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让我浑身难受,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和别扭,连牙根都是痒的。
人如果到了要死的时候,可能谁也拦不住,只不过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的确让人很难接受。
“刀子,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不对?”我看了看桥头上其它几根垂入水中的钢缆,心里就很迟疑。
按照孟家康以及别的人的说法,当初来到平头这里的人,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奸邪之辈。但是,我想象不出来,他们怎么会把人用这样残酷的方式给弄死。
一瞬间,我就产生了很多猜测,这个地方,在大队撤走以后,又有人来过?是后来的人制造了这些惨案?
“我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先把这些麻袋都弄上来,看看总体情况。”
我和刀子把另外几根钢缆都检查了一下,有的钢缆垂入水中,另一端是空的,可能是捆/绑的麻袋脱落,已经不知道漂移到了什么地方。
只剩下两根钢缆,还有那样的麻袋,把麻袋给弄上来之后,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同样是烂的只剩下骨头的尸骨。
“人是怎么死的,还能看出来吗?”我蹲在袋子边,微微皱着眉头,在这种地方,只要发现了什么,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刀子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经验丰富。他看的很认真,但无奈的是,麻袋里的人死了太久了,只剩一堆骨头,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本来我们是准备过了地下湖,然后慢慢的再朝前走一走的,结果在对岸遇到了这种情况,就有点举棋难下了。
“这些东西,我们现在说不清楚,要是一直耗在这儿,也耗不出什么结果。”刀子朝着身后看了看,说道:“咱们再走一段,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如果在前面真遇到了什么麻烦,再说吧。”
刀子这个提议比较冒险,但我拿不出什么别的计划来。转念想一想,桥头这三个麻袋,已经很长时间了,当时的危机,现在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一直呆在桥头这里,的确也没什么可观察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人还是开始继续朝前走,不过行走的速度很慢。走着走着,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这里对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而且周围是无法看穿的黑暗,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越往前走,我就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紧迫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心头压着沉重的负担,让我觉得非常难受。
地下湖之后,是一条明显经过铺垫的路,路是用石块以及一部分黄土铺好的,经过了夯打,所以这条路虽然还是有点倾斜,不过基本保持了平整。
看到这条路,就能想象得到,很多年前,一定有很多人,搬运了很多东西,从后面的浮桥通过地下湖,又走到了前方的未知地点。
现在的情况,总体是安静而且安全的,我的心里虽然不怎么踏实,但也不能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和刀子一起朝前又走了大概两公里左右,路两旁的地势出现了一些变化。
在左手边,有一片比较低洼的区域,这片区域很大,一眼望去,我就看到了很多被遗留在这里的东西。
这里也有很多木箱子,木箱子是那种罐头的包装箱,一捆一捆的电线,在杂乱的木箱之间蜿蜒,中间依然有一些被废弃的小型发电机组。
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修建房屋,但是,一块大概七八百平方米的区域,被石头还有箱子垒成的墙壁分隔开了。
地洞里不会刮风下雨,所以也不需要屋顶,这些被分隔开的小房间,可以用来住人,也可以用来办公。
我看到好几个单间里面,都摆放着简易的桌子,还有用木头箱子搭起来的简易床铺。
“这是个办公区域吗?”
“看着有点像。”
“应该是。”刀子在一捆缠绕在一起的电线之间分辨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两根,说道:“这是电话线。”
我觉得,在这里搞一个什么办公区域,可能有点多此一举了,现在距离地洞的出口并不算太远,在浮桥没有被破坏之前,出入应该是比较方便的。就算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到外面去解决。
但再仔细一想,我又觉得,这可能是出于保密的考量。外面的人,是负责后勤和安保的,而地洞里面的人,负责具体作业。地洞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隐秘,即便是同一个队伍里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们情愿把办公地点给设在这儿,也不肯直接在地面进行调度指挥。
我和刀子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就慢慢的走了过去,我很清楚,在当时那个年代,除非是口头传达的指令或者信息,别的所有信息需要传递或者保存,一定会选择书面记录。
所以,我很希望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一些被遗漏的文字资料,即便不是触及核心问题的资料,最起码可以窥斑见豹。
这片区域一共被分隔成了十几个小单间,和之前所遇到的情况一样,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刀子在桌子的抽屉,还有一些木箱子中间寻找,我就专门注意那些犄角旮旯,看看会否还藏着什么。
两个人在这里找了至少半个多小时,我就基本绝望了,这里可能没有我们所需要的线索。
这片办公区域就这么大,我和刀子在一个个小单间搜索了一遍,然后绕着整个区域又走了走。这时候,我们发现,办公区域的左边,有一片不知深浅的深渊。..?
办公区域距离深渊大概有五六十米的样子,这片深渊肯定是天然形成的,站在深渊的边缘,还是看不到下面究竟有多深。
刀子拿了两个木箱子,顺手丢下去,根据木箱子落地的时间和声音,判断一下深渊的深度,以及有没有别的东西。
两个木箱子很快就落到了深渊的底部,我已经观察过了,在深渊的边缘,并没有什么人为活动的痕迹,这说明当年驻扎在这儿的人,对这片深渊毫无兴趣。
“刀子,走吧,这里应该没什么东西。”
刀子应了一声,两个人转身顺着来路走去,只走了有七八米远,身后的深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