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九年,准噶尔一再进军喀尔喀蒙古,企图挥师南下,康熙召集大臣宣布准定亲征噶尔丹。三军齐集,粮草备下,出征之日既定,出征前夜,康熙再次踏入上清宫。
不知不觉,他已有半年不曾踏入上清宫了,不得不承认,丰离的心够硬,够冷,亦是能忍,善于忍!他想逼着丰离就范,不进上清宫一步,只召她入乾清宫,他想让丰离知道,他是一国君,天下人的荣辱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她丰离,也一样。
而在丰离进了乾清宫后,一开始他拿丰离拿宫女使,他以为这样可以逼得丰离服弱,可只使了丰离半个月,在瞧着丰离低眉顺目样子,他砸了一个茶杯,却再没有让丰离做那些事。康熙开始用冷战,每日叫了丰离来,却不与丰离说半句话,到最后,他才发现,不是他跟丰离冷战,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丰离已经不曾同他说过话了。
这么直到现在,康熙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丰离,他拿苍泽威胁于丰离,也只是口头的威胁而已,不管是苍泽还是丰离的几个哥哥,都是大将之才,现下正帮着他对付噶尔丹,他又并非残酷冷血之人,除了口头上威胁丰离而已,却从不曾对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的苍泽他们动手。
满心的郁闷,让康熙的情绪越发地暴躁,还是恭亲王福全找上了康熙,后宫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不过是他和康熙一样,都在孝期中。一开始他也只以为,康熙和丰离不过是闹闹别扭,过段时间就好了。眼看两人冷战越久,宫中的人皆是战战兢兢,孝期中又无妃嫔敢对康熙献殷勤,若是传出在孝期勾引康熙的罪名来,那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是以。一个个妃嫔们瞧着康熙跟丰离冷战的。还巴不得这冷战得越久越好,若是过了孝期,那是更好了。当然不会有哪个不张眼的要做缓和他们关系的催暖剂。如此皆是管束着手下的人,诸人除了避着康熙之外,后宫奇怪地隐入了宁静。
恭亲王福全自是康熙十分信任的人,被他问起。他立刻把跟丰离争执的原因说了出去,“她有很多的秘密。朕想让她告诉我朕,可她竟然说,她有再多的秘密,又与朕何干。无论如何,却是不都不肯说。”
“皇贵妃待皇上如何?可曾有害皇上之心?亦可曾,伤害过皇上身边的亲人?”恭亲王福全听了只此三问。康熙想了想,“如果不要求真情实意的话。她待朕是很好的。她救朕两次,岂有害朕之心。至至朕身边的人,更是没有的。”
“且不论皇贵妃对皇上的心意,她既无害皇上之心,有些秘密,又有什么呢,臣的福晋哪怕很爱臣,她也有自己的秘密,可臣,并不觉得,她不把秘密告诉臣,便是不爱臣,不是臣的妻了。臣,亦是有许多事情瞒着她!”恭亲王说得十分的坦荡。
“至亲至疏,皆是夫妻,皇上,你毕竟是皇上。寻常百姓的夫妻都不敢言坦诚相对,更何况,皇上与皇贵妃!”康熙听着恭亲王的话,他想反驳,却发觉自己反驳不出来。
“臣想,皇上这般在意皇贵妃,因着皇贵妃不愿与皇上说起那些事情,皇上可是觉得皇贵妃不对?可臣更觉得,皇上这般冷落着皇贵妃,誓要逼着皇贵妃把那些想说的事,不想说的事,都要说与皇上,如此咄咄逼人,皇贵妃不说与皇上,是对的!”恭亲王竟然帮起了丰离来,觉得丰离不肯说出秘密来,是对的!若是刚刚恭亲王的话,康熙还听进耳朵里了,这会儿,却是瞪了恭亲王。
“皇上连包容皇贵妃那些秘密的肚量都没有,焉知,能容下,皇贵妃一直隐瞒的秘密。”恭亲王完全不惧康熙,说来,康熙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搅得乱了心绪,这么为丰离上心,恭亲王说不出好坏。
康熙已经沉默了,是啊,他容不得丰离有秘密,焉知,能容下丰离说出来的秘密。
与恭亲王一聊,因忙着出征在即,康熙并不曾得空,在一切准备得当,出征的前一夜,康熙这才踏入上清宫门。
“主子,明日皇上就要出征了!”康熙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屋里传出了丰离跟几个丫头说话的声音。
“是啊,就要出征喽!来,给我按按肩!”丰离的语气中透着愉悦地说,康熙停着,他也想听听,丰离对他出征有什么看法。
“主子,皇上这一出征,可能凯旋而归?”透着窗上的倒影,可以看到丰离坐在榻上,手上全听着书正翻阅着,一旁也不知是余韵还是哪个在给她按着肩。
“自然是要凯旋而归的,准噶尔部的噶尔丹,不过是纸老虎一个,想凭区区一部之力,并吞蒙古,挥师南下,却是痴心枉想。”听着声音答话的人似是余庆,一片娇笑声,余然打趣道:“哟,咱们余庆这些日子听着主子说噶尔丹的事儿,那是听进去了,所以这会儿照搬着主子的话来说?”
“呵呵,听这口气,就是搬主子的话没错!”几个丫头接连附和,余庆插着腰道:“我就是搬主子的话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搬一个啊,我搬着了,那就是我的!别尽笑话我。”
“笑笑你怎么了?我们呐,就是笑你!”
“主子,你瞧,她们三个欺负我一个!”以一敌三,寡不敌众啊,余庆立刻向丰离求救。丰离扫了余韵三人,“可不能欺负余庆喽,真让我帮你们呐,我可不知道帮哪个。”
余映立刻接话,“主子,那你就当没听到,我们几个的事,自己解决,余庆扛不住我跟余韵余然两位姐姐的联手,让她自己也找个帮手去啊!找不着帮手啊,自己扛啊扛的,这本事还能越来越强!”
得,余映的话,便是丰离听得也笑了,余庆跺脚道:“主子,你怎么也跟她们一块笑话我。你给说说,奴才刚刚说噶尔丹的话,可有说错?”
“不错不错,噶尔丹呐,确实不足为虑。不过,想要把他彻底解决,却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噶尔丹纵无称霸天下的本事,但这保命的本领,却是有的。”康熙可是三征噶尔丹,在第三次时,才要了噶尔丹的命。“而且,别忘了噶尔丹后面,还有沙俄的支持。”
其实康熙亲不亲征,噶尔丹都不是大清的对手,只不过,于一个帝王而言,成就无上的霸业,那是表现自身的能力衬品,亦是让蒙古各部,对大清心悦诚服的手段。所以,康熙是必然会亲征的。
“主子,听你这么一说啊,那这场战,得有得打?”
“打打停停的,算是有得打!”准噶尔部造就的战乱,那是直至乾隆时期才完全的平定,确实是非常的有得打。余庆凑近道:“主子,那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场战,尽快是解决吗?”
听到余庆这话,丰离想了想,“也不是没有,但是,决定权并不在你主子我的身上,懂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毕竟,仗要怎么打的,是由皇上来说。这打仗,苦的是黎民百姓,得利的,可是那许许多多的官商。”余韵一声感叹,丰离看了手中的书了,转头对余然道:“好了,不用按了,时候不早了,除了余映,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
丰离起身,几个丫头除了余映要守夜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这一出来就看到康熙跟李德全,三人连忙见礼,“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正想着丰离说的有办法忙解决准噶尔部战乱的话,一时出了神,还是余韵几个给见礼,这才回过神来,“嗯,都下去吧!”
越过三人走了进屋,丰离正打算往内室去,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见着康熙走了进来,福身请安。康熙呢,看着丰离出神了许久,可道歉的话他如何说得出口,最终道:“明日朕就要出征了。”
“祝贺皇上旗开得胜!”丰离顺口就说了贺语,康熙被一堵,目光不离丰离,丰离呢,一直都垂着头,感觉到康熙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她却是连头都不动一下,盯着脚上的鞋子,仿佛这么看着,鞋子能长出朵花儿来!
李德全呢,一看康熙只盯着丰离不说话,那个急啊,朝着丰离背后的余映使个眼色,余映接到,看了看丰离,又瞄了瞄康熙,好吧,明天皇上就要出征了,她就识趣点,让皇上跟她家主子说说体己话,跟李德全一起到外面伺候着吧。
两人退得无声无息,倒不是丰离没有察觉,这不是,康熙在这儿吗?这么半年来,康熙要给她传递的可不就是,他是皇帝,她必须听他话,不然,她得不了好,只怕是连家人都要一块遭殃的意思。反正,康熙也不能拿她怎么的,现在还在孝期,要名声的康熙,也不会做出什么强迫她的事儿,余映走了,那就走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