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峰说话时的声音压的很低,或许他也不想身后围着的同学们听到。他只是面带哀求的看着小堂姐,垂着脑袋,就像路边乞讨的乞丐等着好心人的怜悯。
小堂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望着徐锦峰,眼泪夺眶而出,尖锐叫道:“徐锦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对,对不起陈欣。”徐锦峰一把将小堂姐拉住,惨笑道:“是我昏了头,我不是男人,你帮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小堂姐狠狠挣脱徐锦峰的手,眼露失望,似乎第一次认清她一直都心生爱慕的男生。
“陈安,我们走。”小堂姐抹着眼泪喊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这样似乎也不错,早点让小堂姐认清徐锦峰的真正面貌,免得以后我去了京都她上当受骗都没人知道。
“小丫头,你想走就走,拿我当什么?空气啊?”一直等着徐锦峰选择的薛飞扬突然甚至阻止道。
“你想干吗?”小堂姐缩在我身后警惕的问道。
薛飞扬抽了抽鼻子,笑容淫邪道:“你既然爱多管闲事,那就别走了,好好留下来陪我们吃顿饭吧。像你这个年纪的女生我可舍不得动手。”
“陈,陈安。”小堂姐吓的脸色苍白。
说实话,我也是一头火。一方面确实在责怪小堂姐咎由自取,你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干吗。另一方面也对薛飞扬的得寸进尺感到愤怒。
可现在我能靠谁?松伯不在,我身边连个帮手都没。
想到帮手,我又想到爷爷留给我的信,信里说我要有什么事可以找刘老。可爷爷说的大概是关于迁坟门的事,这私事刘老会帮我吗?再说薛飞扬来头这么大,刘老只是个江海市分部负责人。
左想右想,被逼无奈我还是掏出手机给刘老打了个电话,哪怕他帮不了我,好歹也能帮我想想办法。
薛飞扬见我打电话也不阻止,只是面带不屑的笑道:“叫人啊?来呗,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插手我的事。”
我没理他,电话接通后刘老问我怎么了,不至于四千多万的余额到第二天晚上还兴奋的睡不着吧。我差点没被刘老噎死,告诉他我现在出了点事。
刘老问我在哪,我报了地址后又把薛飞扬的背景说了一遍,问刘老我该怎么办。
刘老让我老实呆着,他马上叫人过来处理。
挂了电话我都傻了,刘老真的有听清我在说什么吗?就这么牛叉的让我等着?别等下来了人又和徐锦峰父亲叫来的人一个下场,那特么的我多丢人啊。
小堂姐问我给谁打电话求救,我说是我师傅。小堂姐问我啥时候有个师傅了。
我心一慌暗叫失言,立马解释道这是爷爷的朋友,我尊称他老师傅。
小堂姐也没多问,只是关心道等下能摆平薛飞扬吗。
我心里也没谱,哪敢跟小堂姐打包票,愁着脸道:“到时候看吧。”
就这样,原先徐锦峰和薛飞扬的事经小堂姐这么一掺和变成了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了。
大概等了十分钟,就在薛飞扬等的都想动手拉小堂姐的时候,一辆黑色雷克萨斯rcf开到了我们面前。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戴着金丝镶边眼镜,穿着绣有富贵牡丹花的老式唐装,脚下踩着双黑底白面的千层底老布鞋,手中还捏着一串玛瑙手串。
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市井气息,倒是像极了古代的书生。
“谁是陈安?”中年男子环顾人群沉着问道。
我心想这就是刘老给我找来的帮手?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等下要是动起手来能行吗?毕竟薛飞扬那边站着七八个结实汉子。
“我,我是陈安。”心中抱有怀疑,但既然是刘老安排的人不管怎么说总要试试才行。
中年男人仔细看了我一眼,露出笑容道:“我是刘老的徒弟白泽,你可以喊我一声小白。”
我差点没摔倒,这什么逻辑?我才十六岁,对方都四十多了,而且对方还是刘老的徒弟,按迁坟门入门辈分来算我也得喊他一声师兄啊。
“师傅说了,你是太师傅的孙子,他不敢做你的师傅,只能以师兄的名义来传授你手艺,你和师傅平辈,也就是我的师叔,喊我一声小白是应该的。”中年男子解释道。
我一阵苦笑,心想刘老也太见外了,竟然拿我当平辈对待,如此一来我恐怕算是迁坟门年纪最小的师叔辈了。
白泽和我说完,示意我先稍等一会,他马上把现场的事情处理完。
转身的同时,白泽那张笑脸变得阴沉起来,他转动着手里的玛瑙串一步一步朝薛飞扬走去:“怎么滴薛山羊,连我师叔你都敢动了,你薛家是不是太平了没几天开始寻死路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当真没想到一身书生气质的白泽能够如此霸气。
偏偏不可一世的薛飞扬在见到白泽后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脸的恐惧和紧张,连带着他身后原本嚣张跋扈的那群人也都一个个缩起了脖子。
“白,白爷,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薛飞扬拉扯脸想要解释。
“啪。”
白泽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误会,你自己说今天的事怎么办。”
薛飞扬当场就跪了,捂着脸道:“白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敢多说一个字。”
白泽转身看向我,立马又变成笑脸恭敬道:“师叔你看怎么办才解气?”
我特么的都快被眼前的这一幕搞疯了,薛飞扬就这么妥协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我想象中好歹也要放几句狠话啊,再不至于也得争个几句的呀。
“陈,陈安,让他给我下跪道歉。”
徐锦峰一见我这边占了上风立马站了出去,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只骄傲的孔雀。
我都懒的看他一眼,直接回道:“刚才你让我小堂姐去陪吃饭的事我还记在心上,你信不信我让薛飞扬把你扔到河里去。”
徐锦峰顿时不敢说话了,支支吾吾的躲到一边。
我冷笑一声,朝白泽说道:“算了吧,不打不相识,以后让他少欺负这些学生,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白泽朝我竖起大拇指道:“师叔宅心仁厚哪像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说完直接朝薛飞扬踹去一脚怒骂道:“听到我师叔说的没,滚吧,再特么的有下次,老子连你大哥都活埋。”
薛飞扬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上了车,饭也不吃了,带着人嗖嗖的消失不见。
薛飞扬走了,这件事也彻底结束了。白泽问我住哪,他开车送我们回去。
我也不知道在哪打车,就同意了他的决定。拉着小堂姐上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后面的顾轻言也没走,就招手喊道:“喂,要不要一起。”
白泽顺着我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惊喜起来:“哟,这不是顾家丫头吗,你也在这。”
顾轻言收起冷漠的气息乖巧的喊了声:“白叔好。”
“走走走,上车,我送你们回去。”白泽喊道。
我还真没想到白泽会认识顾轻言,这样也好,免得顾轻言会不好意思。
上车后白泽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会问我今晚过来干嘛,一会又问我们怎么惹上的薛飞扬。在知道事情经过后白泽笑道:“顾丫头,你这也太不地道了,看我小师叔有了麻烦你也不帮帮,你说你要是出手哪还用得着我半夜过来。”
顾轻言反驳道:“我又不知道陈安会是你小师叔,不然多少还是会帮着点的。”
白泽笑容古怪道:“帮一点?嘿,顾丫头你仔细想想。”
顾轻言皱了皱眉,表示不理解白泽这句话的意思。
白泽嘿嘿笑道:“他叫陈安,他爷爷叫陈山河,曾是迁坟门的大长老,后来因为某些事回到了老湾村。恩,老湾村你知道吧。”
我不清楚白泽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老湾村这三个字,我只知道顾轻言听到后脸色大变,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最后的微笑,似乎一下子之间她和我的距离就靠近了。虽说她还是从前那副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顾轻言看着我的眼神不像从前那般陌生了,而是多了一丝亲近,还有一丝恭敬。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白泽夸奖道。
陆轻言不服气的哼了声,有意的看了眼我脖子上挂着的竹牌,笑意更浓。
“喂,你们俩打什么哑语,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小堂姐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挠了挠头表示我也不理解,白泽哈哈大笑,说以后就明白了。
到了三伯家小区,我和小堂姐下了车,顾轻言突然叫住我,让我留个手机号码给她。
我郁闷道:“喂,这才一晚上,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顾轻言也不恼火,柔声道:“你猜呀。”
我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丫头很多方面都和顾幽篁好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