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多体谅,这还是草稿,主要是怕磨铁罚钱,别看现在黄金联赛第七名,看着挺风光,其实没我每天的稿费没几个钱,之前看合同的时候看错了,打赏是三七分成,稿酬是四六分成,我一直以为稿酬也是三七分呢,这么一来更少了,断一次更扣七十二块钱,一天半都白写了,每次上传草稿,并不是糊弄各位,真是迫于无奈。
以下是正文:
他们那个乡卫生院,在他们村子东北方,距离他们村大概五六里地的样子,刚解放的时候那里归汲县管辖,汲县现在更名为卫辉市,属于我们新乡市的一个县级市。最近这两年听说他们那个卫生院医生护士都发不下工资了,闹的沸沸扬扬的。
那时候的卫生院里只有三四个人,一间诊疗室,两三间病房。房子是打土豪分田地时,从土豪劣绅手里分来的,医生是打市里调来的卫生宣传员,勉强懂点儿医术,当时卫生院的主要任务不是治病,是在群众里面宣传卫生知识,正儿八经论起来,他们除了会拿个官腔儿以外,水平跟村里那些赤脚郎中差远了,要不是相信可以到那些乡镇一级的卫生院问问,他们的第一任院长,基本上十个院长八个都不懂医术。
歆阳子由薛老头夫妇引着,来到了卫生院,薛老头跟医生打了声招呼,把歆阳子带到了病房。
这间病房里四五张床铺,就躺了薛老四一个病号,说躺着是好听的,薛老四手脚都拴着粗麻绳,呈“大”字型被捆在床上。在病床边儿上,还坐着一个妇女,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
薛老头忙给歆阳子介绍,说这是他四儿子的媳妇。歆阳子看了妇女一眼,模样普通,一脸愁苦,她怀里那孩子,像是个女孩,大概有两岁大,穿着一件背后对襟的小饭衣儿,小圆脸,大眼睛,头上梳一根炮捻儿似的小独辫儿,似乎也明白他父亲病了,在她母亲怀里怯生生拱着,不哭也不闹。
双方简单认识了一下以后,歆阳子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医生朝这里过来,赶忙走到薛老四病床跟前,给薛老四看了看。
就见这时候的薛老四,脸色暗红,神色痴呆,嘴角不停地躺着口水,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这还不算啥,让歆阳子感到不安的是,薛老四那双眼睛珠子居然变成了黄色,瞳孔是一条缝,像猫眼一样竖在眼睛珠子当中间儿,十分吓人。
薛老头这时候走过来低声对歆阳子说道:“卫生院的医生说咧,俺孩儿这是中毒咧。”
歆阳子回头问了他一句:“医生可说中了何毒?”
薛老头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怔怔说道:“好像是啥……病毒,道长,啥是病毒?”
歆阳子也不知道啥是“病毒”,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儿子并非中毒,乃是撞邪了。”
薛老头听了,脸着苦点了点头,说道:“俺看着也像是撞邪咧,道长,俺就剩这么一个儿子咧,你可得给俺想想办法呀。”说着,薛老头看向了儿媳妇,又说道:“俺儿子要是再没咧,你看看俺全家这……这……”
歆阳子明白薛老头这话啥意思,这个儿子要是再没了,他们全家除了薛老头,全成了孤儿寡母了,那心情可想而知。
歆阳子想想了,说道:“先将你儿子带回家去,到家之后,贫道给他做一场法事,倘若法事再不济的话,贫道去请一位高人过来。”
薛老头一听作了难了,那时候,到卫生院看病不用花钱,但是出院这种事儿,家属做不了主,医生说了算,就薛老四这样儿的,好不容易给他们卫生院的人逮着练手儿,轻易放走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咋办呢,薛老头把自己的闺女女婿叫来,趁着深更半夜,把薛老四堵了嘴,打卫生院偷了出来。前面说了,那时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卫生院也没个大门儿啥的,就几间房子,夜里那几个医生倒是住在这里,不过他们谁能想到半夜会有人来这里偷病号呢。
第二天,一大早,薛老头又上山找歆阳子,想让歆阳子下山给他儿子做法事。歆阳子一听,半夜到卫生院把人偷了出来,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再说了,病号丢了卫生院方面肯定会到家里找,要是自己这时候到薛老头家给他儿子作法,刚巧给那些人撞上了咋办。
歆阳子不敢冒这个风险,交代薛老头,白天先把他儿子藏起来,别给卫生院的找到,等到了晚上,找辆毛驴车拉到山上来,在山上给他作法。为啥要拉到山上呢,因为歆阳子眼睛不好使,夜盲症,晚上要是到薛老头家里作法,动静太大不说,还要满院子灯火通明,左右邻居见院子里有光亮,探脑袋看一眼咋办呢?此一时非彼一时了。
薛老头听了歆阳子的话回家了,到了晚上,歆阳子备好做法事用的物件,薛老头趁着夜色,带着女儿女婿,把薛老四弄到了上山。
法事,就是那种道家驱邪的法事,符咒、檄文、令牌、桃木剑,歆阳子在黄花洞最顶上的那座大殿平台上折腾三个多小时,法事终于完成了,完成以后,薛老四直接口吐白沫儿晕了过去,法事还是有效果的。
第二天大一早,薛老四醒了,不再满地打滚儿咬人,但是神智还不算清醒,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薛老头几个在山上守了他一夜。
上午,歆阳子又给薛老四看了看,薛老四呆呆的,也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傻坐着,歆阳子弄不明白咋回事儿,下午,后给薛老四做了招魂的法事,也是道家招魂的方法,摆条香案,请祖师爷,然后发檄文,请那什么五方甲乙真君把薛老四的魂魄送过来,结果还真送过来了,不过,薛老四直接变成了娘娘腔儿,走路扭扭捏捏、说话细声细气,时不时还亮开嗓子唱上那么两句戏文,也就是河南梆子,豫剧的前身。
这还不算啥,主要是唱的那戏文让歆阳子一脸无奈,让薛老头一屁股坐地上直拍自己的脑袋,唱的是《杨家将》里的“十二寡妇征西”……
歆阳子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手艺不精,给薛老四招错魂儿了,估计是把哪个枉死的戏子鬼魂招到了薛老四身上。
这叫啥,这叫聋病没治好还给治瞎了。
歆阳子让自己的徒弟把薛老四又给捆上了,因为不停唱那什么“十二寡妇征西”把嘴也给他堵上了。
随后,安慰薛老头几句,他自己匆匆忙忙下山来找我奶奶了。
我奶奶听完,寻思了一会儿,带上随身包袱,在包袱里多放了几样儿物件儿,让我爷爷赶着毛驴车,这就随着歆阳子来到了黄花洞。
这时候,是下午,大概三点多钟的样子。
薛老头、薛老头儿的闺女女婿,还有薛老四的媳妇儿,都在山上等着呢。
我奶奶上山以后,薛老头一看我奶奶就愣住了,在薛老头的心里,歆阳子下山请的这位高人肯定要比歆阳子年龄大,没想到不过三十出头,还是个女的,心里对我奶奶很质疑。
我奶奶也没在意,问歆阳子薛老四在哪儿,还是之前那个右厢房,薛老四在床脚上捆着呢。
我奶奶一看,薛老四很精神,眼睛炯炯冒光,要是不说,还以为是个正常人呢,这时候薛老四的嘴还给白布绫子堵着,我奶奶抬手把布绫子给扯了下来。
薛老四随即嘿嘿嘿就笑了起来,女人声,声音还挺好听,听着也很年轻大概能有十*岁。
我奶奶刚要问他,你是从哪儿来的?
谁知道薛老四张嘴就问,“姐,你咋来了?”这一声,问得我奶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奶奶反问,你是谁?薛老四说了,我是你妹妹呀,你不认得我了?
我奶奶心说,我哪儿来的妹妹。又问,你叫个啥?薛老四回答,我叫胡仙儿。
我奶奶心里一跳,哪有叫胡仙儿的,多不吉利,狐仙儿。不过,这也让我奶奶心里犯疑,这个会不会不是啥戏附身,会不会是给狐狸迷上了,不过,自己身边就守着一直狐狸,难道,这狐狸跟自己身边这狐狸,是姐妹?所以喊自己姐姐?
这时候,薛老四又说话了,姐,这么些年了,你咋不回家看看俺们呢?俺们姐们都好想你的。
一听“俺们”,我奶奶松了口气,不是狐仙,因为我太爷说过,畜生一般不说方言,讲的都是官话。
这个被歆阳子招来的女鬼,可能就是那个戏班子的戏子。我奶奶顺势说了,姐姐忙呀,这不是来看了你么。说着,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根柳条,说道:来,跟姐回家吧,姐今个儿就是带你回家的,拉住柳条儿。
说完,就见薛老四居然真的抬起兰花指拉住了柳条,我奶奶顺势把柳条一扯,一张黄纸拍在了薛老四手背上,嘴里念了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