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金文邦站在殿前满脸悲伤道,满脸老泪纵横。
户部尚书虽然在大宋只是三品官员,但却是手握权力极大的实权官员,六部直授丞相管理,在朝堂上的声望和地位跟二品官员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正因为六部皆是手握实权,才只让其位居三品,按道理来说六部官员最少也是正二品才对,就为了削弱丞相和六部官员的权力。
不然丞相一系官员,完全可以独霸朝纲了。
其余一众朝臣,听到户部尚书的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户部尚书金文邦说的都是事实!别说是现在风雨飘摇的南境,就算是中部十三州,一下子涌进来三百万流民,那也是一场天大的灾难!三百万流民过境,他们能将他们看到的所有能吃的能喝的一扫而光,最后只留下一片荒凉和死亡!三百万,是一个谁都难以承受的数字!宋弘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西线军团的麻烦虽然解决了,但是他们眼前的麻烦却变得更加棘手。
“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能解决此麻烦?”宋弘启道。
三百万流民,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需要群臣献计献策。
“按我说,直接宰了算球!”东柱国程元释满脸厌恶的说道。
对这些他国之民,他向来没什么好感,大周此战不知道害死了他们多少兄弟,他恨不得让大周灭国才好!听到这话,金銮殿上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话,恐怕也只有程元释敢说了吧!三百万流民,那岂是说杀就能杀的?先不说其他,大周已经战败,要是大宋再肆意屠杀大周百姓,大宋就不再是被迫自保,而是残杀百姓的刽子手,他国和史官还不知道要怎么大书特书!宋弘启和当朝的满朝文武,恐怕都要遗臭万年了!“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宋弘启听到这话,瞬间就怂了。
他虽然知道程元释做事毫无顾忌,典型的杀丕,但是在这件事上,宋弘启也不敢有丝毫松口,这先河要是一开,天下百姓可还有活路!文官集团则对程元释嗤之以鼻,眼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果然满脸子都是肌肉的家伙,说话办事儿一点规矩都没有。
此刻就连太尉尉迟修明,都对程元释有些无语,平时鲁莽也就算了,这事儿是能瞎说的吗?真的有些拉低他们的档次。
要是以往,文官集团要是露出这样一幅表情,武官这边肯定要怼回去,就算怼不过但是气势上却不能输!但是今天,他们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开口,这事儿关系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想偏袒程元释都没办法。
见满朝文武都不帮自己说话,程元释也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么离谱,撇了撇嘴。
“刚才是老臣胡言乱语,还请陛下就当我放了个屁吧!”程元释道。
他知道这事儿要是不给个说法,低头认错,今天下朝他要杀光三百万人的言论就能传遍整个皇都,虽然他不怕,但是架不住世人对武将的污蔑。
“老柱国严重了,不过是一时口误罢了,不打紧!”宋弘启点了点头,顺势便给了程元释一个台阶。
对方军功大重,重到他都不敢随意处置对方,能简单处理是最好的。
众人听此,便知道宋弘启要主动揭过这事儿,他们自然也不想触犯程元释的霉头,所以干脆选择了闭嘴。
与其自讨没趣的针对程元释,还不如早些商量出如何解决大周三百万流民的办法。
“丞相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良策?”宋弘启见一众大臣都不开口说话,他只能“点名”了,这事儿可不能拖,三百万流民可是已经开始朝着大宋境内奔来了。
今天必须有一个解决办法才行。
听到宋弘启点名自己,冯霁仁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作为百官之首,他自然不能说什么都不说。
他要是不说,谁还敢说?不对,还真有人敢!太师白文乐,这家伙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对他这个丞相同样如此。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便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商议此事,因为他知道宋弘启肯定会问他。
“陛下,此事万万不能大意,三百万大周民,虽是麻烦,但也是我们快速恢复根基的基础,现在还能活下来的,都是一些青壮年,只要给他们最基本的吃喝,他们就能迅速繁衍大量人口,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口;这三百万流民,完全可以帮我们看好马场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要接纳他们!”宋弘启开口说道。
“丞相说得是有道理,但是这三百万流民的粮食从哪里来?”尉迟修明眼皮一抬,根本不给冯霁仁丝毫的面子。
“之前为了筹措粮草,你们可谓是叫苦连天,怎么,现在又有粮食了?”“如今我大宋南境和中部诸州都还有大量的流民食不果腹,每天饿死者无数,我可没见丞相主动为他们筹措粮草,从旱灾开始,我记得整个南境朝廷可是没有一粒赈灾粮食发下去,难道我大宋的流民不配丞相为他们筹措粮草!”“还是说,丞相更关心那群大周流民?”轰!!!此言一出,金銮殿众人耳中像是炸响一片惊雷一般!所有人只感觉心中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口喘息,生怕尉迟修明将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冯霁仁听到这话,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诛心之言!这话让他怎么接?说他之前是故意刁难军队,不给对方筹集粮草。
还是说他不在乎大宋自己的流民,这才没有考虑给大宋南境的流民赈灾粮!又或者承认他更爱大周之民?这话不管他怎么接,一个他承认其中任何一条,那他就会麻烦缠身。
宋弘启听到这话,双眼微微一眯,他之前一直觉得冯霁仁做的事情都是公正公开的。
但是听尉迟修明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的有问题啊!原本的信任虽然还不至于完全崩塌,但是他心里却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冯霁仁是不是真的如此想法?毕竟尉迟修明刚刚说的都是事实!“陛下,老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时间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便不同,总不能拿过去的情况来考虑现在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