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氏说李金琥也是一个野种,可村人却并不尽信。滴血认亲太过神奇,他们没经验,也不懂,不过光看脸,李金琥就是小板李大河,说不是亲生的,这话谁信啊。
族长也搞不清状况,只得让二人再次滴血,一连三次,血都没融入在一起。
李海棠心里有底,姜氏和子女,是李大河的种,可就凭姜氏污蔑她小弟,李海棠就不能让着。
她这个人心眼小,还不能受委屈受气,有仇怨,一般当场就报了。
“你们想过没有,还有一种可能。”
李海棠阻止一下语言,开始煽动群众,“姜氏从没在咱们李家村出现,族谱也没有她儿女的名字,若真是我爹的孩子,咋可能不说一声呢?”
人死了,姜氏找上门,时间上太过巧合。看起来,更像是分家产的。
“对啊,李老太卖孙女,可赚得不少银钱呢!”
村里人这么一想,再看姜氏的眼神就不对了。李大河就一个庄稼汉,姜氏有孩子,怎么可能多年都没上门。
所谓协议,听起来就不靠谱。
姜氏心里那个气啊,明明她占上风,片刻的工夫,就被李海棠扭转形势,偏生她脑子跟不上,又无力反驳。
李海棠勾勾嘴角,她就是故意混淆,让村人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算将来两个娃认祖归宗,也要被人指点。
她不是圣母,李大河留下的烂摊子,不应该由她和小弟收拾。
“或许,是我叔伯的孩子?”
痛打落水狗,李海棠毫不手软,李家家门不正,大伯娘刘氏固然可恨,可不失为一个好母亲,尸骨未寒,李大江就有新欢,迎着二八年华的小娘子上门,真让人恶心。
好歹夫妻多年,有子女,到头来,却对刘氏没一点点的夫妻情分,或许,男子天性薄凉。
“别说,这两个娃有点像李大江,难道是他的种?”
村人议论纷纷,姜氏气得哆嗦,想骂人骂不出来,着急上火,又被污蔑,两眼一翻,顿时气晕过去。
“娘,娘你醒醒!”
姜氏的儿女顿时失声痛哭,场面混乱。
人都是同情弱者,有人指责李海棠不应该这么说话,李海棠不理会。
这些人道貌岸然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他们的孩子被卖给秦员外试试,保不准早去拼命了。
“这个结果,族里再商议一下,等年后,派人去姜家村打听。”
子嗣是族中的大事,族长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决定去姜家村问问,姜氏在村里生活,和村人抬头不见底,肯定知根知底的。
李老太见此,也只能作罢,她瞪了李海棠一眼,打算带着一家人回去。
“李老太,你快回去吧,你家出事了!”
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迎面而来,瞪着眼睛表情惊悚,李老太太认得,是家里的的邻居,她眉心跳跳,问道,“咋了?”
“你家刚进门的小娘子,说是看到啥东西了,突然的口吐白沫,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跑出门,看到人就啃咬,孩子爹的手臂都被咬出血了!”
妇人急得满头大汗,这也就是冬日,人人穿棉袄,不然的话,非得扯掉一块皮肉,那新进门的小娘子林氏太狠。
“姐,林氏是疯了吗,是不是和村子被诅咒有关?”
李金琥也顾不得伤感,他姐是鹿城有名气的神医,肯定能给出答案。
“小弟,回答问题之前,我必须纠正你。”
李海棠面色严肃,背着手,轻轻咳嗽两声,“神医就是神医,把前面鹿城去掉,以后我会成为大齐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而不仅限于鹿城。”
李金琥:…… 牛皮可以等会再吹,能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吗?
“和你说过多少次,诅咒都是迷信,要不得,林万久和墨兰带着孩子去鹿城了,林家村那些人吃牢饭呢,怎么也诅咒不到一个出嫁的小娘子身上。”
李海棠才不信诅咒,根据来者的描述,口吐白沫,咬人,她直接问李老太太,“新进门的林氏,最近是不是被狗咬过?”
听起来像是狂犬病的症状。
众人:……
萧陵川抽了抽嘴角,别人都说他是面瘫脸,他觉得自己的形象,越发地难以维持下去,自家娘子总是给让他不得不把表情生动化。
若他刚才在喝水,一定会喷出去。李家闹哄哄,糟心事多,他竟然有看热闹的心态。
的确,李海棠生性乐观,改变不了的就去面对,若是无法面对的,能逃避就逃避,逃避不了,咬牙挺着。
她对李家人非但无任何感情,还记恨着被卖那件事,没有收拾极品们,真的是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反正,不用她动手,李家人也在作死的路上越跑越远。
李老太太一听,当即瞪大眼,看着刚清醒的姜氏,骂道,“你还傻愣着干啥啊,先回去看看你嫂子到底咋了!”
姜氏也是郁闷,她一个中年妇人,要管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小娘子叫大嫂,心里对李家人的做派也很看不起。
村里人都跟在后头看热闹,李海棠没兴趣,正打算改变路线,突然被李金琥握住手。
“姐,咱们也回去一趟。”
李金琥眼神坚定,李家人住的院子,是他曾经的家,而他忽然想起,他娘走之前,给他姐留过一封信。
“信?”
原主的印象中没有信的事,李海棠并不知情。
“对,娘咽气前,和我说的。”
后来没多久,李海棠就被李家人控制,李金琥一直没想起来这茬,他必须回去,找到这封信。
“村里人说李老太太改过风水,是不是信被收走了?”
这都有几个月了,能不能找到难说。李氏生前的嘱咐,李海棠谨记于心,她一定会做到。
“不会,娘藏在墙壁的缝隙里了。”
李金琥着急,也跟在李老太太身后,萧陵川拍拍李海棠手,让她别着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李家院门口。家里那颗柿子树被砍,院里挂着两个硕大的灯笼,看着空荡荡的,林氏穿着一身红袄子,在雪地里打滚,头发染上白雪,乱七八糟的,口里在小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