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倩倩把顾南送到门口,加了联系方式,然后就回厂里上班了。
提着行李不好挤车,顾南干脆拦了出租车回租屋。
收拾好简陋的行李,列好购物清单,然后去附近的超市采购。
床单被套拖鞋……牙膏牙刷毛巾……柴米油盐碗筷锅……顾南来来回回跑了五趟才把东西买全。
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林腊月应该要下班了。
林腊月没有给她留联系方式,顾南只能去巷子路口等着接他。
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地,工地老板会要他吗,工友们会不会欺负他是个新人让他做难活重活。
顾南坐在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想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
不知道等了多久,顾南屁股都疼了,终于看见林腊月从一辆鱼罐头似的公交车上挤下来。
顾南喊,“林腊月。”
他愣住,四处找声音。
顾南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林腊月看到顾南,迅速向她走去。
他看起来狼狈极了,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身上全是灰尘和汗渍,脖子上淌着一道道的泥印子,想来是干完活之后只记得洗脸洗手忘记洗脖子了。
左脸的红肿被汗水泡了一天,看起来并没有好,反而还有严重的趋势。
不过林腊月根本不在乎,虽然辛苦,但能踏踏实实赚钱,别提多开心。
他在顾南面前站定,他乎是下意识地笑着说:“我找到工作了。”
顾南也笑了一下,“嗯,我看到了,他们还给你发了帽子。”
林腊月手里拎着一个黄色的安全帽,也全是灰。
他拿起来给顾南看,笑容有些腼腆,“他们说这是规定,一定要戴,不戴不让上工,还挺好的。”
“安全最重要。”顾南带着他往租屋走,“今天干的都是什么活?”
他老老实实答:“搬水泥,和水泥,很简单。”
一袋水泥一百斤,一天下来估计搬了几千斤,“肩膀疼不疼?”
“不疼,我干过。”他认真地说,有点傻乎乎的,但很真诚。
对于他来说,有一个能安静干活赚钱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累也好疼也罢,习惯了就好了。
“就是有点远。”林腊月可惜,坐公交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下了公交还得走路,很偏僻,每天过去得浪费不少时间。
顾南没问他人生地不熟是怎么找到这么远的活儿的,总归是男主,不可能一点光环也没有。
租屋的地理位置很好,就在大街旁边,离路口十分钟的路程,上下有电梯,很方便。
顾南领着林腊月进门,客厅里乱糟糟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她在一众锅碗瓢盆中走出来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对林腊月说:
“浴室里有新衣服,你先去洗澡,等会吃完饭一起收拾。”
林腊月对顾南仿佛一家人的安排接受良好,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很脏,动作大点还有灰落下来,顺从地进了浴室。
顾南点好外卖,坐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拆包装收拾起来。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客厅里也磕磕碰碰的响着,断断续续,高高低低汇成一首安宁的曲子。
林腊月洗完澡洗完衣服,外卖也到了。
两人就着顾南腾出来的一小块地方,挤着吃完了晚饭。
吃完饭,两人自发收拾客厅大大小小的杂物,偶尔交流一下东西放在哪里比较方便,然后再归于沉默,明明才认识了一天,但相处起来似乎比朋友还要自然。
等一切收拾好,顾南和林腊月各瘫一方沙发,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
这样私密的环境,年轻的男女,不雅的关系,总是会在夜晚催生出一些奇特的化学反应。
尤其是在顾南知道自己身负重担的情况下,她清楚地心虚且尴尬着。
系统突然冒出来:【宿主,剧情】
顾南眉心一跳:【闭嘴,我知道】
她昨晚才坚定不移地拒绝了林腊月,今晚却要对他做那样的事……
顾南:【我有罪】
系统:【……】
顾南生被朱主任针对,受到全厂的排挤,最后还被留下来加班,结束工作之后可以说是怨气横生,看见林腊月都不想吃肉了,只想折磨他泄愤,就好像在折磨朱主任。
顾南不理解这个脑回路,但她得照做。
“林……”她刚开口就卡壳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叫他林雪月,但情感上她不想再用这个名字羞辱他,叫林腊月,又玷污了他的一番真心。
原著中的林腊月一直以艺名林雪月混迹各大夜场,林腊月是他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是他的逆鳞,除了女主和他酱酱酿酿的时候用这个名字刺*激他功成身退之外,其余任何用这个名字在特殊情况称呼他的人,都被他噶了。
别问为什么鸭王会和杀手一样噶人,问就是刺*激。
于是现在的顾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左右为难。
林腊月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喊他一下又不说话了。
见她脸色难看,以为她不舒服,“你怎么了?”
顾南淡定地站起来,“我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我有事和你说。”
林腊月静静看着她,多情的桃花眼中露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了然,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
顾南躲进浴室,磨磨蹭蹭开始洗澡。
等到顾南快洗完的时候,系统又冒出来:【宿主,剧情开始了】
下一瞬,眼前一黑。
停电了。
顾南关掉花洒,裹上浴巾,打开门,摸黑走出去。
林腊月听到声音,问:“要灯吗?”
顾南:“不用。”
突然停电的城市,好像一下子乱了套,先是小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居民们大声询问着邻居和物业是不是停电了,然后是小孩恐惧的哭声和新奇的笑声,宠物茫然的吠声,过了一会,备用的手电筒光源才自各家各户亮起来,混乱的声音逐渐停歇。
顾南提前拉上了窗帘,除了偶尔乱照过来的光,外面的情况几乎影响不到房子里面的人。
她在沙发上坐下。
林腊月坐着没动,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影子,坐的很正,看起来有几分乖巧。
顾南暗道一声“造孽”,然后靠进沙发里,对仿佛化为雕塑的林腊月说:“过来,跪下,伺候我。”