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海翻开记事本说道:“朱小兰是马达县湖塘镇人,湖塘镇以前是这里的主要产煤区,她父亲名叫朱三标,快七十岁了,算得上是马达县道上的前辈人物。”
秦时月插嘴道:“这个朱三标有案底吗?”
周兴海说道:“那还用得着说吗?年轻的时候可是派出所的常客,朱三标实际上是湖塘镇煤老板郑光的打手,而郑光则是赵源的马仔。
朱三标除了朱小兰这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朱小军,前年在一次斗殴中把人打伤逃跑了,后来朱三标出钱摆平了这件事,不过,朱小军很少回马达县,据说一直在宁安市混。”
“那朱小兰呢?她有案底吗?”秦时月又问道。
周兴海摇摇头,说道:“朱小兰没有案底,在马达县也没什么名声,应该没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据初步了解,朱小兰高中毕业之后就从事美容美发工作,后来加盟本地一家上档次的美容院,好像还有点投资,再后来就嫁人了,听说是嫁给了宁安市城关镇的一个男人。”
“就这些?”秦时月疑惑道。
周兴海点点头,说道:“目前就了解到这些。”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朱小兰待过的那家美容院的老板陆小宁在马达县小有名气。”
“什么名气?”秦时月问道。
周兴海迟疑道:“这个陆小宁是赵光波的表妹,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她却举报了自己的表哥,可以说赵光波伏法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我曾经翻看过赵光波案子的卷宗,发现陆小宁举报的还不是一般的案子,而是赵光宁犯下的两条命案。”
秦时月惊叹道:“大义灭亲啊。”
周兴海缓缓摇摇头,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迫不得已。”
“怎么迫不得已?”秦时月问道。
周兴海犹豫道:“据说陆小宁以前因为赵光波的势力在马达县混的风生水起,当年她在马达县不仅拥有歌舞厅,还涉足餐饮美容业,不过,她还干点别的副业,比如毒品和女人的生意。”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这个行业的通病。”
周兴海说道:“不过,焦友军当上马达县公安局局长之后,陆小宁的日子好像不太好过了,先后被派出所和县刑警队抓过三次,可奇怪的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秦时月疑惑道:“焦友军不是一直暗中跟赵光波勾勾搭搭的吗?陆小宁既然是赵光波的表妹,他为什么还要砸场子?”
周兴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根据我的推测,这件事跟赵源有关,因为焦友军必须在赵源和赵光波只见选一个,而他最后选择了赵源,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赵光波被枪毙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陆小宁因为自身的问题受到胁迫,所以只好举报赵光波?”秦时月疑惑道。
周兴海点点头,说道:“只有这个解释,实际上我上任以来比较关注这个女人。”
秦时月不解道:“难道她还在干老本行?”
周兴海迟疑道:“打打擦边球肯定是难免的,不过,陆小宁可是久经沙场了,现在要想抓她的把柄也不容易,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些有权有势的客户呢。”
“哪些客户?”秦时月问道。
周兴海犹豫道:“其中有三个女人你也很熟悉,一个是蒋玉佛,另一个就是我即将要谈到的张尚云,还有传言是赵源相好的袁淑仪。”
秦时月楞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这就是陆小宁在经历了赵光波和赵源的这场世纪大战之后毫发无伤的原因,看来她是投靠赵源了。”
“对了,说起来陆小宁的丈夫还曾经是我们的同行呢。”周兴海补充道。
秦时月惊讶道:“同行?谁啊?”
周兴海笑道:“你不认识,她的丈夫名叫魏东辉,以前是香溪镇派出所副所长,去年去山里面打猎的时候猎枪走火,结果把自己一直眼睛干没了,前不久刚刚辞职。”
“魏东辉?”秦时月疑惑道:“有什么污点吗?”
周兴海摆摆手,说道:“焦友军留下的这帮人如果细查的话哪个没污点,不过,这个魏东辉为人比较低调,人缘也不错,倒不像是焦友军的人,否则从警二十多年也不会只混了一个副所长。”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我就不信魏东辉不知道她老婆暗中干的勾当,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可能干净。”
周兴海探口气道:“我初来乍到,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老底都翻出来,否则我在这里恐怕都待不下去。”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会明哲保身啊。”
周兴海耸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打开局面也要慢慢来。”
秦时月怔怔楞了一会儿,说道:“我就奇怪了,毛竹园后山被击毙和那个被抓的人明明是马达县道上的人物,可你为什么就查不到他们的一点底细呢?难道他们在马达县是空气?”
周兴海苦着脸说道:“秦局,你是不了解马达县道上人物的现状,要想查清楚这两个人底细也不难,无非是查到他们的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但要想搞清楚谁是他们的同伙都有什么人,他们的老大是什么人,谁是他们背后的主使者,这就难了。
说实话,以前马达县暗地里赵光波,明面上有焦友军,如果出了什么事还能找到个主事者,可眼下马达县道上的人物群龙无首,你找谁去?”
秦时月气哼哼地说道:“照你这么说,现在马达县这些苍蝇都是单干了?”
周兴海怏怏道:“既然是一盘散沙那当然是谁出钱帮谁干了,不过,这些人也有他们的规矩,那就是永远也不会告诉你谁是雇主,否则砸了饭碗今后谁还找他们做生意?”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怎么听说赵光波死后赵源填补了马达县的空缺?”
周兴海没好气地说道:“这闲言碎语我又不是没听说过,问题是有什么证据?”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确定,所谓的黑恶势力永远跟着资本跑。”
秦时月摇摇头,说道:“你说眼下马达县道上的人物群龙无首我压根就不信,只不过这个老大吸取了赵光波的教训表现的更加低调、更加隐蔽罢了。”
周兴海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也许吧。对了,这两天赵源在马达县的工厂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秦时月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