在没有定论,但根据时间去推算,就完全排除了瘸子的嫌疑。
事情好像又复杂了,如果不是瘸子下的手,那就意味着另有其人。
“咱们……还是别说那么多了……”眼镜的一个同伴显然承受不住环境和心理的压力,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眼镜仍旧不甘心,不过,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再连累更多的人。眼镜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们四个人一块儿从这儿走,如果我们要离开这里,眼镜不会阻拦,但他还是要到祭祀场那边去看一看。
“先走吧,等离开这里再说。”
我让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匆匆忙忙的从这儿快步离开。
我还是得靠着指南针和头顶的月光来分辨方向,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不受任何人的干扰,自己认准的方向,就一直走下去。
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感觉逃离的希望大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眼镜好像又缩头缩脑的开始犯病了,我最害怕他突然出现什么情况,一把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眼镜,你又怎么了?”
“我……我没事,只是……”
“我真被你给搞怕了,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敢乱说……”眼镜颤颤巍巍的朝后指了指:“你……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