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逃避,丰离亦默认,只要康熙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步步紧逼,她更愿意和康熙相安无事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回宫是必然,尤其当务之急,是要想着法子治好丰恒的耳朵。
“见过皇上,皇上吉祥。”两个谈崩的人,面对再美的景色,亦无心观赏,康熙让人去寻了丰恒,这就准备回宫,丰离表示了要让聂小凤入宫暂住,康熙默许了,然而,万万料所不及,竟然会遇到认出康熙的人来,只这声音,十分耳熟。
丰离转过头一看,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并无甚熟悉感,可这声音……颜清走到丰离的身边,轻声低语,“主子,下午在天香楼,就是她自称林黛玉,要见主子。”
难怪声音耳熟,但人却没什么印象,原来竟是如此。不过,能够认出康熙,可见此女身份不低,用林黛玉的身份要见她,这又不是一个穿越女?一想到这儿,丰离轻轻蹙了眉头,这个大清,亦不知究竟有多少穿越的,重生的人,那么一些自以为掌握了优势的人,心怀不轨,还不定要把这世道搅成什么样。
转念一想,她为了自保,为了报仇,不也一样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新型枪支做了出来。这个世道,早就已经乱套了,何必多作感慨,虚伪作假。
“这是哪家的贵女?”康熙亦同样不识得此女,只皱着眉头询问李德全。李德全看了半响,同样认不出来,倒是那少女福身自我介绍道:“家父三品协领祜满。”
祜满康熙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家的女儿。他有认识的必要吗?“回宫吧!”
便要越过此女,少女却连忙唤道:“皇上,臣女并非有心惊忧圣驾,只是对这位娘娘心生敬慕,想要向她讨教一番,还请皇上成全。”
丰离冷冷地一笑,真是锲而不舍啊。下午被她拒绝了。竟然还不死心。
“放肆!”李德全喝斥一声,原还不知道这少女是何人,听到这话。可不也想起了今日在天香楼有人同样纠缠着丰离,正就是此女吧。
康熙听到李德全不善的口气,询问道:“怎么回事?”
李德全迅速在康熙的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康熙听着此女已经纠缠了丰离两回。而今还追着不放,不禁想着是不是该让下道旨意。让朝中的官员不仅要管好自己,也该好好地教教女儿,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八旗贵女。硬是这般没脸没皮地缠着人不放。
少女却一脸委屈地道:“臣女,臣女只是对娘娘的琴艺甚是佩服,只想求娘娘指点指点。并无他意。”
颜虹附到丰离的耳边,轻声道:“刚刚宛娘让人传来消息。今日在天香楼闹事的几个蛮夷,与这位瓜尔佳小姐有所接触。”
丰离恍然大悟,若说此女意图试探她可也同样是穿越人,但也不该如此一再纠缠,原来她这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却被她这个外人无意抢了风光,心中闷气,所以想要找回场子?
眼中闪过冷意,想拿天香楼来做踏板,赚得名声,现下还想踩着她往上跑,此女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事情的发展就该顺着她要的方向进行呢?
“三口协领祜满,教女不善,官降两级,回宫后即刻传旨。”康熙也不多话,怎么听着都觉得眼前的少女甚不对劲,再看丰离眼中的冷意,直接颁旨。
少女没料到康熙竟然如此直接发话,眼中含泪,幽幽地唤道:“皇上……”
那幽怨的语气,似是康熙抛弃了她,无情地玩弄了她,丰离赶紧让自己收回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莫不是,这位穿越女,目标其实是康熙?一起这个念头,丰离理顺了今天的事儿,如果她没有出现搅局,那架钢琴摆在天香楼,前去试看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越是没人能说出的东西,越是引人前扑后继,等到事情扩大到一定程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有那么一个人,不仅说出了这东西,还知道怎么用,那么必定能让所有人都牢牢地记住这么个人。明年,似乎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选秀啦,一个名声大振,甚至可以说是挽回大清颜面的秀女呐,一进宫必然要引得康熙的注意,那么一些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丰离细算了算,宫中那位康熙的表妹懿贵妃,当年那个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位同样是康熙表妹的重生女佟佳氏,还有这位同样可能是穿越女的瓜尔佳氏,她们似乎都一心一意地想成为康熙心中的明月光,朱砂痣,都想着可以得到康熙的心。
可是,帝王的心,深不可测,他愿意顺着他们演一场戏,只会让她们觉得自己得到了他的心,却不知一转身,帝王翻脸无情,照样可以夺去她们所在意的家人,权势,比如懿贵妃,那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很多时候,丰离想不明白这些或是穿越而来,或是重生的人为什么一定非康熙不可,康熙有什么好的吗?连起码的忠贞都给不了,跟着他,无论是好是坏,受尽谴责的只会是女人。
康熙对于少女的幽怨很是莫名,转眼看了丰离在失神,压根没想着要给他解围,那心里的火气腾腾的直窜,突然地将丰离拉入怀中,丰离没有料到,一下子重心不稳,直接撞进了康熙的怀里,直撞得康熙一声闷哼,却将丰离搂得更紧,“朕的皇贵妃,看戏看得过瘾吗?”
看戏吗?突然被拉的丰离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那少女,诚恳地道:“还行,皇上艳福不浅。”
本来就堵着气儿的康熙一听这话更觉得气闷得慌,连看都不看那少女一眼,转身就拖着丰离就走,“带着十五阿哥,立刻回宫。”
直奔出宫时坐的马车,抱起丰离上了马车,立刻不由分说地堵了丰离的嘴,恨恨地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她们一样,多看朕一眼,心中有朕一点。”
着实忍不住,用力咬了丰离的唇,淡淡的血腥在彼此的口中蔓延,可丰离连一个痛字都没说,任着康熙亲吻,直到康熙再也忍受不住没有回应的丰离,松开了丰离,看到丰离嘴角的血丝,伸出手去拭过,丰离却先一步拿了帕子拭过,迎着康熙道:“皇上为何不能多看她们一眼,心中有她们一点?”
康熙道:“她们都不是你,不是你,朕只要你,只要你。”
“她们待皇上比我好得太多,皇上为何就非我不可呢?放弃了我,其实皇上得到的会更多,我有什么好呢,我待皇上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且我的身份于皇上并无益处,皇上对我,更多的是求不得吧。”丰离十分理智地分析,时至今日,她只想能与康熙少些纠缠,如果可以,让他放弃了她更好。
“阿离,朕长你二十岁,早已过了年少无知的年纪,禘儿都那么大了,你道朕还分不清什么是求不得,什么是欢喜吗?”
“皇上明知我不愿将心放在皇上的心上,却依然不肯放手,这样不累吗?”丰离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沉默了许久地问。
“你是我愿意放在心上的人,失去你,心都空了,再累,有你在,看着你,那就好。而且,阿离,你心里并无没我?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认,不愿意把心给我,其实,你比我更累。”康熙含笑地看着丰离,丰离回望着他,并没有否认。
“阿离,以后我们好好地,好好地过以后的日子可好?”康熙放软了语气,带着蛊惑地说。丰离却是直接地摇摇头,“皇上,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三年,三年后……”
提到三年这两个字眼,康熙眼中闪过阴暗,目光落在丰离手中的链子,但很快又恢复了。“这次阿离回宫,不会再有不张眼的人对阿离不敬,前朝也不会再有人叫嚷着选秀。”
抚过丰离的脸,康熙执着的道:“我说要与阿离好好的过日子,言出即行,我总相信,阿离会离不开我,不愿离开我,对吗?”这股子自信,与生俱来,丰离并不回答,还有三年,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许,就在这三年前,康熙会腻了她,先放弃了她呢。
微微一笑,丰离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康熙一直注意着丰离的神情,亦知她不信,信与不信,三年的时间,他总会要让丰离相信的。而今,夹在他们中间,让他们一直算计的东西已经不存在,往后他们亦不必再想着如何利用彼此,没有了利益的冲突,他一定会让丰离真正把他放进心里的。
三年后,他会让丰离亲手毁了那串链子。康熙盯着丰离手中的手链,最后将丰离搂在怀里,“阿离,你总也要给我一个机会是不是?还有三年,三年对吗?”
丰离想笑,康熙其实早已知晓她的答案,以往她都不愿意给他机会,如今她既已有了别的打算,又怎么会再让自己陷入其中,康熙,康熙不过是想从中得到一些安慰,一丝可以支撑他继续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