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城主府,刘婶子对她表示出善意,但是,李海棠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因为利益,她和刘婶子的死对头徐大家的抢饭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她傻傻地实话实说,搞不好,刘婶子才是第一个揭发她那个人。
个中道理,李海棠明白,所以她尽量和刘婶子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二妮不在,她就又指使个生火的小丫头,天刚刚擦黑,她带着十个蛋黄酥回到自己的小单间。
李海棠弄个油纸,把蛋黄酥包着,捆个绳子,刚才回来碰到二妮,听说城主因为霜降的失职,大发雷霆,霜降被大管事拉着,直接给了十个板子。
大管事的闺女冬梅中毒毁容,大管事一点不相信是流苏做的,反而怀疑霜降和白露,二人想要取代冬梅的位置,从而下狠手。
这不,得到机会,霜降就倒霉了。
二妮传话有功,李海棠给她抓了一把从白露那顺来的花生酥作为奖赏,小丫头美滋滋地。
城主让白露陪着,不会再传唤她一个厨娘,看天色,李海棠决定到二妮说的秘密地点查探一番。
一路走来,遇见不少巡逻的家丁,见她一身厨娘的打扮,只是看两眼就过去了,一路上有惊无险。
李海棠来到后花园,直奔花匠的小屋子。
冬日里,没有花草打理,里面堆积着一层的灰,平日也没人来这边,她按照二妮说的,用手敲墙,最后咋靠近后街的墙壁上一推,就出现一道门。
门被花匠做成暗门,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一点都不显眼。
出门到后街上,李海棠用心画了一张地图,她按照自家野人夫君留下的地址,直奔米粮铺子。
天黑了,伙计正在给铺子打烊,李海棠在门后转悠,她不晓得萧陵川用了什么假名,不好找人。
反倒是伙计,见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喊了一句,“喂喂喂,大块头,你那妹子来找你了!”
伙计说完,看一眼李海棠,啧啧,大块头的妹子虽然在城主府上工,但是长相不咋地,若是个水灵的,说不定他还想让大块头帮忙说道说道。
等了约莫有半刻中,萧陵川才从后堂出来,他脖子上搭着一块掉色的白布巾,和铺子里打杂的一模一样,她没想到自家娘子能来,当即愣一下。
“妹子,你咋来了?”
萧陵川反应过来后,赶紧接过李海棠的手中的油纸包。
“我来看看你。”
李海棠抿嘴,想起那句单身狗们的诅咒,但愿天下有情人成为兄妹,夫妻俩现在可不就是这样。
“那我带你吃口饭吧,你吃饭没?”
萧陵川擦擦手,转头和小伙计交代,而后,带着李海棠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小客栈是农家的房舍改建的,只有几间屋子,好处是老板提供衣食住行。
萧陵川把自家娘子带到屋子,又让人上了一锅牛肉炖萝卜。
“娘子……”
“夫君……”
二人同时说道,又彼此看对方一眼,李海棠争抢道,“我先说。”
在城主府,就感觉压抑,出来之后,哪怕在泗水城而不是大齐的地盘,也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若不是因为要救出流苏,她不想半途而废,李海棠真是一刻钟也不想待下去。
小豆包还留在家,那小包子见不到爹娘,还不得闹翻天去,估计这几日家里下人也没睡好。
“夫君,我先说,我知道流苏藏在哪里了。”
李海棠把今日自己的打听到的消息说一遍,当然过程肯定不能这么凶险,被她给美化一番,把一切都说得相当容易。
萧陵川半晌没有开口,眉头紧锁,能夹死苍蝇,他无法形容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他后悔,不该让娘子来到泗水城,还让她混入城主府。
“海棠,你这样很冒险。”
萧陵川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开口,他还得顾及到自家娘子的情绪。
这次表面上是为救出流苏,实则,他的主要任务是来找云惊鸿,只要云惊鸿回到城北大营,一切都好说。
他来之前,目的是找人,而不是救人,这些话告诉李海棠,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太薄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而他的立场是,必须抵御蛮子,这也是他爹爹的心愿。
流苏是云惊鸿的女人,他没权利也没义务去帮忙。
诚然,流苏被请来救过云惊鸿,不过那是黑市和云家之间的交易,彼此谁也不欠谁的。
“夫君,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二人之间早有默契,李海棠清楚萧陵川的想法,她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想,他这么想没毛病。
“我还是想救流苏。”
作为姐妹和朋友,对方有困难,应该帮忙,她若是真的无能为力,那另说,但是现在还不到说那话的时候。
再者,在地下城走暗道那次,二人结伴,一路上遇见不少黑吃黑的人,流苏也是在拼命地保护她。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别人对自己好,就应该加倍报答,这是李海棠一贯做人的准则。
她知道有风险,她还是来了。
“娘子,你就想办法在流苏的伙食上做点手脚吧。”
萧陵川叹口气,其余的,都交给他。
面对野人夫君的大男子主义,李海棠捂嘴,他总是这样,最后又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了。
夫妻之间,说不上谁强谁弱,也没规定谁要一定被保护,彼此相携,才能走得长远。
“你有理。”
二人谈话的结果是,萧陵川无条件妥协,不是两个人说好了,如果她有半点的伤害,就要被他打屁股五十下。
“那处暗门是意外之喜,看来,我们应该改一个策略。”
萧陵川当即把安排作出调整,为救流苏,他原本是打算找一伙人,行刺宇文寿,趁乱的时候,带走流苏。
但是这个计划风险大,那些行刺的人,都是他这么多年的培养的死士,都用在这里,怕是要全军覆没,一个回不来。这等于用很多人的命,去换流苏一个人,而且还有失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