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看这车子上的人零零散散地吃饭,一时半会还不会这么快结束,便摇晃着步子走过去看热闹。
“别去,他们骗人呢。”在经过那女孩身边的时候,女孩出声提了个醒。
陆渐红呆了一下,这女孩终于说了句比较和善的话出来,陆渐红不由笑了一声说:“我就是过去看看热闹。”
那女孩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渐红走过去,里面热闹得很,只见那个长小胡子的人摊开手心,里面是一颗石子,放到中间的那只碗里,说:“看好了。”
说着将三只碗都倒扣过来,两手快速闪动,将面前的三只碗移来移去,然后一拍碗,道:“猜出石子在哪只碗的,下注吧。”
桌子这面的瘦子嘿嘿笑着把两百块钱压在了最左右的那只碗上,说:“小兄弟,你的手虽然快,但是我的眼睛更快啊。”
小胡子愁眉苦脸地说:“大哥,不带你这么下注的,最多一百块。”
瘦子不乐意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一赢二,随便下多少的,说话不算话,哥们我可不答应啊。”
“好,愿赌服输。”小胡子揭开左边那只碗,里面果然有一粒石子,很爽快地掏出了两百块钱扔了过去。
“有本事再赌一把。”小胡子还是将石子放在了中间的碗里全扣过来,刷刷地移动着,然后按住了碗道,“下注吧,看得准的就下。还是老规矩,赢了给两倍,不过最多只能下五百,多了伤和气,万一我输了,不能赔得太大。”
瘦子哈哈笑着,将刚刚赢来的两百块钱加上先前的一百块本钱扔在了中间那只碗上,这时后面的一个人忍不住了,也压了两百块钱,跟着又有两个人各自压了三百块钱。
小胡子的脸色不由变了,一只手按在碗上,一只手过去阻拦,说:“行了,行了,别下注了。”
瘦子一把攥住了小胡子的手说:“哥们,你这可不地道。”
后面的人也嚷嚷着说:“你又没说别人不准下注。”
这话一出,又有几个人各自压了两百三百不等的注在上面。
陆渐红不由摇了摇头,这绝对是个骗局,这种花样已经很老套了,传自于“玩花人”。最早的方法就是三张扑克牌,一张是花人,另两张是点数牌,道理异曲同工,唯一不同的是一个猜石子一个猜花人,那个下注的瘦子还跟着第二个下注的都是“媒子”,跟那做庄的都是一伙的。这种骗术已经很过时了,可是还是有人上当受骗。
陆渐红很想管,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他是没法子管的,这里处于甘岭与江东省的交界之处,属于三不管地段,如果强行出头,恐怕搞不好会闹出流血事件。很显然,这种骗局能在这个路边饭店里设下来,肯定是有所勾结的,凭自己一个人对抗一帮人吗?你以为你是牛达?
结果不出陆渐红所料,这一把,以瘦子为首的赌局输了,小胡子笑嘻嘻地收了钱,故伎重演,这一回非但下注的人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他们想捞回输掉的钱。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赢了想再赢,输了就想捞钱,千古不变的道理。
这些人有几个是跟陆渐红同车的,看他们的衣着,几百块钱也不容易,陆渐红不忍心他们越陷越深,叫了一声:“还有没上车的吗?车子要开了。”
隐晦的提醒并没有达到效果,该输的还是输了,这一回参与的人都醒悟了过来,明白这是一场骗局,嚷嚷着要退钱。
小胡子嘿嘿一笑,吹了声口哨,十几个汉子从四周围拥了过来,见此情形,那些人只得认栽。
这时听见大巴的驾驶员叫道:“上车了,上车了。”
输了钱的几个人垂头丧气,陆渐红摇了摇头,几百块钱是小事,只是希望他们能吃一堑长一智,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好事。
再次上了车,那女孩已经先上了,坐在陆渐红的位置上,见陆渐红过来,便站了起来。
陆渐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坐吧。”
女孩摇着头说:“不用了,这是你的座位。”
“穿着高跟鞋,站几个小时,不容易。”陆渐红挡住了别人要抢座位的态势,那女孩见状,也就不客气了,坐在了座位上,说话也客气了很多:“谢谢你。”
陆渐红取笑道:“我是个se狼,你要是长得丑一些,我是不会让座的。”
女孩知道陆渐红是故意拿刚才的话取笑自己,脸红了红,说:“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一路上有个漂亮的女孩子侃大山,几个小时倒也不寂寞,攀谈中得知,这女孩有个很有个性的名字,叫甄沫炎,是双皇教育学院的老师,刚刚分配过来的,眼看着要开学了,过去报到。
陆渐红心中暗想,这女孩子去当教师,有幸分到她手下的学生算是倒了霉了,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免得又挨骂。
陆渐红只是告诉了她自己姓陆,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来。
甄沫炎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呱呱地说个不停,虽然前一阵子口出不逊,但那只是一种自我的保护而已,剥开了这个壳,她只不过还是个刚走上社会的孩子。
六点多的时候,车终于到了双皇。双皇的天很阴,下着很大的雨,陆渐红展示出绅士风度,替甄沫炎拎着箱子走出了车站。
站在檐下,瓢泼般的大雨溅得陆渐红的裤管全湿了,甄沫炎笑道:“陆……呃,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陆渐红笑了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真酸。”甄沫炎鄙视地撇了撇嘴说,“本来想请你吃顿饭的,现在嘛,哼哼,看你故作神秘的样子,看来你是没那个口福了。”
陆渐红微微一笑,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驶了过来,在陆渐红的身前停了下来。
门打开,贺子健从车里面撑了把雨伞走出,挡在了陆渐红的头上,道:“陆书记,您到了。”
甄沫炎张大了嘴巴,陆书记?一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