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幻觉,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就在冲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红衣服女人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我心里充满了怀疑,从屋门冲出去之后,立刻就在院子里寻找。
院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我来回找了一圈,打开院门就到了外面。
不远处就是小河,河边种着一排柳树,一眼望去,在清亮的月光下,我看不到人。
红衣女人,难道真的就是幻觉?
我放慢了脚步,在周围仔细的寻找,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当我靠近河边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片比较凌乱的脚印。
这些脚印,应该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我蹲下来看了看,根据脚印的具体情况,我感觉这很可能是个女人留下的脚印。
红衣服女人?
一时间,我又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那个红衣服女人,到底是不是幻觉?
我开始顺着这些脚印走,最多十几米,脚印突然消失了。河边的土壤比较潮湿松软,一个女人,少说也得有将近一百斤,如同不是凭空消失或者长了翅膀飞走,脚印是不可能突然中断的。
我忍不住抬起头,朝旁边那棵柳树上望了一眼。..??m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我抬头的时候,半空飘过来一片云彩,遮挡住了月光,光线猛然一暗。
与此同时,在轻轻飘动的柳叶之间,唰的探出来一张脸,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但紧跟着,我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红衣女人,从柳叶里探出来的那张脸,是王胜的女儿小贝。
我根本就不知道小贝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从我到河间村,见到小贝的时候,她就是个神智失常的女孩,每天呆呆傻傻的,连吃饭都得王胜喂。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贝的鞋底上沾着一些泥土,毫无疑问,刚才的那些脚印,肯定是她留下的。
“小贝,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贝咧嘴笑了笑,她应该不是装傻,因为她的目光混乱而且浑浊,装傻装的再像,也不可能把眼神伪装成这种状态。
“先下来。”
小贝不理会我,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乱七八糟的话。
我听出来了,小贝现在所说的,是圆周率,还有一些数学公式。
我也上过大学,圆周率前几十位数字,我还记得。小贝现在背诵的圆周率,精准无误,而且那些数学公式也都正确。
我很惊讶,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孩子,连饭都不知道自己吃,却能记住这么多数字,还有公式,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些数字和公式,在她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就算神智不清醒了,但烙印在记忆里的公式,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只有那些学习非常刻苦用功的学生,才能做到这一点。
小贝肯定不是先天性的呆傻,她上过学,学习成绩应该很好。
而且,根据她所背诵的数学公式,我能分辨出来,这些公式不是高等数学的公式,属于初中数学的范畴。
这些一连串的细节,让我立刻推测出了一条线索,小贝上过初中,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期,她遭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神智失常了。
看着小贝的年龄,应该在十八或者十九岁左右,那么,她上初中时,也就是六七年前。
这个时间,跟王胜来河间村的时间,大概能够吻合。
这就意味着,小贝以前生活在城郊结合部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她很有可能是在河间村这边出的事,这是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
这个情况,其实不太正常。我跟王胜聊天的时候,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他,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怪事,王胜矢口否认,说自己在这里这么久了,村子里一直很平静。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小贝就是在河间村这边导致神智失常的话,王胜明显就是掩盖了这个事实。自己的亲生女儿神经错乱都不算怪事,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怪事了。
无疑,王胜身上的疑点更重了。
我很害怕小贝从树上掉下来,就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话,想把她给哄下来。
这时候,从村子南边亮起了一道手电光,拿着手电的人一边喊,一边在周围到处的找。听了几声,我分辨出那是王胜的声音,他肯定是发现女儿不见了,才跑出来找。
王胜的眼睛很尖,到了河边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我。
王胜一到这儿,把小贝从树上弄了下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话都不听!这里这么荒,你自己半夜偷偷跑出来,真跑的远了,叫爸爸去哪里找你!”
王胜在责备女儿,但语气中的焦急和关切,溢于言表。
小贝被她母亲给带回去了,王胜看到女儿没事,也放下了心,赔着笑给我递了支烟。
“你这是没睡,还是睡醒了?”
“我睡觉认床,睡眠不是太好,在屋子里太热,出来溜达溜达。”
我们俩抽着烟,聊了几句,我对王胜产生了怀疑,要试探他,但也要避免他的警觉。
王胜真的是根老油条,对我的试探就装着听不到,左顾言它。
“现在还早,还能睡会,兄弟,回去睡觉吧。”
我已经对王胜有了怀疑,现在恰好遇见,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他虽然狡猾,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哥,我有点饿了,去你家里拿点吃的,随便什么都行,填饱肚子就好,饿着肚子睡不着的。”
我跟着王胜一块朝南村走,王胜这货,嘴巴真的是很严,而且脑瓜子也管用,我试了几次,都没套出什么话。
看起来,在王胜身上,得浪费点时间,才有可能得到信息。
磨/蹭了二三十分钟,我拿着两个冷馒头回了村北,当我走进院门的时候,目光就顿住了。
我刚才从老屋冲出来的时候,来不及关门,屋门是半开的,此时此刻,我看到屋子里隐约有一道背影。
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那道模糊的背影,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