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
诸葛策跪坐在木桌前,李斯认真的盯着棋盘思考。
韩宇手里捧着香茗,一言不发观看两人对弈,房间里很安静,厚脸皮两兄弟,少见的没有找姑娘相陪。
李斯用手指磨蹭下巴,半晌过后:“車八进五,将军!”
“李大人棋艺精湛,佩服!”诸葛策拱手认输,算上这盘棋,他已经连输三盘。
“诸葛先生已然不错,师兄是否与我对弈两盘?”李斯微微一笑,对着观棋韩非发起邀请。
韩非把茶杯放下,从怀里拿出两枚金币:“光下棋没有意思,不如咱们玩个游戏。”
“什么规则。”李斯好胜心被激发,开口询问道。
“两枚金币,我与师弟各持一枚,如果同为正面,我给师弟三枚金币,都是反面给一枚,如果是一反一正,师弟需给我两枚。”
“这么说来,是我占了便宜。”李斯开口道。
诸葛策细品游戏规则,看上去己方明显不利,对方占尽便宜,但实际上正好相反,杀机暗藏,强弱之势逆转的关键,在于利于对手的贪念。
出正,看似回报高,却最终输之,出反,看似回报低,却最终胜之。
看来韩非准备提点这位师弟,想为韩国争取生机。
结果和诸葛策猜想的一样,李斯因为想要胜利,正面出的次数比较多,韩非抓住他的心里,连胜两盘。
李斯大方的认输,韩非站起身点出吕不韦和秦王政的关系,跟这场赌局非常像,想让师弟好好考虑一下。
位尊则必危,任重则必废,擅宠则必辱,秦国吕不韦丞相位高权重,秦王嬴政虽亲政,却称吕不韦为仲父。
如今的秦国,相权强而君权弱,李斯当时为吕不韦门下学生,韩非旨在提醒李斯,看似位尊的相权实则危机四伏,投靠秦国吕丞相就如出金币正面,看似回报大,实则会输之。
这里韩非只想表明李斯不应自恃强大的秦国可以为他带来胜利,但李斯更悟出了深一层的含义,即相权必危,趋向君权而成为秦王嬴政的心腹,才是取胜的关键。
诸葛策暗中叹气,韩非想法很好,但忽略了一件事,无论是李斯和吕不韦,还是嬴政都不会在乎韩国感受,他们出发点都是以秦国为利益基础。
正史上韩非提出强韩弱秦之策,才会被抓住把柄,关入大牢,最后死于非命。
秦时明月的世界,估计也是如此结果。
李斯旅途劳累,提出先行回去歇息。
“你变了!”韩非望着窗外圆月,轻声说道。
“你还不是一样!”诸葛策搂着韩非肩膀,一起望着天空圆月。
“师弟很聪明,肯定不相信你实力会三盘皆输。”韩非点出他刚才对弈输给李斯,是故意藏拙。
“反其道而行之,韩非兄可知道说谎的最高境界?”诸葛策想起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一家团圆的日子,可惜战国时期,并没有中秋节。
“说谎还分境界?”
“人在说谎时,都会情不自禁心虚,比如韩非兄骗红莲公主时,不敢与之对视,有人则会摸鼻,指手画脚等,都是心虚表现。”
韩非听完他的话有些无语,好端端的,干嘛又拿用自己来举例,虽然说的没错。
“那最高境界是什么?”
“先让自己心里相信谎话,不断暗示谎话就是真的,你看起来会非常自然,骗起人来也不会露破绽,只要我经常在李斯面前,毫不做作表现出有小聪明,却不堪大用模样,最后他就会忽略我。”诸葛策嘴角上扬,用力拍了拍韩非后背。
“你之前与我们在一起表现,又是否说谎呢。”
“你猜!”
真真假假之事谁又能说的准,诸葛策之所以藏拙,因为李斯不仅聪明,还是位容不得有人挡在他权利之路上的人,最后想救出韩非,绝对不能把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
韩非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信心找出天泽?”诸葛策提起眼下最棘手的事情。
虽然李斯没有应下割让城池之事,但韩国肯定要给秦国交代,所以天泽必须找到。
“有诸葛策贤弟在,我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吗?”韩非反问道。
“那你得叫妹夫,我才考虑帮忙。”诸葛策厚着脸皮说道。
“等你真正娶红莲后,我自然会叫你妹夫,但我也许看不到那天。”逆鳞剑曾经出手救过韩非,再与梦境相合,总觉得某天会死。
“你曾经问过我,武侯派什么都是略懂,是否有擅长的东西。”
“确实问过,难道是让死人复活?”
“不,武侯派最擅长逆天改命!”
诸葛策已经改变很多人命运,他相信韩非命运同样能改变,还有整个天下的命运!
韩非眨了眨眼睛,没有回他这句话。
真实的诸葛策,已经逐渐显露人前,再回想以前刚认识对方时,每天都混迹花丛,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没想到暗中做得事情,却令人侧目。
购买战争奴隶,组建情报网,利用夜幕当上左司马,麾下有万军,而且有消息传言,一万兵马都已经派出去,帮助翡翠虎运货,但背后真实意图,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韩非对父王还是挺失望,因为姬无夜答应分钱财,就能明目张胆乱用军权,这等士兵能打胜仗?
“天泽我会派人帮你寻找,你也应该小心些,这条疯狗可是恨韩国入骨,你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他名单当中。”诸葛策也不清楚极度疯狂的人,下一步会想要做什么。
“嗯,只要能找到天泽就行,不过是给秦国交代而已,百越乱党并不会改变太多事情。”天泽其实杀的使者无关紧要,秦国想要吞噬韩国心不会更改,韩非只能等合适时机入秦,寻求细微的可能性。
“韩非兄看的挺透彻,就是放不下心中执念,还真是可惜。”诸葛伸个懒腰,准备回府邸休息,他还有明天过节的事情要交代。
“看来该回去歇息了。”
“韩非兄可需要我相送?”
“不需要,夜幕现在恐怕比诸葛贤弟都要担心,我可是破案的重要人物,说不定姬无夜会派百鸟杀手保护我呢。”
韩非心中感觉十分好笑,现在的夜幕,反而要担心自己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