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鸟的大胆猜测让深陷绝望的众人振奋不已。
若陈安真的苏醒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成功渡过圣人死劫?
这样的话,区区白虚又算什么?
“先别高兴的太早。”鳌东思索道:“现在还没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家主人苏醒后切断了洞窟感应阵法,要我说,这是白虚破阵之后捣的鬼也有可能。”
“鳌东说的有理。”顾幽篁赞同道:“白虚伪圣境界,以心神擅闯洞窟,且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我们,避开千瀑的感知,是很容易的。”
“洞窟内的感应阵法或许正是因为白虚的心神擅闯遭受破坏从而失去与千瀑的联系。”
“而且陈安没理由切断感应让我们担心,不是吗?”顾幽篁脚步轻走道:“不管缘由如何,我们要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件,那就是拖延白虚,为陈安苏醒争取更多的时间。”
“别说话了,情况不妙。”大鹏鸟神色骤变,双眸紧盯着第四峰脉的入口传音道:“白虚的身影从幻阵内消失了。”
“什么?”鳌东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凝重。
这才五分钟不到,难道白虚已经发现幻阵的破绽?
“崩。”
就在众人精神紧绷,呼吸急促之时。大鹏鸟浑身一僵,不受控制的连连倒退。
其鲜血狂喷,面如土色。
“哇。”
最后一口鲜血吐出,大鹏鸟半膝跪地,气息萎靡。
与此同时,巨大的轰鸣声从入口处传来,白虚的身影悄然凝聚。
“幻阵?呵……不堪一击。”白虚轻蔑的笑着:“大鹏,你很不错。趁着我破开九峰气运阵法疏忽大意时设下幻阵。将幻阵内的场景衍变的与第四峰一摸一样,啧,大手笔啊。”
“你怎么察觉破绽的。”大鹏鸟心有不甘的问道。
他跪在地上,紧抿着嘴唇,胸前衣衫被猩红染透。
触目惊心,刺眼至极。
白虚大步跨入第四峰,直接毁去了入口阵法,神情戏虐道:“第四峰气运枯萎,却不代表彻底消耗殆尽。”
“你所布置的幻阵足够逼真,不管是外围还是内部,都与第四峰完全一致。小到一块石头的摆放位置都是相同的。”
“可百密终有一疏,幻阵里的第四峰毫无灵气,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五分钟,你浪费了我五分钟。真以为这样就能拯救玄清了吗?”
白虚淡淡的笑着,他垂落腰间的右手猛的抬起,语气阴森道:“我之前说了,等我破开九峰气运阵法时,你们都得死。”
“一个一个的死,谁也逃不脱。”
白虚充满杀意的双眸落在大鹏鸟身上,又看向顾幽篁等一众青丘血脉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青丘,为了你们,但到头来,却换来你们的反叛。”
“笑话,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白虚自嘲大笑,笑到浑身颤抖,衣袍鼓动。
其庞大的威压自体内传出,瞬间笼罩在场所有人道:“玄清很幸运,即便是死都有这么多人为他陪葬,他这一生足矣。”
“嗖。”
白虚未动,但下一刻,他的身影站在了跪地不起的大鹏鸟身前。
他的右手轻轻按在了大鹏鸟的脑袋上,自言自语道:“大鹏,你原本是有机会与我公平一战的呀。只要你愿意成就伪圣,你我之间孰强孰弱还不一定呢。”
“可惜,你心高气傲,瞧不上伪圣,不甘认命于天道。”
“非得去学玄清追寻真正的圣人大道。”
“哎,冥顽不灵,自寻死路,怪得了谁呢?”白虚故作惋惜的说着。
大鹏鸟坦然回道:“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的虚伪感慨?”
“每个人追求的结果不一样,无关对错,无关生死。”
“哪怕没有玄清,我同样会选择追求真正的圣人境界。”
“这一点,我永不后悔。”大鹏鸟一副看透生死的透彻模样说道:“既然要活着,就得无拘无束为自己而活。”
白虚点头道:“所以你输了,我赢了。”
“我站在天道下方,受命于天道控制。表面看起来我的命不属于自己,我依旧被束缚着。但你们呢,你们在我的下面,视若蝼蚁,同样受天道操控。”
“比起你们,我活的才更加自由。”白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走好不送。”
“咔嚓。”
白虚右手轻抖,大鹏鸟的身躯寸寸开裂。
似冰雕融化,归于虚空。
他的元神从肉身中逃出,被白虚一把握于掌心。
“轮回无路,大鹏,这就是你的命。”白虚大手一挥。
数不清的细小颗粒飞扬天际,飘飘洒洒,消失不见。
“大鹏前辈。”顾幽篁等人眼眸含泪,嘶声喊道。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白虚脚步轻踩,残影阵阵。
再次出现时,他干净利落的掐住鳌东的脖子,玩味道:“先前我说过,会将你龟壳打碎,血肉扬尘,元神置于心火焚烧。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小乌龟,我说话算话,马上就能满足你。白虚右手捏紧,鳌东瞬间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双眼凸出。
“小龟。”千瀑一声长啸,化作无数光影冲向白虚。
“滚。”白虚左手轻弹。
“嘭。”
千瀑的身躯在半空炸开,血肉纷飞。
“千,千瀑......”鳌东双手舞动,声嘶力竭。
两人相处万年之久,一直守在昆仑山第四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份感情有多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可现在,千瀑死了。
在白虚的随意一招里神魂俱灭。
奔流不息的千丈瀑布在千瀑死后离奇停止,诡异消散,露出被冲刷万年的光滑石脉。
仅剩深潭里的潭水圈圈泛开,颤动不停。
“嗷。”
鳌东气息狂暴,节节攀升,强行变身鳌龟本体冲天而起。
“这才像话嘛,你若不动用本体我又怎么敲碎你的龟壳?”白虚咧嘴笑道:“都说鳌龟保命之物就是龟壳,其防御强度实属罕见,今日我倒要看看这破壳是不是真如传言说的那般强大。”
“死。”鳌东咆哮如雷,血口狰狞,四肢搅动虚空,遮天蔽日。
“轰隆。”
巨大的阴影从天坠落,砸入深潭。连带着白虚的身体,被他强行拖入水中。
一时间,水浪滔天,灵气宣泄。
顾幽篁等人避之不及,只能以修为抵抗,闪躲一旁。
“鳌东。”
等到深潭水面逐渐平静,顾厅着急喊道:“你,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