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她纳闷了,就是我自己,也纳闷的不行,跟我见面?跟我见面干嘛?
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我又跟他们不认识,犯的着跟我见面吗?
“先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见了面再说,有我们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少一根头发的。”简白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
我问,“那什么时候见面,地点在哪里?”
“在等对方电话通知。”赵雪说着,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起来。
一时无话,气氛挺尴尬的。
卫生间,我和简白一起撒尿,我对他说,“我感觉自己现在的每一天过的都很不真实,好像演电影一样,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简白吹着口哨,挺好听的,“我看你现在才是做梦。”
说着,抖了一下,尿全溅到我裤子上了。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又问,“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干嘛的?”
“除非你加入进来,我就告诉你。”简白嬉笑着说。
还别说,这真的是一种途径,不过,一想到他们这个组织里都是些能人异士,而我,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加入估计他们也不要,顿时就灰心丧气了。
简白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笑道,“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别看我们表面上这么风光,实际上……哎,算了,不说了。你拉屎不?”
我黑着脸,“不拉。”
“那把你口袋里的纸给我。”简白说。
着纸在我口袋里装着,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敢肯定,我在他面前从未把纸掏出来过。天呐,简白该不会是透视眼吧,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能看穿别人的身体,那他是不是能看到我穿的是海绵宝宝的大裤衩?
我赶紧捂住简白的眼睛,让他不要看了。简白把我的手别开,“你干吗呢?抽风啊?”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透视眼?”
“噗嗤”一声,简白笑了出来,“我要是有透视眼,我就去鉴宝去了,还在这拼命干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口袋有纸的?”我依旧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简白叹口气,说道,“你这个人,贼爱干净,平日里口袋里的纸就没断过。我发现你的口袋里除了钱包就是手机和纸,再不会出现其他的东西,而你的手机呢,在裤子口袋,钱包在上衣的里袋里,那外面这个,就只能是纸巾了。这么简单的推理,你怎么就想到透视眼上面去了。真是。”
简白说着,摇了摇头,兀自伸手从我的口袋里将纸巾捏了出去。“我要拉屎了,很臭的,你确定要站在这里看着?”
他在里面蹲着,我在外面站着,我问他,“上次你去我家,说是受人委托,调查我的,你到底是受的谁的委托啊?”
“又来了,我说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呢?”简白絮絮叨叨地说。
我反问,“关键这些事情都跟我有关系啊,我想把事情高清楚有错吗?反过来,换成是你,你敢说你不好奇吗?”
“我还真就不好奇。你没听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越是好奇心重的人,往往死的越快。”
这家伙总是这么油嘴滑舌的,我说不过他,也从他嘴里掏不出什么话来,索性也就不问了。
办公室里,赵雪正在抽烟,背对着我。今天的她穿了一身长款的皮风衣,橘色的那种,很显气质,再配上那一头波浪卷发,更显得她霸气十足。
我来到赵雪身后,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她曾经勾引我的那些画面。
想想啊,那个时候我还厌恶她,讨厌她,觉得她水性杨花,可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赵雪,让我一点也琢磨不透,感觉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站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就问了一句:“赵冬梅还好吗?”
该死,赵冬梅在我面前假死,那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她的假死肯定是和赵雪脱不了干系的,我没事问人家这个干吗?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心想赵雪该不会生气吧,但没想到,赵雪只是很随意地说:“还好,至少,比以前好。”
赵雪肯接我的话,这让我很意外,我站在窗户跟前,两只手撑着栏杆,和她并排站着,“能告诉我赵冬梅为什么要假死吗?”
“因为她想摆脱以前的生活。”赵雪深吸了一口,烟燃到了尽头,她将烟头掐灭,看好,是用指头直接掐灭的,然后,将烟蒂弹了出去。
抽烟的人都知道,被正在燃烧的烟头烫一下那都是很疼的,更别说用血肉之躯去掐灭它了。
而这一切对赵雪来说,就好像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赵雪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栏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冬梅是王瑛的表妹,可她一直不知道,她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的一个家庭中吧?她的养父不是人,不,连畜生都不是。在她十四岁那年,就被养父强j,她因为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人要了。直到,遇到了裴俊杰,裴俊杰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对她很好,可结婚后,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冬梅知道裴俊杰花心,也知道他不爱自己,只是想有个名义上的老婆,好为裴杰传宗接代罢了。”
“虽然裴俊杰对冬梅很不好,可他至少给冬梅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不像那个家,冷冷清清的,充满了虚伪和阴暗。这也就是她迟迟不肯跟裴俊杰离婚的原因,因为一旦离婚,她就要回到原来的那个家庭中去,面对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本来,她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直到我的出现,重新给了她希望。”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怎么折磨冬梅的,我就要他十倍百倍地偿还。”赵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散发出阴冷的寒光,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就差发出低吼声了。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把那个男人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位什么要假死呢?”我不解地问。
赵雪说,“假死,一来,可以摆脱裴俊杰的纠缠,本来我是想连同裴俊杰一起收拾的,可冬梅说,她很感激裴俊杰,至少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他给了她希望。二来,冬梅一死,裴俊杰肯定会把冬梅的事情告诉她的家人,让那个禽兽放松警惕。我急于把冬梅的‘尸体’处理掉,就是害怕那个禽兽发现冬梅是假死,以至于将怒气发泄在冬梅的母亲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赵雪说着,突然转过头看着我,冷冷地问。
说实话,我不光觉得她冷血,还觉得她很恐怖,一个女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心计和手段。
赵雪苦笑一声,说道,“如果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只怕,你会变得比我还要冷酷无情。”
我转移了话题,“那冬梅的继父现在怎么样了?死……了?”
“死?那太便宜他了。”赵雪说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敢再问下去,恰巧这时,简白拉完臭臭出来了,我赶紧跟他搭讪,化解这边的尴尬。
三点零七分,赵雪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在最后“嗯”了一声。然后她对我们说,对方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今晚八点,在新海和海滨交界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干涸的河道,到时候就在河道里见面。
我提醒赵雪,“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呵呵。”赵雪那一笑,直接把我笑懵逼了。
简白在我肩头拍了两下,“哥们,你是想连我们一起抓了吗?”
啊?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但是,仔细想想,赵雪他们所做的很多事情,的确都是违法犯罪的,这要是报警的话,他们都免不了要被抓起来。
而且,这还是我表面上看到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违法犯罪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怪不得赵雪刚才会用那样的表情看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赵雪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真正的犯罪,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像坏人的样子。
你肯定要问我了,他们脸上又没刻着坏人两个字。
我要说的是,坏人和好人还是有区别的,坏人的眼睛里总是闪动着凶狠、阴沉、暴力……等等负面神色,而好人的眼睛里,是善良的。
赵雪这群人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哪怕是赵雪愤怒和生气的时候,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