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村长了?”沈衡看了眼白娇娇。“你换的?”
沈衡明显一副‘整个村里就你最不安分’的表情,白娇娇给气笑了:“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讲讲道理,他被撸是自己作的,关我什么事。”
“我这不是说你为民除害么。”沈衡咧了咧嘴。
白娇娇本来胃口就小,她没吃多少,就把碗往沈衡身前一推。
“这就不吃了?”沈衡眉头微皱。
“我给你烧点水把身上再擦一擦,等我回来,给你讲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白娇娇下了炕,沈衡叫道:“你回来再吃两口!”
谁知白娇娇头都没回,沈衡咬牙。
这么不听话,真是瞅他生病,开始张牙舞爪了。
邓敏在炕里窗边结网,一边不时瞅着白娇娇那屋有没有动静,她好及时过去。
见白娇娇从屋里出来,邓敏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见白娇娇进了厨房。
“够你俩吃没?不够我再贴两个玉米饼子。”
“够了嫂子,我想烧一锅水给衡哥擦擦。”
当晚把沈衡扶回来之后,白世海帮着沈衡把他湿掉的衣服脱了,然后换上了干净的。
现在沈衡身上开始因为海水作用,皮发硬一块一块得往下褪,白娇娇想烧一锅水,回家再给沈衡拿一套秋衣换上,沈衡也能舒服一点。
“这点小事我帮你烧吧,你回去看着妹夫去。”
邓敏摆手。
“不用麻烦了嫂子。”
“你客套什么,这两天不上工,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回家给衡哥拿一套衣服过来,烧水就麻烦你了。”
“赶紧去赶紧回,用不用你大哥陪着你?”
“嫂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还得人陪着。”
白娇娇觉得好笑,回屋去拿钥匙,换了个更厚的棉袄。
“你回家?”沈衡看到白娇娇的动作,“咱俩一块儿回去呗。”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病没好透再给冻坏了,落下病根以后老了还得我伺候你!”
沈衡眼一瞪:“你看不起我什么地方都行,但是不能看不起我的身体条件!这点小阴风还能把我吹坏了?”
“赶紧别说话了,瞅你下炕都费劲。”
白娇娇瞪了沈衡一眼,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就出了门。
沈衡:“......”胆子越来越大了。
白娇娇很快就拿了秋衣秋裤回来,正好邓敏的水也烧开了。
“多亏你了嫂子。”
“这柴都是打你家里背的,我这水可不要钱。”
白家没有水井,只能去水库挑水用,很不方便,但庄户人家最不值钱的就是一身力气。
白娇娇道:“等明年三哥赚了钱,咱家也打个井吧,咱们这儿的地下水甜,比水库里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大哥也有这个打算呢,”邓敏说起,带了些笑意,“最开始我还觉得波子人老实,干不来这种取巧儿的事,你大哥却挺放心,现在看来,还是你们姊妹之间了解对方。”
白世波凭着手里的好货,现在倒是在黑市混的不错,别的不说,已经有人愿意让他送上门了。
投机倒把的买卖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买主愿意给白世波地址,那真是实打实对他信任了。
“小利靠智,大利靠德,黑市那些人都鬼精鬼精的,来了三哥这么个老实人,别人还不得把他当成宝贝蛋子啊?”
白娇娇说完,邓敏笑道:“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就是这么个理!”
邓敏帮着白娇娇把热水装在两个暖水瓶里拎进了沈衡房间,锅里还剩了一点,邓敏就把两个孩子抓起来洗澡。
沈衡刚好吃完了饭,有些发懒:“一会儿再洗吧。”
“你看看你身上,不怕得皮肤病吗?”
“我打小在海里长大的,你少吓唬我。”
沈衡搓了一把自己,发现身上就跟褪了层皮似的:“我也不知道这回在海里头泡了多久,他妈的。”
沈衡回想自己被一群人堵在船边的时候,大概船还有五六个小时就靠岸了。
他那个时候知道那帮人肯定是没打算放过他,索性沈衡就自己跳了下去,掌握主动权,在海里憋了一口气,等船走远了才逆着浪往回游。
海上没有任何方向,沈衡只能靠着浪大概判别,等到了能看见十里村的山,那时候沈衡的视线都模糊了。
他也感慨自己命大,赶上涨潮了,要不然哪有命漂回去,还那么巧就飘在码头上让白娇娇给捡回家了。
白娇娇见沈衡的脸色变了又变,都替他委屈:“你放心吧,我给你报仇。”
沈衡勾唇:“行,你这回把船长也给撸下去。”
“我都说了李立德不是我撸的!”白娇娇冲沈衡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把衣裳脱了,快点。”
白娇娇兑好了水,放在炕边的凳子上头,湿了湿毛巾给沈衡擦起来。
一开始沈衡还挺受用,不一会就被白娇娇的小手弄得心烦意乱的:“你这么擦得擦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趁机对我耍流氓?”
他说罢,伸手夺过了毛巾,自己拿着‘唰唰’抹了起来。
沈衡对自己那是一点都不留情,毛巾所过之处,就是一层卷起来的皴。
海水浓度高,吸收了皮肤的水分,最外一层就会脱落,这对沈衡来说很正常,白娇娇却心疼坏了。
她男人让别人害的脱了一层皮,这口气谁能咽的下。
“你不是要给我讲这几个月的事儿么,怎么不说话了?”
沈衡见白娇娇瘪着嘴的样子,便逗她说话。
白娇娇就把白世波怎么回来的,还有网绳厂的事说给了沈衡听。
沈衡道:“我老早就看李立德一肚子坏水,早该下台了。为民除害啊白娇娇。”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
白娇娇真想一盆水扣沈衡头上。
沈衡旁若无人地脱了裤子继续洗,白娇娇见状就把头别了过去。
“你客气啥?看就看呗,我给你看。”
白娇娇:“......”
“他是见我不在想欺负你,才动了歪主意,如果你不牵头跟网绳厂合作,李立德也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我说你为民除害没有错吧?”
白娇娇道:“你要是非这么说,也说得通。周富坤也是一样的,他们亲家两个都别想好过。”
沈衡擦脏了两盆水,直到第三盆的时候才清澈了些。
他的皮肤微红,换上干净的秋衣,确实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